《后传火影》汝似我闻

6、再见一面难不难

　　看着面具男离开，水门暂时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向慧清走去，抬手擦了擦她脏兮兮的小脸“为什么不乖乖的听话去避难所？！”眼里带着几分厉色和担心。
　　慧清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没说话，本能的低下了头，眼中涌出的泪划过面庞。
　　见妹妹委屈落泪，水门意识到自己太过严苛，蹲下身语气轻柔“现在村里发生战乱，我是火影，没有办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见她还是哭，又道“像刚才，你突然冲出来。万一你被敌人攻击了怎么办？慧清——”
　　见水门欲言又止，慧清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
　　“你是我重要的亲人，我无论如何都不愿见到你受伤。”水蓝色的眸子蓄满温柔。
　　慧清紧咬住下嘴唇，防止决堤的情绪溢出。
　　此时此刻，她看到了一个孤独哭泣的小女孩。一个人从小被送去远离家人的火之寺，因病痛被折磨却无人问津，因才能被隔阂九死一生，烂漫的年纪却已满心疮痍，拒人千里、孤僻傲慢。
　　但纵使心中千疮百孔，却只因面前男子的一句吐露衷肠而被温柔以待，就像一缕阳光照进了那个小女孩内心，阴霾尽去，女孩终是释怀。
　　慧清抬头看着漆黑的天想起九尾猫话——
　　“想去别的时空是需要条件的”
　　“什么条件？”
　　“为那个世界创造和平”
　　“好”
　　慧清诚挚的看着水门那双湛蓝的眸子，释然一笑“哥哥，谢谢你！”
　　当两个如此相同的灵魂相遇就会彼此吸引，纵使天地瞬息万变，风起云涌也有另一个你与之相伴，今后不再迷茫，不再逃避，不再孤独。心下暗暗生愿“波风慧清，以后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我会替你好好的看着，这个被战争摧残的世界是如何一步步走向光明。”
　　此刻，在人们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是两个相互慰藉的灵魂相伴相融。
　　水门没想到理性如慧清，也能说出如此感性的话，先是一惊随即给了她一个拥抱“让你独自承受这么多的痛苦。慧清——辛苦你了。”说完直起身“现在村子有危险，我……”话没说完被打断。
　　“我知道，我会守在玖辛奈嫂嫂和鸣人身边等你回来”慧清扬起清秀的小脸，懂事的过分。
　　有了慧清的保护，玖辛奈和鸣人的安全确实多了一份保障，只是水门心里有些愧疚，太多的精力被自己放在了村子和自己的私事上，现在想来却连她的生日都不知道是哪一天……如果今日一战还能活着，一定好好补偿她。
　　看着水门离开的背影，慧清凭着记忆摸索到了玖辛奈待产期间住的地方。
　　“是谁？”躺在床上的玖辛奈听到响声，猛然惊醒，却已经很虚弱了。
　　“是我，慧清”自己已经放缓了脚步，还是把她惊醒了。
　　“慧清？怎么不去避难所”玖辛奈想要起身被慧清快步拦下
　　“哥哥保护村子，我要保护他最重要的家人，这样他面对敌人才可以放手一搏啊”慧清狡黠的笑笑。
　　玖辛奈看着开朗许多的慧清有些诧异，想起她的话却莫名的心酸“傻丫头，对他来说你也是他珍视的家人”
　　“啊~”玖辛奈话音刚落，鸣人就咿呀了一声。
　　“你看鸣人都赞同喽”玖辛奈逗弄着昏昏欲睡的婴儿。
　　慧清这才把视线投到那小小的、软软的小家伙身上。淡黄色短发，像哥哥，细长眉毛像嫂嫂，只是这六根小胡须是？？
　　“很可爱吧~只可惜我不能陪他太久了”玖辛奈眼里全是对孩子的不舍。
　　慧清这才想起，人柱力被抽走尾兽就会死，即便是身为漩涡一族的玖辛奈。
　　慧清只是静静看着，不忍打扰。面对死亡慧清依旧是茫然无措，不论要离开的人是否与自己有关。
　　襁褓中的婴儿和即将逝世的母亲，这种组合似乎太有冲击力。慧清不禁想起瑾瑜曾经和自己说过，无论这个世界多么的残酷，新生命的到来总会给人们带来希望，所有的意志和夙愿都会通过新的生命得到传递。
　　慧清眸色暗了暗，“瑾瑜你的夙愿是什么呢？”
　　“你怎么了慧清？”见女孩神情失落，玖辛奈问道
　　“没什么，想到了以前的事”慧清收敛情绪
　　“那就好，以后……鸣人需要你多照顾了，别看你哥哥忍术那么厉害，他在生活一方面简直像个傻瓜”玖辛奈嘴角噙笑，说起水门时眼里闪着光，是泪，是爱……
　　“我……”慧清没来得及表态就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这边靠近，身体迅速做出反应将玖辛奈和鸣人带离屋子。
　　“砰！”果然下一秒房屋炸裂，成为齑粉。
　　是九尾，被水门用飞雷神转移出了村子。
　　慧清这才将九尾看了个全，体型巨硕，遮蔽了半个夜空，利爪如刀，挥动时所向披靡。通身赤色加上杀伤力极强的九条焊尾，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如此醒目突兀，象征着死亡与恐惧。
　　慧清暗自捉对比较“同样是九条尾巴，白猫看起来似乎温和一些。”
　　“玖辛奈！”水门瞬身到三人身边，看了下虚弱的妻子，朝慧清点了点头。
　　“必须马上张开结界，可是查克拉却……”水门喘着粗气。
　　“水门，我还能战斗……”慧清身边的玖辛奈说完，背后出现了五条查克拉锁链，牢牢封锁了九尾的行动，但也将即将来到的三代目阻隔在结界外。
　　“咳咳！”玖辛奈强撑着身体，咳出一口鲜血。
　　“呜呜哇！”慧清手里抱着的鸣人似是感应到妈妈有危险，嚎啕大哭起来。
　　玖辛奈抬起头，喘着气“吵醒你了啊，抱歉了，鸣人”
　　水门紧张道“玖辛奈？！”
　　玖辛奈平静的看着水门“我就这样将九尾拖入体内同归于尽，这样的话，之后九尾的复活时间也会被延长。以我目前的查克拉，想救你们的话也只有这个办法”说完扫了一眼水门和慧清，最终落在鸣人身上“只是好想看一眼鸣人长大后的样子……”
　　水门眼里写满了不舍“玖辛奈，你让我成为四代火影，让我成为你的丈夫，让我成为这个孩子的父亲，而我却……”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里，想到玖辛奈会离开自己，内心痛苦万分，一行清泪流下。
　　慧清心里很受感触，眼中有些湿润，拧着眉头看看他们又看看远处还在挣扎的九尾妖狐，暗叹“人在天灾人祸面前，真是说不出的脆弱。”
　　水门擦干泪水像是做了决定“玖辛奈，你不必和九尾同归于尽 ”边说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你所剩无几的查克拉就用来和鸣人再会时使用吧”
　　“嗯？”玖辛奈不解
　　“把你剩下的查克拉都封印在鸣人体内，我来设置八卦封印。然后九尾交给我来处置，不是人柱力的我能使用的只有尸鬼封尽……”
　　玖辛奈一听大惊失色，苍白的唇有些颤抖“但是施术者会……”
　　水门打断，无比正色“与九尾同归于尽，在它转世前很长一段时间会让村子失去尾兽，打破各国间的制衡关系，引发新的战争。不过九尾庞大的查克拉凭我是只能封印一半，另一半我打算封印在鸣人身上，就用八卦封印。”
　　玖辛奈瞪大了双眼看向水门。
　　“哥哥……”慧清也是一惊。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但是自来也老师所说的改革和与之相伴的灾难，我在今天确定了两件事”水门看向九尾又转向慧清手中的鸣人“袭击你的面具男一定会带来灾难，而阻止他的就是这个孩子，自来也为他取得名字，而他作为人柱力会去创造新的未来”说完眸光渐亮“不知怎的我对这个孩子深信不疑！”
　　慧清看着睡得安详的鸣人，想起面具男给自己的感觉，轻轻的皱了下眉“难道那个人真的是师兄吗？”
　　就在慧清沉思时水门已经结印召唤出了死神。
　　死亡的气息渐渐围拢过来，让慧清有些惶恐。
　　水门看着一脸无措的玖辛奈“相信他吧，他是我们的孩子，希望你能在他想要控制力量的时候帮他一把。”
　　玖辛奈咬着牙，向水门喊道“为什么？！他可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不想让他承受人柱力的痛苦。为什么要用尸鬼封尽？！为了所谓的尾兽平衡，为了国家、为了村子也用不着牺牲鸣人吧！为了让我看他一眼，也用不着牺牲自己吧！为什么啊？！”说完抑制不住的咳了几下。
　　水门目光坚定“抛弃国家，舍弃村子和抛弃孩子没什么区别，而且——我们一家人都是忍者！”说完语气又放缓“而且就算我活着也没有办法和你相比，身为母亲即便是短暂的时间能传达给鸣人的也比我这个父亲传达的多，而且，玖辛奈……你死了我又怎么能独活呢。”
　　“水门！”玖辛奈怔怔的听着水门的话“谢谢你”泪无声滑落。
　　水门的话向锤子重击在慧清心里，对于村子和家人要有怎样深沉的情感才能说出这样决绝深情的话，有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她“救他！救他！”
　　死神之手穿过水门胸膛，连着九尾的。
　　“砰砰！”赶来的三代目敲打了下结界“那个手势是尸鬼封尽？！”
　　“可恶！四代目”九尾仰面一声嘶吼，瞬间缩小了一半。
　　“嗯！”水门身体承受着九尾沉重的查克拉，痛苦的闷哼一声。
　　“哥哥！”慧清紧张出声，暗恨自己此刻的无能。
　　水门一手按在地上“砰！”八卦封印用的祭台出现了。
　　水门虚弱的对慧清说“把鸣人放在上面”
　　慧清有些犹豫，她通过波风慧清的记忆不是不知道人柱力要忍受多大的痛苦，她并不想让这么小的鸣人承受这份压力。
　　就在慧清犹豫之际，体型变小解除束缚的九尾伺机行动，一只利爪直直冲向慧清手里的鸣人。
　　刹那间时局扭转，而当慧清反应过来时，就看到水门和玖辛奈站在自己面前，腹部被九尾的一只利爪贯穿，鲜血沿着惨白的爪子低落在慧清鼻头，最终滑落到鸣人胸口。
　　“慧清……你有没有事！”水门看着受到惊吓的慧清，问道。
　　慧清只是怔怔的看着血一滴滴的落下，今时往日，与瑾瑜死前项颈处不断流出的热血如此相似的温度，似乎要把慧清灼伤，同样的画面重现令慧清惶恐失控“不要！不要！”
　　似是受到感召，口袋里的卷轴发出阵阵耀眼的白光，一种不可控的力量似乎要突蹿出来。
　　慧清看着滚落地下的卷轴突然福至心灵，躁乱思绪冷却下来，将鸣人放在八卦台上，捡起卷轴，犹豫片刻后将卷轴打开……
　　水门夫妇看着慧清有些异样的举止很是不解，但他们对她深信不疑，小妹身上总有一种不为人所知的力量，不论之前还是现在。
　　那边的九尾似乎警觉到危险，一双猩红的狐眼皱缩，另一只爪子想要阻止慧清的动作，铺天盖地的砸去“慧清小心！”水门夫妇忍痛惊呼。
　　千钧一发间白光乍现，令天地骤然失色。阵阵肃啸如雷贯耳直逼人们内心惶恐之境。
　　慧清手一抖，将卷轴掼在地上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看着卷轴中出来的一团白色的庞然大物，待他舒展四肢慧清才勉强认出——九尾猫。
　　只眨眼的瞬间，原本嚣张冲来的九尾被一爪子拍出数百米撞到小山上，生生将石山碎成齑粉，声音之大连远处的木叶村都动摇了，那根原本连着水门夫妇的指爪被生生切掉，血溅一地浸湿裤脚。
　　“三代大人，是……是九尾兽！”结界外面训练有素的火影守卫被惊得话都说不完整。
　　三代不亏是被外界称为博士，见识也较一般人广，以外形看来并非尾兽，况且没有丝毫恶意的查克拉，最终将视线落在将它召唤出来的慧清身上，暗想“莫非是这孩子的通灵兽？”
　　水门夫妇强撑不济倒向地面，水门小心的把失去意识的玖辛奈护在身前。见九尾狐暂时没有还手之力，强撑着完成了最后的封印。饶是见过如九尾狐那般的妖兽，此刻见了这比它骇人的巨物依旧会吃惊不已，况且这巨物也是九尾！“忍界尾兽怎么会有两只九尾？”水门心下生疑但也再没力气去思虑。
　　“哥哥！”慧清回过神奔到二人身边，眼里止不住的泪滚落，狠狠砸向地面。
　　“阿白，你救救他们吧！”慧清转头望向唯一的希望泣不成声。
　　九尾猫撇撇嘴，显然对“阿白”这个称呼极其不满，这与它魁梧帅气的身形是极其不相衬的。抱怨归抱怨还是对这样的慧清于心不忍，思虑过后“你师父的丹药可以帮他们吊住性命。”
　　慧清喜出望外，连忙取出往他们嘴边放。
　　“等等！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这丹药原本只能由你服用才能发挥真正功效，给他们也仅仅是暂时保持身形不腐，而且这药丹本就是给你打开卷轴之后使用的，要知道跨越两界是需要大量能量的，我这次是被你召唤过来，所以是用了你的力量，如果不服用丹药你会被生生去掉半条——”
　　“性命”二字还未说出口，慧清就将药丹推进二人口中，此丹入口即化，很快二人苍白青灰的脸回复了血色。嫣然一笑“这样暂时可以了……谢谢你，阿白”
　　九尾猫无语问苍天，要是被梵兮知道他用五千年修为给弟子换来的药丹被他教唆下给了别人，会不会彻底抹杀了自己。如此一想还真吓得它雄赳赳的九条焊尾都萎下来了。
　　封印结束，死神消失相应的结界也消失了，三代一行人赶过来。如此画风有些突变，饶是经验丰富的三代目也无从开口。只好将突破口转向相熟些的慧清“水门夫妇……”
　　“哥哥他们性命暂时无虞，不过伤势太重，我要把它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治疗。”刚刚从九尾猫那里得知以目前的条件无法让他们起死回生，而自己又失去太多能量，所以只能借由它的力量再回到那个时空进行重塑。
　　三代抿着唇，一双如鹰隼的眸子扫了眼九尾猫，又落回慧清柔和的面上“好！”
　　慧清嫣然“谢谢三代爷爷成全！只是——”慧清看着睡得祥和的鸣人“慧清请求您在我们不在的这三年里照顾鸣人，拜托了！”深深的一躬对三代鞠下。
　　此刻三代看向她的目光有些怜惜，这丫头的事情自己多少了解，而今发生这等不可控制的悲剧，着实令人心疼她，“好，老夫答应你，无论如何都会保护鸣人周全！”
　　得到许诺后，慧清终是倒下，九尾猫轻轻地用爪子上的肉垫裹住她小小的身子，连同水门夫妇一同叼在嘴里，扫了三代一眼消失不见。
　　“三代大人……为何不阻拦他们？”影卫不解。
　　三代沉声道“那个女孩身边的通灵兽可以一掌拍飞将木叶毁坏到如厮境地的九尾，这里就只有你我几个人如何拦得住，况且那个孩子是真心想救水门他们，现在的木叶经不起任何摧残与损失了，若是水门夫妇能劫后重生，对木叶的未来也是多了份保障。”
　　三代将小鸣人抱在怀了，叹息“只是可怜了这孩子，一出生就面临生死离别，以后注定要走许多崎岖坎坷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