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飞》丁典火

81、四十 初试身手(2)

　　沈佑机伶伶打个冷颤，头也不回直落而下，白凤朗磨练起人来有多严厉，当年在白家他就吃足了苦头。白凤朗一但认真起来，就是六亲不认的冷面阎王，当初为了一个炼丹术，沈佑也不知自己挨了多少打。
　　连沈佑都不敢吱声，丁微雨自然不会这么不识相，眼见两人先后落下，白凤朗又把目光落向了文幼荷，「下去。」
　　「我？我为什么要下去？」
　　「总要有人替他们掠阵。」
　　「你为什么不下去？」
　　「我要炼丹，没空。下去，不然就回书怀宗。」
　　「你……你这人……」
　　文幼荷怒得直跺脚，白凤朗却已经转身离开，她眼圈一红，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想哭又不知哭给谁看，只能气呼呼地把眼泪给忍了回去。「大魔头，坏东西，最好丹药全都炼废了。」
　　她刚想跃下，耳畔又传来冷淡淡地声音，「面具。」
　　咬着唇，文幼荷心不甘情不愿地拿出面具遮去了面容。「好啦，知道了！」
　　回风狭谷像是冰原上的一道裂缝，终年寒风不断，只有短暂的夏季才会迎来绿意。一月冰雪正盛，很少有人会来此狩猎，这却是银线狐最活跃的时候，处处都可以看到银线狐的踪影。受天赋所限，这种血脉杂乱的物种，只能成为初阶妖兽，银线狐速度极快，攻击力不高，擅于隐匿，唯一的天生术法就是冰箭术。
　　文幼荷既然答应照拂两人，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睹气，推出丈许平坦的地方，她转身再度仔细叮咛。「你们的灵识不能外放，法器一离身，灵气就会快速消散而失去控制，所以记得，不要让法器离得太远，也不能够离开太久，要是掉落下去，你们可没办法控制法器回到手里。我去抓只狐狸回来，让你们熟悉修道者的手段，记得保持平静的心态，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沈佑双手握剑跃跃欲试，丁微雨紧抿着唇，双眼亮得有如星辰，这是他们修行以来，第一次要和妖兽作战，那股埋藏已久的热血，简直烧得胸膛发烫。才一会儿功夫，七彩身影就闪回此地，文幼荷右手一挥，一只半人高的雪白狐狸就落在两人中间。
　　沈佑提剑就斩，丁微雨远远地放出火箭术，只见光芒微闪，两人的攻击尽皆落空。妖兽速度极快，他们一时根本就跟不上节奏，刀光乱窜，火箭纷飞，闹得鸡飞狗跳，那狐狸依旧一点伤痕都没有。
　　「小丁，看准再打呀！」
　　「沈佑，你是劈妖怪还是劈我？」
　　「你们两个不要慌呀，静下心来慢慢打……」
　　「文师姐，还要我们慢呀？现在都打不着，再慢打鬼影子吗？」
　　两个初试身手的菜鸟，一个不会指挥的高手，下方呱呱乱叫，场面一团混乱，白凤朗摸了摸鼻子，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他不时以灵识扫看，以免真的出了意外，面对惨不忍睹的状况，白凤朗只能轻轻摇头。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已经退回飞舟，沈佑和丁微雨耗尽了灵力，盘坐在地上休息回复，文幼荷累得直吐舌头，半晌都没精神说话，花费这么大的功夫，根本没伤到妖兽一根毫毛，足足休息了半个时辰，众人脸上才恢复一些血色。
　　连喝几杯茶，文幼荷忍不住念叨，「不是叫你们要镇定吗？沈佑你老是忘了用灵力控制法器，怎么追得上妖兽的速度？小丁别乱发火箭术，那个太耗灵力，以你们的修为，很容易就失去战力，在妖兽面前把灵力耗尽，简直就是找死的行为……」
　　白凤朗淡淡地开口道：「你的精神不错。」
　　文幼荷疑道：「什么意思？」
　　「既然休息够了，那就继续练习。」
　　一挥袖，又把三人丢出了舟外，文幼荷气得直跳脚，白凤朗却不为所动，笑咪咪地关闭了飞舟。
　　日子就在这地狱式的磨难中过去，白凤朗铁面无情，累得他们死去活来，不过这高效率的战斗，也获得实质的回报，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渐渐摸索出修道者的战斗之道，来到此地的第四天，他们就联手消灭了第一只初阶妖兽。而后几天，两人搭配愈加熟练，沈佑近身搏斗，丁微雨远端攻击，他们简直天生就敏于战事，进步神速，让文幼荷忍不住赞不绝口。
　　好不容易挨到了元月十七，原本预定返航的日子，文幼荷却不愿意回去，嚷着必须再留几天，沈佑和小丁同样恋恋不舍，可怜巴巴望着白凤朗，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那股子热血还在沸腾，这几天才初尝修士的威力，一个个把心都给玩野了。时间还充裕，白凤朗也觉得暂留无妨，只是原本的训练方式已经熟悉，必须再布置新的课题。
　　他同样以银线狐目标，这次却要他们单独猎杀，初阶妖兽等同于人类的练气中期，一对一的战斗，对新手而言显然风险不低。文幼荷百般抗议无效，对他的观感不免又差了一些，眼看着白凤朗带着丁微雨潇洒离去，她只能忍着满腹怒气，连打指诀，将百变云舟收入袖里。
　　看着云舟愈缩愈小，沈佑难掩羡慕之情，「能放大缩小，实在很方便呀，文师姐，这百变云舟不便宜吧？」文幼荷随手比了个五字。「五十万中品灵石？这么多，不知要存到几时……」
　　「不是五十万中品灵石，是五万上品灵石。」
　　「这么贵！」
　　白了他一眼，文幼荷没好气地道：「这种云舟，需要掺入芥子石，你应该知道芥子石十分稀有，昂贵就不奇怪了。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你能在秘境中获得重宝，一朝翻身，那就有钱买了。不然，多找几个仙缘珠也成呀，仙缘珠里就含有芥子石，炼器的高手能提炼出来。」
　　「真的吗？那我一定多找几个。」
　　怔了怔，文幼荷忍不住咯咯笑道：「一个都很难了，还多找几个，你这小子就爱吹牛！」
　　拍着胸脯，沈佑得意地道：「我是谁呀，未来的大英雄沈佑！放心吧，我一定会在秘境找到很多宝物。哎呀，天色不早了，快点走吧，不然到了明天，恐怕交不出五只银线狐！」
　　「怕什么，我帮你抓。」
　　「不行、不行，我一定得自己动手。舅舅说的话，千万不要打折扣，要是敢在背后作怪，那你就死定了。」
　　不待文幼荷带路，沈佑一个人就大着胆子向前闯，这几天死在手下的妖兽也不少了，对于这种初阶妖兽，他早就没有刚来时候的畏惧之意。看沈佑这么听那白凤朗的话，文幼荷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别人是家族庞大，所以关系错综复杂，沈佑的身边倒是单纯，却有个油盐不进的坏蛋舅舅。
　　文幼荷恼道：「你就这么怕他？区区一个筑基后期的修士罢了，我要是叫上凌绝峰的师兄弟，能对付他的一抓一大把。」
　　「是尊敬，不是怕。舅舅对我多好呀，我才不会违背他的意思。」
　　「那要是有一天，我和他起了冲突，你会帮我吗？」
　　「要是起了冲突，一定是你不对。」
　　「沈佑！」文幼荷气得直跺脚，咬咬牙，她忽然福临心至地道：「要是丁微雨和你舅舅起了冲突，你会帮她吗？」
　　「小丁……」
　　沈佑楞了，他从没想过小丁和舅舅会有不合的时候，万一要在他们之间选一个，那他到底应该帮谁呢？
　　看沈佑纠结不已，文幼荷气道：「看看你的心有多偏！你这浑蛋，还说不喜欢丁微雨，鬼话连篇，傻子才会相信！」
　　文幼荷气呼呼地走了，留下沈佑一个人继续苦恼。
　　怎么说他喜欢丁微雨呢？他怎么能喜欢丁微雨呢？一直以来，他就是喜欢那种柔情似水、貌美如花的温驯女子，小丁横看竖看，就没一点温柔的地方。
　　不应该呀？他们应该是兄弟之情吧？再怎么衡量，他都应该喜欢倾国倾城的文幼荷，都怪小丁换了女装，身分似乎也尴尬起来，自从她变回女人之后，好像什么都不对劲了。
　　沈佑这里还没纠结完，忽然一只银线狐扑了过来，他吓了一跳，连忙挥动追日格挡，这里还没应付完，又是一道银光冲到身边。沈佑左支右绌，赶紧把宽剑舞得密不透风，一道接着一道，不断飞扑到他的身边，沈佑抬眼疾扫，就见文幼荷抓着银线狐砸了过来。
　　「文师姐，你做什么呀？这么多妖兽，你是要我的命吗？」
　　「怎么会呢？我可是一片好意，一次就送五只过来，这样就不用担心明日交不了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