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幻幻》银纱幻

3、第 3 章

　　先生公司的新年party。

　　我穿着那件小礼服站在入口处发呆，隐约能听见里面华丽婉转的钢琴声。

　　我缓缓叹了口气，优雅地推开那扇金色的门，踩着小羊皮细高跟，沿着直线的轨迹走入饭店礼堂。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烤香肠的气息以及先生被磁化的声腺。

　　台上是先生修长的身影，他看到了我，声音戛然而止。

　　我一脸顽皮地注视着他，但他脸上却依然是那亘古不变的淡然表情。

　　一点也不惊呀？我微微笑了一秒，冲他眨了一下眼睛。

　　先生放下话筒，毫不犹豫地走下台，径直来到我面前，一如往常自然地把我拥入怀。

　　“你来了。”轻声细语，算是问候吧？

　　“你一点也不惊呀？”我抬头观察他俊美的脸上完美无缺的表情。

　　“惊呀，也不惊呀。”

　　没有再问下去，因为我懂他的意思。于是换了一个话题。

　　“你不怪我的自做主张？”

　　“我有怪过你么？我以为我一直都在宠你。”

　　咯咯笑了下。宠我？的确！

　　轻轻贴耳在他胸膛，隐约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很遥远，很模糊，我叹息着在想，先生是不是快死了，心跳如此孤单。

　　记得某个夜里我曾经问先生：“我们会分离么？”

　　先生很郑重地想了一下，然后轻轻说：“我应该会比幻幻先死吧。”

　　我的泪水轻而易举地滑落，风伴随着樱花的节拍吹拂着它们，凉落地渗进皮肤里，但会分离又怎样，我依然要活下去，因为我是先生生命的唯一印迹。

　　我抬起头望向先生，眼神如此透澈，如沙漠中的泉眼，逐渐因那夜的记忆而渗出泪水。突然发现我是如此被珍视，先生的眼神中总是混杂着疼爱与怜爱。一种是父亲对女儿，一种是男人对女人。可先生是永远分不清的，因为他从不在镜子里观察自己的眼睛。

　　这时，左前方走过来一个女人，先生的女人。这很好区分，因为我在她经过掩饰的美眸中仍然能看到嫉妒。于是我调整好微笑，翩然离开先生的怀抱，等着那经典的介绍。

　　我很有信心，即使这次面对的是一份无可挑剔的美丽，所以在先生吻住她嫣唇的那一刻，我的笑容依然是不可思议的安然，甚至透着一丝甜蜜。

　　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叹息，转过头去，那人有着与先生相仿的身体与气息。只是他看起来更干净，像个天使般干净。

　　我对他婉然一笑，并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惊奇。他刚刚是在为我叹息么？

　　我长得还真可怜呐！

　　转过头时，先生早已结束了那冗长的一吻，他对我坏笑了一下，我心领神会地走过去为他擦掉唇彩俗气的艳丽。

　　“有趣么？”我问他。

　　“没有么？”他反问我。

　　我笑而不语，转眼看向那女人不自然的美丽。

　　我说：“真对不起，先生讨厌砖红色。”

　　她竟然还回答说：“没关系，我下次注意。”

　　我调皮地眨眨眼睛：“不用注意，因为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不可置信地转向先生寻求证实。

　　先生抚摸着她的脸说：“我们结束了。”接着潇洒地转身回到台上，离开这一场荒诞的闹剧。

　　他用麦克风对大家说：“这是我的幻幻。”

　　于是，我满足离去，发丝漾起银色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