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害了,我的夏目君[阴阳师+夏目]》天之方兮望美人

8、我不想玩了

　　万空晴收拾好东西，开开心心的跑到了电话里的预约地点，却发现这是一座像是大富人家才能够住的院子。无论是高墙还是门檐建筑，都显得雕工精细又不失大气。
　　……嘶，这样的话，要怎么坑钱，哦不是，要怎么帮雇主解决问题啊！
　　怀揣着某种不敢细想的心思，万空晴摁下了门铃后，不出两分钟，一身深色和服的老者打开门，只见他头发雪白，梳得整整齐齐，面色苍老却又显得非常和蔼。
　　“请问是在电话里预约上门的万空小姐吗？”
　　“是、是的。请问您是……”
　　“老夫是这家人的管家。”老管家笑得非常标准而客气。
　　然而万空晴虽然也面露微笑，其实已经心生退意。
　　——啊啊啊这个架势一看就很不好糊弄啊！
　　可怜的小姑娘只是想去帮人解决点问题，然后挣个御魂钱回来养家糊口……可没想过要跟什么管家先生打交道啊！

　　“那个，老先生，我记得电话里跟我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吧。”
　　“是的，您没有记错，藤子小姐就在家里，请随老夫来。”管家侧身让开了路，眼睛眯了眯，“给您打电话的，正是她。”
　　但是万空晴她很怂，明明只是帮忙找皮球，现在怎么搞得一副要“请你喝茶”的架势来呢？于是她越来越害怕了。
　　问题是在老管家笑眯眯地注视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反正出事的话，就赶紧召唤式神们出来打架。

　　老管家带她穿过精巧别致的庭院，来到茶室，招待她坐下喝茶。结果万空晴才喝了一口茶，就知道这个茶叶的价值够她买一个五星御魂了。
　　喝了两杯后，她愈发的想要进入正题了，最后见到要是自己再不开口，对方估计能与自己喝茶喝到天荒地老。所以万空晴就发问了：“不好意思，老先生，说句实在话，像贵家这样的条件……为何不能满足一个小女孩的心愿呢？反而还要找我这种来历不明的外人。”
　　“这件事情……说起来没有那么简单。”老人家放下茶壶，定定的注视着万空晴的眼睛，“的确，本家的家境……算得上富裕吧。藤子小姐她别说是一个皮球了，就算是一间皮球工厂，老爷都能给她买下来玩。”
　　万空晴认真的听，或者说不管有没有在听，她都不敢乱来。
　　“但是小姐她自幼就体弱多病，还总是会说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毛骨悚然？”
　　“是的，就是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或者招待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老管家长出一口气，“后来老爷和夫人注意到这个问题，便请了一些高僧和法师来家里作法，却都收效甚微。直到请了一位神道的高人前来施法，结果小姐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这个毛病是好了，整个人却变得性情古怪起来。再加上夫人的第二个孩子即将出世，老爷索性把藤子小姐送到乡下来——至少这里空气清醒，要比大城市里好得多，也有利于养身体。”

　　万空晴挠了挠鼻梁，遮住自己有点不安的情绪，“恕我冒昧，可我跟藤子小姐通话时，我发现这孩子的思路和逻辑都很清晰啊。”
　　“没错，不过这个问题，是时好时坏的。”老管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他也头疼了很久，“大部分不舒服的时间里，她都是在昏睡中。而当清醒以后，老夫都会带她出门散步，透透气。”
　　“仿佛有什么东西让她不得不选择沉睡，如果发病时是清醒的，就会胡乱的画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砸摔烂家里的摆设，还时常对着我们这些老仆人咆哮。”
　　“前天老夫带她出门散步时，正好看见了您贴在电线杆上的广告……”
　　万空晴脸红了，她不明白对方怎么能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这种羞耻台词。
　　“老夫本来并不在意，但小姐看到广告后就很兴奋，然而回来就睡着了。直到今天下午醒来，才立刻亲自给您打电话。所以，无论如何，都请您帮帮小姐吧！”
　　说完，老人微微地伏下了身子，恳求道。
　　“当不得当不得，您快点起来！”吓得万空晴急忙把他扶起来，“不是在下自谦，那些高人法师们都没有办到的事情，您怎么就能放心的交给我呢？”
　　“……直觉。”
　　——你是女人吗还敢说“直觉”？！

　　“最重要是，”老管家低声道，“藤子小姐从小身体就不好，我们也不会给她那些可以用于剧烈运动的玩具，比如……皮球。”
　　“她从来就没有拥有过任何皮球，却一直坚持那个从未见过的玩具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房屋很凉快，万空晴被硬生生吓得鸡皮疙瘩立起来。

　　“可是……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要不您另请高明吧？”
　　“只要您帮忙搞清楚这个‘皮球’指代什么，酬劳就有三万块。”
　　阴阳师少女动摇了。
　　“要是您能解决所有问题，十万块的酬劳不在话下。”老管家抬起头，一脸“死马当作活马医”的表情看着她，“这点小钱，老夫还是能做主的。”
　　为了一点小钱出生入死的万空晴：……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答应了。麻烦您带我去看看藤子小姐吧。”
　　——原本只是冲着三万块来的，想不到……真的能搞事？

　　万空晴见到了这个一个小时前还在给自己打电话的小女孩，后者脸色苍白不说，身形也很瘦弱，显然多年遭受病痛折磨，不过此时她正安静的躺在床铺上沉睡着。
　　“您确定要在一旁看着吗？可能会有危险哦。”
　　老管家大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老夫上了年纪，也是一把老骨头了……但事关藤子小姐安危，还请见谅。”
　　心知对方是不放心自己，万空晴也只能无奈的抽出塞在腰包里的纸扇，吩咐道：“接下来，无论您见到什么，都请保持冷静。”
　　“是，这点老夫知晓。”

　　万空晴先是用扇子对着房间的四个方向各自遥遥点了一下，随后”啪”的一声打开了扇子，一边挥一边念道：“朱雀，玄武，白虎，青龙，四方合力，灵聚中央——结界，开！”
　　一道只有她看得见的淡白色的结界就这样张开，布置在整个房间。
　　这个简单的结界是她这几天翻系统时看到，不知何时觉醒的“阴阳术”一栏……然而现在还不是很熟练，需要靠咒术来扶持施法，没办法做到游戏中晴明大人那种挥挥扇子，就有结界降临的效果。
　　老管家虽然只是凡人之躯，却也见过一些世面，当即用不明觉厉的眼神看着她。
　　随后才是正经事，万空晴闭上了眼睛，下一秒，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时，原本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道复杂的眼眸状符文。
　　“灵视，开。”

　　老管家震惊的抬头看着周围，虽然这个房间比较阴暗，但之前都是一直开着灯的！
　　可是在万空晴说出那句话后，整个房间都像是瞬间沉入黑夜之中，就连老人都能勉强看清楚房间周围飘着的那些影影绰绰的身影。
　　最令他吃惊的不是那些奇怪的影子，而是有一个与小女孩身形差不多大的黑影，正趴在床铺的病人身上！
　　他正想开口，谁知万空晴先开口了，只听她声音柔和无比，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你是谁？”
　　连问了三次，黑影才注意到是在对自己说话。
　　“呃啊……”
　　它缓缓抬起头，两个本该是眼睛的地方，豁然流下了两道血泪。
　　万空晴悚然一惊，克制住直接把式神录摔在对方脸上的冲动，再次强自镇定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趴在藤子的身上？”
　　这次黑影咕哝了半天，才说清楚了一个词。
　　“……妹妹。”
　　“我的……妹妹……”

　　万空晴急忙去看一脸惊骇莫名的老管家，后者注意到她的疑问后，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藤子小姐是夫人的头胎孩子！当时夫人怀孕时也不是双胞胎！”
　　谁知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黑影，它身形暴涨，脑袋几乎要顶住天花板了，口中还发出了狂暴的怒吼，一下子向两人扑来。
　　万空晴心说卧槽，但手上动作不慢，只见她左手把式神录往地上一摔，同时右手纸扇往黑影的方向一指，厉声道：“拔除污秽！清涤不净——急急如律令！！”
　　姑获鸟和萤草联袂而来，帚神还死死抱出萤草的小腿不肯放——作为一个迷弟，草总没有打死它就算脾气好的了。
　　接下来，大家联手把黑影痛揍了一顿，把老管家吓得抱着昏迷的小女孩躲在结界角落里，看着这帮非人类大打出手。
　　最后姑获鸟一剑把黑影打回原形，眼看就要砍死的时候，万空晴忽然抬起手，“鸟姐，等一下。”
　　黑影胆颤心惊的看着那把雨伞尖停留在离自己脖子只有一寸的距离，上面的寒气吹得它都有点波动。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黑影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我是……妈妈的第一个孩子，藤子是我的妹妹。”
　　“你胡说！”
　　不知为何，老人家很激动的喊出来。
　　姑获鸟森然的回头，杀气腾腾的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头子，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一剑剁了这个啰嗦的家伙。萤草笑着跟她说了几句什么，才把鸟姐给安抚下去。
　　“我没有胡说……”黑影可怜巴巴的说，它抬起头，万空晴能够感觉到对方在“看着”自己。
　　“阴阳师大人，我虽然……虽然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我并没有想要伤害妹妹！”
　　然而万空晴依旧不为所动，“那你为何会沦落成这种鬼物呢。”
　　“……我，我被妈妈抛弃的时候，内心十分的怨恨……”
　　好了，现在事情明白了，那位未曾谋面的夫人不知为啥打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结果直接化为恶灵了……真是棒的不行。
　　虽然同为女性，万空晴心想那位夫人应该有着自己的苦衷，但既然怀了孕，就不应该随便对待未出世的孩子——更何况，据这个恶鬼自己说，当时自己已经有五个多月大了，已经产生了最微弱的灵识，结果骤然被流产，内心的怨气难消，一下子就堕落成了鬼怪。

　　“藤子出生了……最初的时候我非常的嫉恨她。”黑影抓了抓自己的膝盖，语气满是怨恨与愤怒，“凭什么……都是一样的父母，凭什么她能够顺顺利利的来到世界上！而我只能像个垃圾一样在鲜血与哀嚎中堕落成鬼怪！凭什么！”
　　“所以我让她疾病缠身，我要折磨她，我要折磨这个比我幸运的女孩子！我要这个家因为我而不得安宁！这是他们的罪孽！！”
　　万空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然而老管家依旧很愤怒：“所以你就折磨她至今吗！藤子还是个孩子啊！”
　　“你以为我希望这样吗……”黑影低下了头，声音梗咽，“我那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但是……但是藤子她……看得到我。”
　　“不管我怎么伤害她，她都会笑着叫我……哥哥。”

　　【“哥哥，你是在生气吗？为什么要生藤子的气呢？嘛……笑一个好不好？医生都叮嘱要我多笑一笑哦。”】
　　【“你玩过皮球吗，哥哥？……这样啊，我也没有玩过呢，爸爸说我身体不好，不可以跑来跑去的……啊，好想玩一次呢。”】
　　【“来吃饭吧，哥哥。”】
　　【“我当然不会怨恨哥哥啦！因为哥哥从小到大都在陪着我玩嘛……藤子最喜欢哥哥啦！”】

　　“后来我决定收手了，可惜，那个时候，那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已经来到了家里，作法想要杀死我。”
　　“最厉害的一次，是最后来的那个神道中人，他令我我受了很重的伤，眼看就快要消散了……但是藤子哭着说不希望我走，于是，她自愿用身体来供养我这个鬼物……我才勉强没有灰飞烟灭。”

　　“其实你知道吗，”万空晴捡起地上的式神录，严肃的告诉他，“正是因为你本身的阴气太盛，才让藤子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健康。”
　　“我知道……可是我……”黑影哭得稀里哗啦，“我已经没办法离开她太远了……”
　　“哦？”万空晴若有所思的向它招手，“……让我看看。”
　　黑影抬起头，额头上显露出一个淡淡的红色印记。
　　“管家先生，麻烦您撩起孩子的刘海，看看她的额头有没有类似的印记。”
　　老人照做了，顿时惊讶的发现原本光洁苍白的额头皮肤上此时也浮现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
　　“这个是！”
　　“是契约。”
　　“契约？”
　　“嗯，源自血脉的契约，却能够将灵魂的力量共享，要求就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不仅要感情深厚真挚，还要生灵同处于一阴一阳的条件。因为条件比较苛刻，所以很少见。”万空晴挠着头，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谁教这孩子的。”
　　这时候藤子小姐忽然睁开了眼睛，一见到他们，就很虚弱却还是高兴的打招呼，“管家爷爷，还有……哥哥？！”
　　“藤子！”
　　黑影急忙跑过去，见到老管家浑身哆嗦了一下，顿时停下了脚步，温和地对着妹妹呼唤起来。

　　尽管场面感人，但是万空晴还是继续大煞风景的解说：
　　“但是这种契约虽然能够在短时间内以活人的生命力供养鬼魂，可要是时间拖久了……就会将或者的那一方同化成恶鬼呢。”
　　“哈？”
　　“什么！”
　　一人一鬼纷纷惊呼，只有小女孩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他们：“哥哥和这个小姐姐在……说什么呀？”
　　万空晴面带奇异的微笑，合起纸扇，“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看看咯，最多不超过……嗯，一年吧。”
　　老管家看着她的笑容，似乎明白了什么，便沉声道：“万空小姐，这个契约有办法解除吗？当然，酬劳不是问题。”

　　半小时后，万空晴笑呵呵的告别了送她出门的老管家，揣着兜里足有五十万日元的银.行卡，决定去吃顿好的奖赏自己。
　　只是，在她身后的大宅子里，藤子依旧追着黑影玩。
　　“呐，哥哥，刚才那个小姐姐是什么意思呀？”
　　“嗯？”黑影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
　　“什么叫做成为守护灵啊？而且……”小女孩围着黑影转来转去，看着它额头上那张新贴着的符纸，“什么叫做封印啊？”
　　黑影无声的笑了笑，“藤子以后就会知道了。”
　　“等你以后身体好了，哥哥陪你踢球吧。”
　　“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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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我们的阿晴搞到了御魂钱，现在可以去挥霍一把了。
然后赌光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