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传——义妁》黄亦不留行

11、【第十一章 寻医问诊】

　　看着义妁眼中满满的疑惑，君迁继续道：“是本王。近几月来，每逢月圆之夜本王便觉胸腹胀痛难忍，头胀重如箍。而平日里却没有这些症状，太医诊过脉也只说是气血瘀滞之症，开了几服活血化瘀之药，可这般症状却没有一丝好转。日前见过了苏太医，开出的药方也与宫中御医一般。听闻苏太医有法子联系天无先生，这才烦他传了书信。不过先生既能放心让姑娘前来，想必姑娘定是尽得真传了。”
　　“家师涉猎广泛精百事通百家，我不过尔尔。”每每遇上与医药相关之事，义妁都变得格外谦逊严谨，从随身的包袋中取出布枕，示意道：“王爷请把手伸出来吧。”
　　见状，君迁提起袖摆将修长的手搁在了布枕之上。
　　义妁的指尖刚落在腕上，君迁浑身一震，那指尖的微凉透过皮肤钻入了血液之中。
　　心，跳快了一步。
　　抬眼见义妁眉头微蹙，忙稳下了心思，静静地等着义妁切脉。
　　脉象沉涩，血行缓慢，确为血瘀证没错，可为何……
　　“失礼了，王爷请将舌头吐出。”义妁转头望向君迁道。
　　舌暗淡有少许紫斑，更加让义妁确信了太医的诊断，“王爷在有此症前可曾经历过什么事？”
　　讳疾忌医的结果君迁自是清楚，遂一五一十地回答起义妁的问题，“就在第一次犯病不久前，本王练功差点走火入魔，索性及时收功才没有出事，莫非是与这有关？”
　　收回手，义妁恭敬道：“回禀王爷，民女的诊断与此前外祖和太医的诊断并无出入，王爷许是因为练功激进，偏失其道导致阴阳失衡气血阻滞。不知王爷可曾带着太医开的药方，能否让民女一看。”
　　君迁理了理衣袖，从怀中取出一方纸笺递给义妁，“请过目。”
　　一眼过去便是明了，御医所开为复元活血汤。既然此方不行，那便改用血府逐瘀汤吧。
　　两方均有当归、桃仁、红花、柴胡、甘草，都有活血祛瘀、行气舒肝止痛作用，均能治疗胸胁瘀血疼痛。复元活血汤又配伍了大黄、瓜蒌根，其攻逐败血、消瘀散结之力较好，以治跌打损伤、瘀血留于胁下、疼不可忍者为主。血府逐瘀汤则配伍了桔梗、枳壳、芍药以开胸行气，用以治疗血瘀气滞、留结于胸中为主者。
　　“王爷，民女稍候会命人将新开出的药方交于您，您且按方取药，暂服二日，明日便是十五，还请王爷告知民女您留身之所，方便民女看过症状后再行医治。”义妁不敢妄自下重药，只待彻查具体症状后再对症下药。
　　君迁收过义妁递回的方子，颔首称是，对着一旁径自发呆的苏沐道：“苏沐，明日就由你带谢姑娘来见我。”
　　甫一听到“谢姑娘”的称呼，义妁一怔，没想到这静安王竟是知道自己身份的。
　　这厢，苏沐在旁被冷落了许久，见终于有人提起自己了忙点头应下。
　　“既如此，民女先行告退了。”义妁请辞回房去，明白了事情是因静安王而起，心中的疑惑也解开了，便不再去找苏老爷子。
　　接下来的整日时间里，义妁都呆在书房中，醉心翻阅苏老爷子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医典手札。要不是丫鬟几番提醒，怕是会连吃饭都忘了。
　　期间苏老爷子和老夫人来过两回，见外孙女如此痴迷医学也不作打扰，老怀安慰相携离去。
　　入夜，云苓进来重新挑亮了烛火，这时义妁才从医案札记中回过神来。
　　看了眼窗外的茫茫夜色，站起身松了松久坐僵硬的筋骨，正准备问云苓几时了，院外来人急匆匆地推开书房的门闯了进来。
　　“表妹，王爷出事了，快跟我走！”此刻的苏沐哪还有那洒脱风流的模样，上前拉着义妁便走。
　　而义妁，一听静安王出事，心头一紧，莫不是自己的药方有问题？
　　“云苓，今日你且先回房歇着，不用等我了。”匆匆嘱咐了两句，义妁就跟着苏沐走了。
　　“小姐，你去……”哪里啊！不待云苓说完，便不见了二人。
　　义妁引着苏沐往闺房行去，解释道：“表哥，你先随我回房拿上药箱。”
　　闻言，苏沐也不再耽搁，二人匆匆取了东西便往府外行去。
　　门外，一辆马车已在等候着，待两人进了车内就飞快地往郊外赶去。
　　“表哥，王爷究竟出了何事，让你如此急切？”车内，义妁看向泛着汗水的苏沐问道。
　　“今日按照你给的药方为王爷煎了药，下午服用后还没有什么事，可是晚上再服时王爷却骤然喷出了一口黑血，随后便一直揪着胸口在床上抽搐着。”此时的苏沐一是为静安王担忧，二来也是替这个刚相认不久的表妹不安。
　　天家威严，若真是义妁所开之药另王爷出了问题，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而义妁此时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之上，只听苏沐说王爷口吐黑血，挣扎在床便觉事情不是如此简单。若只是气血瘀滞证，即便服药之后将淤血吐出，那也只会让情况好转才是，怎么反到更为严重了呢？
　　黑血……莫不是中毒了？若是中毒那便只是晚间发生之事，难道有人暗中想致静安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