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叔》浮世之华

1、楔子

　　楔 子
　　独孤家是当今武林首屈一指、赫赫有名的集阴阳、武功、医药于一家的超级家族。
　　独孤胜——是现任的武林盟主，年近花甲之年的他，从他气宇轩昂、保养得当的的外表完全瞧不出他的年龄“秘密”。
　　原本在他膝下有三个儿子，分别继承他阴阳、武功、医药的本领，可就在不久前武林中传出他“老来”又得一子，人们都十分佩服他的“造人”能力果然非同凡响。
　　而风流的他则有四位貌若天仙的美丽夫人，真是羡煞旁人。
　　独孤府邸。
　　炼丹室内。
　　一个身影在左右奔跑地忙东忙西，而另外一个身影则优哉游哉地躺在太师椅上逗玩着怀中的婴儿。
　　“阿二啊，你手脚就不可以快点吗？”独孤胜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为父我都快睡着了。”
　　“爹，你是时候开点药治疗一下你的眼睛了。”二儿子独孤顺大汗搭小汗地在煮汤药，而身为亲爹的他却在风凉水冷地闲着。
　　“为父我双眼炯炯有神，何必脱裤子放屁。”他靠这对迷死人不偿命的电眼可不晓得电倒了多少年轻姑娘的芳心。
　　“爹，你又再想年轻时的孽缘了吗？”虽然是人家的儿子，可独孤顺可一点都不给面子。
　　“哎，每次想起你的名字，就有一种背道而驰的感觉。”每句都调侃着亲爹，与个“顺”字完全搭不上边啊。
　　独孤顺懒得理睬他，继续忙里忙外的。
　　“哎，阿二啊，你说这孩子，为什么就是不睁开眼睛的呢？”独孤胜轻柔地抚摸着最小的儿子的头顶。“还有，这稀疏——哦不，是完全没有毛发的秃头，他到底是遗传到谁了呀？”
　　还不是阿爹你的“优良传统”。不过在埋头苦干的独孤顺这次可非常聪明地在心里默念道。
　　“儿子啊儿子，你就睁开眼睛然后向阿爹笑一个吧。”医术高明的他早就替儿子打了个脉，做了个全身检查，的确不是先天缺陷啊，那为何……。
　　“爹，你还没有向幺弟取名字吗？”独孤顺突然问道。
　　“女怕嫁错郎，人怕改错名。”他尝了口极品的铁观音。“免得事与愿违。”
　　什么跟什么嘛。有这样的怪胎阿爹，以他们三兄弟的孝顺程度，他们敢认第二，恐怕没有人敢认第一了。
　　“爹，你最喜爱的奇才回来了。”半个人影穿墙而过，这边墙露出上半身，下半身则停留在墙的另一面。
　　“阿博，你又来了！”时不时被他那样吓一跳，不担保某一天会给吓得心脏有毛病，不过他们独孤家身体强壮可是人尽皆知的。
　　“阿顺，你别叫我阿博行不行，听起来就像‘阿伯’。”独孤博笑笑口。
　　“你还不是喊你二哥的名字。”真是没大没小，吊儿郎当。
　　“哎哟，阿顺你是世界上最大方得体的哥哥呀，让弟弟我喊个名字儿什么的多亲切呀。”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说法。
　　“哼哼，那大哥呢，你怎么不直接喊大哥的名字？”反而倒“欺负”起二哥来了。
　　“哈哈，大哥嘛，你看他多威严神武，弟弟我可是对他敬重膜拜的。”开玩笑，给个天他做胆子也不敢“得罪”大哥——反而老爹还可以戏谑一下。“咦，爹呢？”
　　“穿墙去见‘奇才’了。”二哥解释道。看见爹的这种举动，三弟神出鬼没的行踪想必是遗传自他了。
　　后花园，春日的阳光温暖舒服，斑驳的树影摇摇曳曳，在草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光影。
　　“爷爷！”空中忽然出现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较为矮小的先利落优雅地着地。“两年没见隽永，您可想念孙儿？”
　　“哈哈，当然想！”独孤胜笑得眉开眼笑，伸开双臂就想抱住他最喜爱的乖孙，可手臂上那团软软的小家伙却叫他只张开了一只手臂去迎接。
　　“他就是四……叔吗？”停顿了一下，独孤隽永才勉强挤出个“叔”字，不难想象，要一个八岁的小孩喊一个小婴儿为“叔”，还真是强人所难。
　　“四四声，多不好听。”独孤胜拍拍孙子的头顶。“你叫他幺叔吧。”
　　“哦。”他的目光已经被这粉嫩精致，如精雕细琢的陶瓷娃娃般晶莹剔透，完美无瑕的婴儿给完全吸引住了。“幺叔他在睡觉吗？”
　　不能怪他问如此“白痴”的问题，只是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所以就不假思索地问出来了。
　　“我也不清楚，从他出生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就没见他睁开过眼睛。”独孤胜显出少有的担忧。
　　“师傅，您能帮帮爷爷吗？”独孤隽永请求道。
　　“当然。”玄虚道长凑近婴儿，在他的手心凝聚一股气，笼罩住小小的身躯。
　　话说这玄虚道长乃当今世界最接近仙道的人类，在阴阳的领域里，他甚至远高于当今武林盟主。
　　“阿然，怎么样了？”独孤胜喊起好友的名字。
　　“这孩子……”玄虚道长——李道然紧锁眉头，利用“传音入密术”只告知给独孤胜。“日后恐怕会牵起武林的大风暴。”
　　“此话何解？”
　　“他比隽永更厉害。”这个解释最令人接受了。
　　“不会吧？”他的大孙子可是小小年纪就把那三个领域都发挥得淋漓尽致的，现在居然还有更超然的存在，新生一代都那么恐怖吗？
　　“贫道如今唯一能做得就是暂时封印他的能力，至于能封印到何时，会因什么契机而解除，贫道都无法掌控。”想不到如此可爱的婴儿竟然是……
　　“大恩不言谢了。”终究是他的孩儿，说什么他都会保护他的。
　　就在玄虚道长施法前，一直被“忽略”的某小孩问道：“我想抱一下幺叔。”
　　“可以呀。”独孤胜把儿子递给孙子，这还真是有种莫名的感觉。
　　独孤隽永小心翼翼地接过软绵绵的家伙，独特的、甜腻腻的婴孩儿味道，就像高级的桂花糕忍不住要咬一口似的。
　　这时候，一直沉睡的小人儿轻轻地动了一下眼皮，在逐渐适应阳光的照耀下，缓缓地睁开了灿烂夺目的双眼。
　　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人儿，水嫩嫩的脸蛋儿，红润的嘴唇，小巧玲珑的鼻子，金色的眼眸——两大一小不约而同地揉揉自己的眼睛，再睁眼的时候映入眼帘的还是那对不属于凡世眼眸的色彩。
　　“是太阳光……的关系吧。”连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也免不了有些口齿不伶俐。
　　“不爷爷，我相信这是专属于幺叔的颜色。”独孤隽永笃定道。
　　其实独孤胜有些犹豫，不过孙儿的坚定，也让他不由分说地相信了。
　　“这可超出我的想象呀。”玄虚道长喃喃自语。
　　“超出师傅的想象？”他讶异地问。跟师傅学艺已有两年，未曾见过他“老人家”有解决不了的事。
　　师傅和爷爷的地位在他小小的心坎里可是同一位置的。
　　当然，父亲可又是另外一个档次了，呵呵。
　　“胜，你的孩儿还真……。”本想施法的玄虚，又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给愣住了。
　　只见原本圆润的头顶，缓慢地生长出银色的发丝——对，是银色的、亮丽的发丝。
　　这、这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呵呵。”他伸出胖胖的小手，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独孤隽永第一次体会到生命的奥妙。
　　仿佛就是这个瞬间，让独孤隽永萌生了一种想法——幺叔就让他来保护！
　　此时，玄虚把手放在小婴儿的额头上，一阵金光笼罩他的全身。独特的色彩逐渐染上大众的黑，不过依然无损婴儿的可爱。
　　“师傅，您这是……”虽然黑头发黑眼睛的幺叔还是如此讨人喜欢，可是他原本的颜色更加好呀。
　　“你幺叔的外表和我们平常人的相差太远了，不做点‘变装’的话恐怖会被当妖异看待。”玄虚解释道。
　　“不会吧，幺叔他那么可爱！”独孤隽永接受不了。
　　“你也不想你的幺叔受到不必要的歧视吧？”独孤胜无奈地叹气。“其实我也挺喜欢那金银的配搭的，可这也是为了你的幺叔好。”
　　“嗯。”既然连爷爷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那我们把幺叔带给父亲他们瞧瞧吧。”
　　“好。”一行人昂首阔步地走到了大厅内。
　　大厅内济济一堂，大伙都在为“奇才”的归来而兴奋雀跃着。
　　“奶奶，绘美奶奶，娉婷奶奶，妍希奶奶。”独孤隽永很有礼貌地纷纷行了个礼。“爹，娘，二叔，三叔。”
　　“乖乖。”所有人都笑到合不拢嘴。
　　“咦，幺弟终于开眼了？”三叔独孤博惊喜地发现到。
　　“真是令人喜爱的孩子。”众人由衷地赞赏道。
　　灵动的大眼睛，小巧而立的鼻子，红润的嘴唇，白皙粉嫩的脸颊，无一不诉说着这婴儿的上好模样。
　　“让我抱抱。”独孤博摊开双手。
　　“三叔你可要小心。”独孤隽永提醒道。
　　“得了。”难不成他还会把他扔在地上吗？不过“奇才”以这种语气向长辈们说话还是第一次。
　　“呵呵……”换了另外一个人抱着的小婴儿施展出无限的魅力。
　　“啊……”周围的人都被其给迷倒。
　　“阿博，你抱够了，该轮到我了。”独孤顺也不甘落后，他也要抱抱这超级无敌可爱的宝贝儿。
　　“哎呀，我才抱了一盏茶的时间，不行不行。”说什么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幺弟是大家的，你不能独占。”只能逗弄小孩儿，不能抱着软绵绵的小身体，还是有点寂寞。
　　“不行，我还没抱够。”幺弟还没有出生之前，他就是爹的孩儿中最小的，几乎都没有人真正发过他脾气，所以长期以来有恃无恐。
　　独孤隽永好笑地摇摇头，退后几步向门的地方走去——解决尿意。
　　待他离开厅门，向茅厕奔去的时候，原本笑呵呵的婴儿顷刻变成嚎啕大哭，哭得好不凄凉。
　　“哎哟，哎哟，怎么了？”独孤博忽然手忙脚乱，忙哄着怀里的人儿。“乖乖，不哭。”
　　“哼，人家幺弟嫌弃你了。”独孤顺已经伸出手。“换我。”
　　“你看不见我在哄他了吗？”还抢？
　　“幺弟他觉得你不够亲切和蔼，让二哥来。”他是势在必得的。
　　“你——”没办法，怀里的人儿越哭越大声，他都心疼了。
　　“我的好幺弟，不哭哦。”换人之后，果然小婴儿静默了几秒，可当他睁开眼睛瞧清楚之后，又继续洒泪了。
　　“啧，二哥你还真行呀。”摆明就是反话。
　　“我当然行！”如果男人被别人说“不行”的话，那可还真是……
　　“让我来试试。”威严神武的大哥开口了。
　　“是。”两兄弟异口同声道。
　　刚接到手的柔软物体，独孤策露出鲜有的笑容，婴儿也同时停止了哭泣。
　　“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到幺叔的哭声。”刚准备去解决三急的独孤隽永一听到震耳欲聋的哭声后，立即赶回去。
　　“奇才，你去哪儿了？幺弟哭得好不凄凉啊，不过一经大哥的手，就马上破涕为笑了。”独孤博称赞道：“大哥不愧是大哥！”
　　哼，拍马屁的家伙，二哥心里调侃着。
　　“三叔呀，不是请你不要喊我‘奇才’的吗？”独孤隽永极其谦虚地说：“我离那个称谓还差得远呢。”
　　“你这小子，假如你连你都不配这个词儿，我想这天底下就没有人更适合了。”独孤博宠溺地把侄儿的脖子扣在自己的腋窝底下。
　　若干年后会有人更适合…………武林盟主和玄虚道长不禁想到。
　　“那隽永先失陪一下。”既然幺叔已经不哭，他是时候继续刚才未完成的“正经事”。
　　“你去哪里呀？”独孤博嚷嚷道。
　　“解决个人所需。”侄儿有点不好意思。
　　“吓？”独孤博一时反应不过来。
　　“小解啦！”接着他严重忽视爽朗的笑声，狂奔去茅厕。
　　没由来地，小婴儿的哭喊声又响彻云霄。
　　“幺弟又怎么了，不舒服吗？”独孤顺担忧地问。
　　“该不会肚子饿了？”独孤博顺向思维问道。
　　“不如给希妹抱一下吧。”第一夫人，也就是独孤策的亲娘——曹嫣玉提议道。
　　“对哦。”二、三兄弟像唱双簧似地，他们怎么没想到，幺弟要是给自家亲娘抱抱，应该不哭了吧？
　　于是小朋友又给换人抱了。呵呵，这次不但不哭，还拍着小胖手笑眯眯呢。
　　“咦，方才幺叔是不是又哭了？”极速赶到，可又看到乐也融融的一幕。
　　“小子，你速度挺快的嘛。”独孤博揶揄道，他们家的茅厕可不是一般的远。不是说他们家吝啬去建造茅厕，而是人家盟主有令，如果身为习武之人连自己的生理需要都不能随心掌控，非要到最后关头才冲刺的话，那么他也枉为武林中人了。
　　什么跟什么呀。
　　结论就是占地面积以一个城来计算的独孤家，只有那么的一座茅厕，虽然格数相当多，可距离也相当远。
　　“我还没去呢。”一听到幺叔的哭声，他的心像被什么揪住似地，飞快地赶回原路。
　　“是有哭过，不过现在让幺娘给抱，又没事了。”独孤博坐下来叹口茶。
　　“哦，那就好。”接着他又往茅厕奔去了。
　　当独孤隽永到达某个地方时，又再次听到那悲惨的哭声，赶回去，又没事。如此这般，来时十数次，众人都觉得摸不着头脑，只得到一个规律，当隽永离开到某段时间，那奶娃儿就哭得跟什么似的。可当隽永差不多出现之前，他又不哭了。
　　这证明什么呢？
　　最后独孤隽永实在是忍无可忍的状态下，抱着奶娃儿直奔去茅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