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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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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卫七的爷爷,我心里一阵难过。
之前虽只见过一次,但一见到他就让我想起了我那整天神采奕奕的爷爷,虽然我爷爷去年已过了八十大寿。可以古代这样的生活医疗条件,七十几岁精神还这样好也算少有,要不怎么说“人生七十古來稀”呢?
可仅仅是半月不见,我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病容惨淡的老者和以前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联系到一起。难怪人家说老人是经不起病的。
见我们进来,老人有些意外。我抢在卫七前开口道:“大夫说了,您受了凉,要好生休养几日。这几日没什么要紧的事,正好让卫七过来照顾你,你们爷孙俩大概很久没有聚聚了吧。我也顺便躲在这里偷几天懒,不想再看帐本了。”
明显不信我的话,却也没再说什么。三人都默契地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从锡箔板抠出一粒胶囊,端了杯温水,送到老人面前让他服下。卫七一直看着我的动作,却始终没问什么,让我大大松了口气。否则要问这是什么药的话,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呢。
又抠下两粒胶囊,把其中一粒递给他。卫七却没有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把药丸硬塞进他手里。自己先服下一粒,才对他说:“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事,但先吃一粒药预防一下的好。否则我们两个再病倒了,就更麻烦了。”
也不知这药够不够用,但如果照顾的人都病倒了的话,病人就更没希望了吧。
正巧我要的酒送到了,卫七在院门口接过,搬进屋里。我看看窗外,正是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寻思换换新鲜空气也不错,便寻了一处树荫浓密处让卫七放置张躺椅,再把他爷爷给抱出去。自己拎了床薄毯跟出去,给老人仔细盖好,不让冷风吹到。
回到屋里,把门窗通通打开。空气污浊的话,想不生病都难呀。打扫了一下屋子,再用抹布浸了烈酒,打算把桌椅地板全擦一遍,希望能起到酒精消毒的作用。
正擦得起劲,卫七折回屋里,拿过我手里的抹布学着我沾酒擦起了地板。我探头朝门外一看,果然只剩老人一人孤零零地看着天。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本是好意让他陪陪他爷爷,爷俩好好说说话。可他安顿好老人后多一句话都没有,看来他不管对谁都是那么冷冷的。
本想赶他出去,可我向来滴酒不沾,现在用酒擦了这一会,酒气冲得我头晕。既然他接手了,干脆就让他忙我出去陪老人吧。
总算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到了晚上,因为担心卫七爷爷的病情会恶化,决定留人守夜。
没想到在这一点我俩又有了分歧。卫七坚持自己守夜就行了。
“不行!”虽然知道他是为我能够休息好,可对于这个世界里的人在我看来愚忠得有些奴性的思想,每每遇到还是让我有些抑制不住的生气。
感到自己的语气过于难听了,毕竟人家也是为了照顾我。深吸了口气稳定情绪,放缓口气循循劝导道:“我知道你也是好意让我多休息一下。可是白天还少不了要你帮忙的时候,晚上又一直不睡的话,一两日也就罢了。可你爷爷这病我也不知要何时才好,要是拖上十天半月的话,难道你也一直撑着不睡?人疲惫了抵抗力就会变差,呃……我的意思是容易染病。现在这种情况估计也找不到愿意进这院里的人了,要是连你也病倒了,我岂不是要连你也照顾,想救你爷爷就更没指望了。”
卫七听了这番话终于让步了,我们俩各守半夜。怕我到时候睡熟了他不会叫醒我,我坚持守上半夜,让他先去休息。
到了半夜,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起身去叫卫七来接班,他就已经推门进来了。看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的样子,我真怀疑他究竟有没有睡过。
虽然睡眠比平时少了一半,可因为对老人的病一点把握也没有,老担心会发生不好的事,又怕到时候还多连累一个人染病。存着心事,于是天刚蒙蒙亮就醒了。也再不能入睡,干脆披衣起床了。
脚才踏出门,就看到卫七正在院里练剑,脸上丝毫没有熬夜的人应有的疲态。劈、刺、点、撩、挑、提、扫一气呵成,就连我这个看不懂门道的外行也觉得有如行云流水。
待他收势,我不禁鼓掌赞叹道:“真厉害!”
卫七还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收了剑,走到我面前问:“吵醒你了?”
不敢让他知道我是因为担心他爷爷的病情,只好耸耸肩道:“没有,只是我自己不想睡了而已。”
“喔。”听了这话后卫七便坐到石阶上一言不发了。
我也坐了下来。虽然早已习惯了这样和他沉默相处的方式,可在刚刚看到他露了这么一手之后,从小就痴迷于金庸武侠小说的我又怎么能按耐得住兴奋?所以虽然知道他不喜欢说话,还是忍不住兴致勃勃地向他打探。
卫七皱眉思索半晌,有些犹豫地说到:“你说的武功听起来似乎确实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觉得似乎不可能有人能有这样的轻功。至少,当世的几个高手应该也没有这么好的身手。”
没事,没事。没有“凌波微步”也许是因为这里没有易经,没有人懂周易。于是我再问……
卫七又叹口气道:“内力深厚的人对对手的伤害确实比较大,可是就算内功再好也不可能把内力从指尖化成剑来使呀。用功或使毒确实可能把别人的内力散了,可把别人的内力纳为己用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是吧!‘六脉神剑’没有,‘吸星大法’也没有。不用问,自然也不会有‘两仪剑法’和‘降龙十八掌’了……”
耳边传来轻轻地低笑,让我有些窘迫。
恼怒地转过脸瞪卫七一眼,可看到他的笑容后却不由得楞住了。呆了呆才道:“卫七,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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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七看着眼前那个一脸失望,撅着嘴喃喃自语的女孩不由失笑,这哪还有她平日沉稳淡定的样子。刚才闪闪发亮的眼睛,就和逛街时看到泥人摊的眼神一样。
也许这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有的性情。不过卫七并不敢肯定,他本来就不会注意这些事。他只会把精力放在任务上,从来不关注其它人情琐事。
他只要专注于任务本身,至于原因和理由,那是主子的事。
只专注于任务,也许这就是他再困难的事也能完成的原因。
可这次的这个主子却很奇怪,卫七同时也奇怪自己竟会有这种感觉。在被众人称为性格诡异的宫主手下时,自己都没有对宫主的脾气有什么感觉,这次竟然会觉得一个小女孩奇怪。卫七觉得也许是这个主子从不命令他做什么事,自己实在太闲了的缘故。
慕容云裳有些窘迫地转过头,瞪卫七一眼。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卫七变得窘迫起来。
“卫七,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笑吔。”
察觉到了自己那个寡言少语的护卫的尴尬,云裳马上接着说道:“不过幸好这样,要不然我还以为你很讨厌做我的护卫呢!”
“怎么会……”
“因为你平日除了没有表情外,最近在我面前用得最多的就是叹息了。弄得我还以为自己是个很难此伺候的人呢。”
卫七心里却比刚才更加翻腾了。自己最近经常叹息吗?在护院中被戏称为“石像”的他连笑容都没有几个人见过,竟然现在常常叹息而不自觉。
卫七讶异自己的情绪竟然会有如此起伏,而更让他暗暗惊心的是自己还不经意地让自己的情绪外露。对于这样从未有过的情况,他有些手足无措,这是面对死亡也不曾有过的内心震动。
慕容云裳看这卫七比刚才更差的脸色,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还是进去看看你爷爷怎么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