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传——义妁》黄亦不留行

7、【第七章 入住苏府】

　　店小二被拽住了衣袖，一个不稳险些将饭菜摔下来，着急忙慌地将托盘放下后方回道：“诶呦姑娘你别急，有事慢慢儿说。”
　　此刻义妁方觉不妥，松开了小二的衣袖，缓和了下心情，歉疚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冒失了。”
　　“没事没事”，小二一边摆放着碗碟一边说，“姑娘，这苏府当家的就是苏杏林苏大人没错，虽然他已经辞官了，但我们这儿的人还都习惯管他称大人，他家啊就离我们客栈不远，从客栈后门出去走上一刻钟便到了。”
　　证实了心中所想，义妁反而脑中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师傅，反倒忘了在这世上还是有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
　　“姑娘……姑娘？”小二见义妁径自发呆，摇了摇头一脸莫名地走了。
　　义妁回过神来时，眼前的饭菜都有些微凉，此时也没了胃口，草草吃了一些便回房收拾行李，结算了银钱就往苏府寻去。
　　当站在苏府的门前时，义妁恍惚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受，不知道外祖父与外祖母可还曾记得自己，心底思忖着是该以天无老人弟子的身份还是说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上前叩响了门房，不多时一个老人家开了门出来，问道：“姑娘是何人，来苏府何事？”
　　“我是奉家师之命前来青城的”，说着递上了白雕传来的字条。
　　管家打开字条一看，见是自家老爷的笔记，便将人请进了前厅，命人奉上茶水，对着义妁一揖，“姑娘请稍候，我这就去请我家老爷来”。
　　义妁四处打量着厅堂，低调朴素的陈设，没有富丽堂皇的物什亦没有奢华瑰丽的摆件，只一眼就望尽所有，唯一能引人注目的大概只有堂上悬挂着的匾额了。
　　木质的匾额与这厅室的风格十分契合，只是其上用狂草书写的“悬壶济世”四字，展露了那样一份的狂放与不羁，仿若不将天下事放在心中，却又突兀的将济世之道绘于其上，这种矛盾实在令人不解。
　　就在义妁抬着头研究题字的时候，苏家老爷子来到了厅上，望着眼前一身天青色布衣的女子背影，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回想起方才在书房听管家来报有一位年轻女子拿着自己的信件来府时心中还纳闷，自己何曾给这样的人写过信件，待看到了字条后却是震惊不已。这是自己传书给天无的消息，而此时确是个姑娘前来，这其中代表着什么没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了。
　　“妁儿……是你吗？”苏老爷子颤着嗓音问道，是不敢置信是百感交集，毕竟，十多年过去了……
　　而前方，义妁听到身后的呼唤声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原来他们还记着自己。回过身去，看见身后的老人那染霜的须发，布满皱纹的面庞，以及那不再精神挺拔的身躯，鼻头一酸，两行清泪顺着划下。
　　“外公……”
　　饶是苏老爷子这等坚定之人，此刻也不由红了眼眶，语带哭腔，“妁儿，我的妁儿啊……”
　　义妁疾走几步，扑进了苏老爷子的怀里，拥着他放声大哭。之前的清冷漠然不过是这个幼年痛失双亲的孤女筑起的心墙，这一刻轰然倒塌。
　　此时的义妁，窝在外祖父的怀抱里，心绪仿佛又回到了过去，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迷茫与凄然。
　　“好孩子，不哭了，外公在这儿，以后外公照顾你。”看着外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苏老爷子更是悲恸不自胜，一边轻拍着义妁的背，一边暗自抹泪。
　　过了好半晌，义妁才渐渐平复了心情，这么多年的痛似乎在这一场涕泪中终于得到了宣泄。
　　离开了外祖的怀抱，义妁看着苏老爷子被自己泪湿的衣襟，俏脸微红，沙哑着声音道，“外公，我把你的衣服哭湿了”，话刚落自己便轻笑出了声。
　　苏老爷子不甚在意，见外孙女心情转好也开起了玩笑，“我的妁儿虽然长成了大姑娘，但没想到还是个孩子心性呢哈哈哈。”
　　这一说反到让义妁不好意思起来，这些年自己何曾这么小女儿姿态示人过，即使面对师父，也是一副稳重模样，于是忙转移话题道：“外公，你如何识得是我，若只看个背影便知那也太神了吧。”
　　“你这丫头，外公也只是个普通人，十几年未见，这么大的差距饶是你从外公面前走过外公也不定识得。”苏老爷子笑了起来，“是你拿来的字条，让我知道是你来了。”
　　闻言，义妁心中疑惑更甚，还不待细问，又听苏老爷子接着说到：“妁儿，这些事外公晚些时候再跟你解释，如今你既然来了就先安置下来，你外祖母这些年对你可是想念的紧，今日她恰好去了好友府上，不过估摸着也快回来了，你先去收拾收拾，别让你外婆回来见到你这哭鼻子模样又跟着哭。”
　　“知道了外公，你就别打趣我了”，平复下心情的义妁恢复了往日的清淡，只是其中多了一份温和。
　　“小小姐，您跟老奴来吧，老奴带你去客房”，跟随苏老爷子而来的管家在看了之前的一幕后心中也甚是欢喜，他是服侍苏府的老人了，自苏老爷子年轻时便是他的随侍，后来人老了做起了管家。
　　谢家之前发生的事他也是十分的清楚，看着老爷夫人这么多年因为大小姐一家的遭遇而难以抒怀，老管家也是感同身受，如今小小姐的归来总算是一份慰藉，让他也由衷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