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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有所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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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醒而来,抬眸便见的是他,这几月亦如此。
沉沉睡在塌上,合盖着一床鸳鸯软被,共枕一方席。
晚间睡得晚了,竟是不知此人是何时卧榻而入。
她辗转了身子,欲起塌洗漱,只觉得腰间一紧,那本是酣眠的男子却是醒了……
此时正皱着那英气俊秀的眉,双目有神地看着自己,手下也是死死不松,只是冷眼看着她一脸吃惊的模样。
只待他沉闷不快地问道:“去哪?”
陆芜白着张清艳的小脸,贝齿紧咬着下唇,低着小脑袋,一声不吭地直直坐着。
“你……”
未待萧邕开口,眼前那小人儿竟两眼抹黑,无力的跌倒在自己怀中,伸手抚上白皙的额头竟是冷汗淋漓,红艳艳的小嘴不住的喘着粗气,仿下一秒便要咽气一般。
阿芜,你到底怎么了??
澜庭院中,白萋萋此时正在房中召见着两名陌生妇人,一边细细品着外商送来的糕点,想着等会谴了丫头也为萧邕送上两盒。
细细咽下,品口铭茶,拾掇了素绢便指了指桌上任意两盒,两侧丫头心领神会领着糕点便下去了。
“那些个东西,可有每日用上?”
两妇人一听询问此事便俯身应诺道:“那小蹄子每日都用着呢,只道是主母慈悲,用得计量少了些,待发作也要一年半载呢。”
现如今,这蹄子入府已足足有了两个月。
虽说是白日里那阿邕除了公务便是时时刻刻陪伴着自己,但每每夜半惊醒一摸床头却也是不见了人影。
.........
如此这般也足有两月了,自上次王婆子来报那贱人朱砂痣仍在,她便是心有余悸。
自那日后她便令王婆子买通了那小蹄子房中的管事妈妈,和厨房大娘,每日以着微量的毒,虽不能一次致命但也能折磨折磨那人。
谁叫她,竟要抢走我的阿邕。
命了王婆子将赏银赐了下去,打发走两人,许是坐久便易倦,便让王婆子搀扶着自己上了塌,入眠。
一层朦胧的雾气笼罩着她,她一人独自走在荒郊野岭,不见萧邕,不见王婆子,更不见一户人家,四周是一片黑漆漆,不闻虫鸣,唯闻耳畔那一声声踟蹰不前的脚步声……
一声声荡漾在耳边。她披着头散着发,脚下一凉竟是赤足,这,这竟是五年前的自己!!!
不对,一切都不对,白萋萋冷静的眼中终于浮现一丝癫狂,她放开步子拼命跑着,就着白雾不辨方向忽的耳边一阵轰鸣,待她回头一看竟是一年迈老者。
年迈老者见着是她,枯黄而消瘦的老脸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当即挥手对其喊道:“萋萋,来这里,这有你最爱的烤地瓜,爹给你留着。”
爹??
不对,他,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
那老人狗搂着背,一步步走近那女子跟前。
近了,近了,白萋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手足无措地挥舞着不要老人靠近,尖叫着,拒绝着,怎奈老人依旧笑眯眯了一张脸,蹲下看着在地上不停打滚,不停叫嚷的女人,虚空拍了拍她的手,待她望着自己……
老人慈爱地将手探进前襟缓缓掏出那“烤地瓜颤抖着递到她面前道:“萋萋,吃吧,爹爹怕凉了,一直在心窝子里热着呢。”
“啊!!!你……走开,走开!!!臭要饭的!!!”
......
她惨白了一张脸,无助的嘶吼,翻手将那东西打落在地,脸上却滚落两行泪水。
她无力的在地上攀爬,试图离这个老人远点,更加试图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
她不住地磕头,不住地认错,只求眼前老人能放过她。
她现在什么都有了……
只要生下孩子,坐稳了正妻的位置,一切都安心了。
她不停地跪拜,不停地认错,滚烫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心中一阵空洞,莫名害怕……
“萋萋,你就这么讨厌爹?那爹便走了。”
她不敢抬头,不敢看一眼那老人,只是不停的磕头认错。
爹??
早就几年前便死了,穷得要命,还差点饿死了自己。
要不是自己天生一副好容貌,献了“药引子”,被靖王夫人重视,怕也是要死在街头了。
而那药引子,不是别的,却是一颗心,一颗活生生的人心。
她仍旧记得趁着爹虚弱地奄奄一息时一刀扎进那骨瘦如柴胸膛时迸溅而出温热鲜血的滋味,一点咸,有点腥。
细细在爹胸口开凿着,待到小心翼翼捧出那一颗砰砰直跳的心时,她永远也忘不了,靖王夫人那吃惊的模样,只颤抖着接过了“药引子”,便让婆子领着自己当夜住进了王府!!!
是了,交给靖王夫人,便是荣华一生。
后来,她明正言顺的成为了靖王的义女,过着那传说中锦衣玉食的生活,她突然想起自己那可怜又没人收拾的爹的尸身,便派了两名小厮,跟着自己去了破庙。
果不其然,尸身已不见踪影,怕是豺狼叼走了。
甚是无趣,揉作了一副拂柳之姿,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一小厮却无意间发现了破庙雕像后那一大袋一大袋的地瓜,放的时间久了,都芽了……
胸间郁气不出,白萋萋紧紧捂住小腹,粗粗喘着粗气,不,她不要死,要死孩子也不能死,她不要,不要!!!
爹,求求你!!!!
放过我!!!!!!!
良久四周无声,她猛地抬头,见那老人不在,便赤足夺命而逃!!!
不明所地,不明所以,她就这样漫无目的的疯狂奔跑着,跑着跑着背上已是湿濡一片,不敢停留片刻,她怕,怕什么??
“萋萋。”
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她急急停下步子,在这弥漫着白雾的四周张望着,没有,没有!!!
“阿邕,阿邕,你在哪儿,萋萋好怕,好怕!!! ”
天旋地转,不见一人,耳边轰鸣阵阵,不知脚下被山么绊了,便直直摔在了地上,疼的直叫唤。
“萋萋,你这是怎么了?”白萋萋惊恐抬起头,下意识捂住小腹,抱腿不看眼前人。
这一定都是幻觉,幻觉,这是梦,是梦。
她早就死了,死了,是自己生生闷死了眼前的人啊!!!
白萋萋还依稀记得那日便是自己派遣了王婆子在她的饭食中下了迷药,待晕了。
自己便领着两名壮汉在暗处将一方素帕紧紧捂上了那人的口鼻,又让壮汉按住她的四肢。
陆芜当时挣扎得很厉害,纵是中了迷药也泼辣得紧!!!
她永远忘不了那双眼,死死瞪着她,满眼不可思议,她用力捂着,忘不了那人在自己手下渐渐失去温度的感觉,令人疯狂的快感!!!
白萋萋小心的将帕子收拾好,又踢了踢地上那冰冷的尸身,对着壮汉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便趁着如墨夜色隐入天香楼中。
将她丢弃在床上撕扯开外衫,暴露出那白皙幽香的冰肌,才刚死不久的尸身微微带着点体温,眼下幽香诱人……
哥们俩差点便把持不住,白萋萋冷眼看了两个窝囊废一人丢了一锭金子道:“四大酒馆三大茶楼的说书人到齐没?三更天,按计划行事!!!”
啊,这梦太可怕……
来人蹲下身子,就着双凉意透骨的手,缓缓勾起白萋萋的下巴,直逼眼前之人睁开眼。
“萋萋,你在害怕我吗?也对,你害了我,自然怕着我啊~”
女子撑着脑袋一双勾魂夺魄的凤眼生生染了三分笑意,眼波流转间已是万般风情。
白萋萋抬头直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她冷笑道:“陆芜,你纵是那媚态丛生的妖姬,阿邕也不会要你这扫把星!!”
“告诉你吧!!阿邕现有了新人,也不怕告诉你,呵呵,也叫做阿芜呢!!哈哈哈!!!”
陆芜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褶皱,拂袖掩笑眉目弯弯又道:“萋萋,你看看我是谁?”
本还一脸嘲讽自己的人,此时眼中却疯狂涌出一种恐惧!!!!
陆湘湘!!!
不,不可能!!!
不可能!!!
“你,不是早就被……”
陆芜对她微微一笑道:“早就应该被你暗中下毒,毒死了是吗?”
“那陆湘湘是死有余辜,和你一般淫 贱!!!”
“平白横在我和阿邕之间,活着只是徒增忧愁,如此我便是助她早入西天,免得被凡尘惹了尘埃!!!”
我有错吗?
不,我没错!!错的是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阿邕了,你们还要来抢!
该死,该死!
“是吗?萋萋……”
白萋萋无神地看着面前精致媚色的女子,她苍白着一张脸,忽觉得浑身冷得古怪,下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温热热跳动着……
幸亏它…..
只一抹血色,
生生疯狂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爱玛(?°з°)-?捉虫,新文求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