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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锁风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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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褪去了白日虚伪艳浮的皮囊,素净一张脸,她静静地躺在一张榻上,微闭了眼,半身搭着条毛毯,伴着耳边不时传来的蝉鸣声,似也睡得沉了。
阿九和阿朱见着自家姑子浅浅入眠便将那刚从花圃中采来的花儿,放在了房中,互相使了个眼色,轻关房门,退了出去。
耳边脚步声渐行渐远,陆芜微微颤了颤双睫,终是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人独处的房中竟不知何时身侧竟站了两人。
一瘦一胖,围着半梦半醒睡在榻上的陆芜惊讶打量道:“便是此姑子?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此次陈大人献美必是少不了的恩赐啊~”
一旁的胖子随即附和地点点头俯下身子,右手就着毛毯往上一扬生生的将那塌上之人凌空抛起,待那胖子双手一接,那睡熟的美人已被层层裹住落在了胖子怀里。
那瘦子大声惊呼:“你这粗鄙人,这美人恩,便让我来受,不然你那婆娘要是知晓你又趟了浑水,非得扒了你一层皮。”
此二人说话声可真谓不小,纵使是那鼻尖迷香萦绕,陆芜还是一字不漏的听了下来。
如今,这两人敢明目张胆的掳走我,想必是受了他人应允,知晓这府中不会有人多管闲事,才如此行事。
后者终是扬长而去 。
看来,阿芜自此一身,怕是不得善终罢。
这计中计,真真痴缠不休。
……
“陆芜,你个□□,去死吧!!!”
梦中一女子朦胧一张脸步步紧逼,冷笑一声竟是生生将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
“谁,是谁!!!”
一旁的侍女见了沉睡已久的女子醒来,脸上便是一喜,连连唤道:“恭喜姑子,贺喜姑子,今日大喜。”
陆芜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裳,推开欲来劝阻自己的人,大步下了床,不消两步便觉得四肢乏力得紧,阵阵晕眩,脚下不稳无力地跌坐在床上。
任由那些侍女为自己装扮了起来,不消一刻,镜前便出现了张面若桃李的一张脸。
正当侍女们都在微微惊愕中,那镜中人儿一双清澈灵动的眼渐渐地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双睫一颤晶莹的泪珠儿便而下滑落进那细嫩幽香的脖颈中,消逝不见,当真楚楚可怜。
“姑子,哭什么,嫁入王府,便是皇亲国戚了。有什么好哭的,虽说是个妾,还是远嫁,但始终都是好过我们这些寻常人家啊。”
陆芜听到这里,心中顿时有了一丝清明……
但她仍不敢确定便执起一张绣帕擦了擦泪凄凄说道:“吾甚是想念加重兄长,不知可否……”
她的想法很简单,便是寻得那陈允之,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抹着泪独自忧伤之时,门外一婆子急急跑进房中。
看了眼装扮正好的陆芜,指了两个丫头,便将那秀满珍珠宝石的红盖头重重一盖,“搀扶”着陆芜便上了花轿。
耳边的唢呐声,鞭声阵阵不绝,轿外孩童哄抢糖果的嬉笑声清脆悦耳,陆芜吃力地攥紧了嫁衣,浑身还是一丝力气都没有……
一切来不及反应,来不及辨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仿佛步入一个圈子,曲曲环环,走不出去,头疼的紧,往边上一靠,沉沉睡去……
难不成自己竟在梦中结婚了,和谁结婚?
王府??远嫁又是什么?
……
“陆氏阿芜,你可知,我心中怨你已久。”
当时,面容妖冶的自己被他掀了红盖头,羞红一张脸,斟酒与夫君共饮这合欢酒时,却盼来这意料之中的话,陆芜惨地坐下,原以为会有什么不同吗?
她举杯独饮道:“夫君,阿芜知。”
他不就是怨自己当初无意伤了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女子,不就是怨自己当初骗了他吗?
不就是怨恨自己当年在营帐中轻薄了他吗,不就是怨我,抢了他心中留给她的位置吗?
哈哈!!!那时的她,仰头,继续哺入这口清酒,甚是欢快!!!
“我会带萋萋去别院,倒时勿来打搅,否则别怪我不念当初恩情。”
随着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应声入目的便是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精致的妆容被小脸上无声滑落的泪水悄悄晕染,粉嫩的樱唇此时也是惨白的毫无血色……
只她只是无神的坐在那里,半褪着大红嫁衣微微笑着,一下一下的饮着这壶合欢酒。
明明是她的错,怎的最后自己心中却有了一丝不忍?
“陆芜,收起你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如你胆敢有半点危害到萋萋,我手中这把长剑便会取了你的首级。”
冰冷的剑器,闪着点点寒光,点点丝丝侵入心脾,骤然一疼。
她抬眸凝望着门前英眉紧皱的男子无奈笑道:“萧邕,我会等着你回来的,一直一直,便是我死了,我陆氏阿芜也是你广陵族谱上的妻!!!”
门前人随手撕开大红喜衣,夜凉如水,那片片红锦如残败之蝶丢弃在地,只愤愤道一句疯婆子扬长而去,空留我这个疯婆子罢了。
……
收回远思,陆芜只觉得,浑身乏力得紧。即便是个稚气的孩子怕也是能欺负自己了……
随着轿外的喇叭声,轿门“咚”的响了声,那喜婆便在耳边欢喜道:“恭喜王爷,迎娶娇娘,临门一脚,富贵安好,多子多孙!!”
紧接着身上一轻,她便知已被“新郎”步步背进大门,虽为醒,却也明了,自己怕是坐了谁的“替死鬼”罢。
不若,这么个连拜堂都要被喜婆搀扶的新娘,这王爷竟不会怀疑一丝?
迷迷糊糊得陆芜被搀扶进房中,躺入鸾凤床中,就着盖头,一动不动。
静静等着拿周身婆子丫鬟走了,便悄悄起了身子,一把扯掉头上那贵重繁复的盖头,顾不得酸疼。
下意识便要去开那衣柜,寻得一两件衣衫便要逃离此处,不料此时一步调错乱的脚步声却急急得逼来。
门。
“咯吱”一声便响了,来人松了松要带,不羁一甩便将那腰带甩到了那摆满瓜果酒水的圆木桌上“啪”得一声,那壶合欢酒也就漏了一地。
她乖巧地低着头,点点晕黄的灯火,投射到那步步踏入自己视线中的一双蟠龙云靴,那鞋主人往而复至,三步一叹,听得出。
这人,应也是对着婚事及其不在乎,毕竟连合欢酒都没了。
是啊,合欢酒。
那人来回在房中走着,任凭红烛落泪,再也不肯靠近自己,更别说是掀盖头。
一人便独坐圆木桌前,久久不语,陆芜乖乖的坐在床畔,仿若自己便是那嫁过来的小姐,静静等着男子开口。
“你可知,吾妻已怀有两个月身孕,即便你日后有了孩子,那也是庶子,上不得台面。”
陆芜点点头,默不作声,继续听道。
“更何况,你我素未谋面,怎可轻易玷污自己名声,妄自菲薄?如今,你既已进门,便安心跟我回了北地,侍候你的主母吧。如若不然,我定是容不得你。”
薄凉如此,也就亏得是这痴儿一头栽了下去。
凡是尚有一丝清明的姑子,怕也是不会自误豆蔻,嫁予薄性之人吧。
红盖头下的人儿,心知肚明,此事终是那“大兄”的恩情,将自己远嫁北地,说到底还是信不过“陆湘湘”,怕是误了陈彦一生吧?
至此不由得冷笑一声闷声道:“如此郎君,便放了妾身罢,只道是大兄一时糊涂,迷了心。”
清婉妩媚的嗓音带着南地特有的口音,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只叫得那桌前之人,浑身震了震。
“郎君可允?”
独坐一侧的儿郎两指捻起一莲子,久久不语,但闻房中微微啜泣一声,便是一抬手一把拽下了那绣满珍珠宝石熠熠生辉的盖头,看向眼前之人。
红袍郎君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瞬间便消失不见,被取代而至的是一双略带粗茧温厚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
陆芜侧身一躲,垂在身脸的珠玉悄然碰撞,发出细碎的微响,冠上镶嵌的颗颗明珠也在灯光的映照下衬得那张精致妖冶的小脸瞬间绽放出莹莹瑰色,越发的妖冶起来。
饶是见惯了美色的“他”,也不由得呆愣起来,久久看着眼前之人。
湘湘……是你吗?
果真那陈允之没骗得自己。
湘湘,
你回来了。
只眼前的你,怎的如此害怕我?
哦,我知。
你定是怨我气我竟不能见你最后一面是吗?
气我怨我让你无端被人偷取尸身?
不怕,不怕,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夫主啊~
无端涌出的喜悦一下子便冲上了心头,而此红烛过半。
夜已深深,就这么望着眼前人儿,似怎么也看不够般,那人一痴一笑,仿若永恒。
陆芜咬咬下唇,扯下凤冠一把塞进面前人手里,大步朝着半开的房门走去,随着她的动作,发髻渐散,无数珠环玉佩,啷当坠地。
而那人就这么一直往前走着,任由得那发丝飘散,身不佩玉石,孑然一身闯荡的模样,生生的刺痛了他的眼,她竟又想离开!!!
是了,
不论你是人是鬼,既来之,则安之,万万没有离开的道理了。
湘湘。
我要你,在我身侧,便是死了,也要尸身在畔!!!
怨气不散,伴我生生世世!!!
一个大步,便将那门口之人,一把拥入了怀中,大手一抬入目的便是她那张微怒的模样,心中一急,就着那粉嫩浅润的樱唇便狠狠吻下去……
良久。
他才气喘吁吁的放开怀中面色如酡的人儿,拥紧,满足道:“今日,我便把这恶名坐实,如此你便是我的人了。陈芜。”
怀中人儿似是羞愤,似是欢喜抡着一双粉拳便“重重”打在男子胸膛上。
她如猫儿娇嗔道:“可,阿芜,不喜郎君,郎君还是放了阿芜吧~”
话音刚落腰上大手便紧了紧,只觉得耳畔一阵湿热酥麻那人低低喘息道:“来日方长,阿芜,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郎主,往后喊我萧郎便可。”
“萧郎…阿芜错矣。”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呢,很多暗线,这里没有一一写出。
QAQ,有空会补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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