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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   没有一点胃口,整个人昏昏沉沉总是赖在床上,闭着眼却并没有睡着。席优会害怕一闭眼那些过往的美好就又像幻灯片一样开始播放,自己又会自欺欺人给袁铭锦找借口。

      席优本就很瘦,近日这样折腾一场就更显憔悴。

      一天一天过去,那些绝对算不上好味道的汤粥里,袁铭锦就像下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药,席优竟然开始不受控制的自我反省。如果不是自己不能生育,袁铭锦就不会和别人结婚;早知道他的身份、他的背负,就该约束好自己的感情不去招惹;袁铭锦早就坦诚的说明‘不过床伴’,自己没有异议欣然接受就该收敛好想独占的贪念……诸如此类的想法不断萌生,席优一边告诉自己这样的想法有多三观不正,一面却不能抑制的生出更多愧疚。

      “哎……”随着袁铭锦一声惊叫,是碗碟碎裂的声音。

      走进厨房,袁铭锦正勾着腰捡着地上的碎片,刚蒸好的鱼摔得没了卖相,拖鞋和裤脚沾上了汤汁,挂着葱段的H家拖鞋成了小摊点里十元一双的劣质A货,这样的袁铭锦低着头丝毫没注意到席优的存在。

      袁铭锦大概心里是很憋闷的,那个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的袁铭锦近期屡尝败绩,在这个家里无论是对席优还是厨房都实在力不从心。

      同时深深的叹了口气,是最近二人仅剩的默契。

      就像那些烂俗的八点档偶像剧,捡起碎玻璃、碎碗碟时手指必定会受伤,袁铭锦闷哼一声鲜红的液体在指尖化成不断变大的琉璃珠。

      快速冲进厨房,席优抓起他的手,震动使珠子破损化成垂下的泪滴摔碎一地。袁铭锦先是一愣,随即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我真是蠢透了”

      空气里又是沉默,只有地板上那摔散了的鲈鱼咸腥随着热气慢慢弥漫。

      蹲在地上的两人,一人抓着另一人的手,任由血流到彼此掌心,谁也没有做止血的打算。而那本就不大的伤口只能自我救赎,用不错的愈合能力、在血小板的作用下随着时间推进暂停了血液的外流。

      自己的伤痛也终会愈合吧?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但总会好的吧?

      “真的会离婚吗?”

      袁铭锦愣住,在意识到不会是自己幻听时才激动起来“会,当然会!我和她没有一点感情,只是为了稳住我大伯他们……”眼里燃起的光闪动了一下,袁铭锦知道和周妍的订婚不过是一场钱权交易、政商联姻,可他以前却从没动过结婚再离婚的心思,作为一个杰出的商人,他明白合同突然废止会给甲乙双方带来多大的损失。他不爱周妍,连喜欢和好感都称不上,不过一个能帮助袁氏的女人还刚好长相、性格都算顺眼。可以前他会想去对这段婚姻负责,对这个会给袁家诞下继承人的功臣表示感激,为彼此、更为袁周两家,给外界演出一场祥和的白头到老。

      可袁铭锦真的不想失去席优,说不上为什么,对这个人他有着一种天然的执着。原来自己真是个大骗子,糊弄的话可以轻易张口就来,可此刻,袁铭锦只想先稳住席优,过些能走一步看一步的舒心日子,只要有时间他就能想出办法,只要席优还在这,还能给自己机会。

      席优点点头并未说话,站起身后脸上的凝重也并没减退。把袁铭锦引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医药箱才想起处理伤口。

      对袁铭锦的话,他并未傻到百分百相信,可面对心中的怀疑他却又假装那些话是多么真实可信。就像被点燃的废纸,即使早已没了明火,只要没有完全熄灭,一点细风、一些挑拨都可以死灰复燃再度将彼此化为烟灰、碎末。

      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成了言情剧里追讨人的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终究让父母失望了,百年后要用什么脸面去见他们。

      “我搞砸了晚餐,搞砸了我们的关系……我……”

      能感受到袁铭锦的诚恳歉意,席优又看了眼那本该细嫩纤长的手指,已经为自己染上血色、烫出伤痕……“别弄了,我本来就不喜欢鱼”

      相拥的二人胃里是空荡荡的,心却难得满了一些。

      几近自虐的让袁铭锦跟自己说说那位‘未婚妻’,即使袁铭锦反复说明他们毫无感情,席优却不住的心疼。他嫉妒那个叫周妍的女人,嫉妒那只因生理构造和家族荣耀就能肆意的牵着袁铭锦站在阳光下的人。明明自己好爱这个男人,不输世界任何人的全心爱着,可匹配自己的却是最角落的阴影,最见不得光、不能付诸于口的位置。

      为了安慰自己,袁铭锦开始畅想离婚后的二人世界……他知道自己这样很不道德,却只能继续强压着愧疚。没有那些未来的憧憬,他会活不下去的。

      “你喜欢狗对不对?”

      “我们没时间遛它”做不到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狗,那种幸福只能是你和别人的。

      “那要不要养只猫,有猫砂盆就够了,方便很多”

      “也好”

      “那要什么品种呢,英短怎么样?”

      “不用什么血统,一般的家猫就可以”自己都没有值得称道的家族背景,凭什么要求一只猫的出生必须显赫?

      “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随便吧……我有点累,先睡了”听着袁铭锦的心跳,伴着那些毫不实际的‘未来’居然真的就慢慢睡着,只是他大概不知道睡熟的自己嘴角挂着的不再是甜美的笑,而是眼中划下的透明液体。

      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来,应该是感冒的前兆。

      以前常听人说感冒是种孤单的病,因为没有人提醒你变天时要多穿点,提醒你晚上不要踢被子……自己明明有袁铭锦,相拥而眠的温暖再真切却终归是独单至极。

      席优晃晃悠悠的起身,床上那个属于另一个人的位置还带着些许余温。床头柜上是那人的留言:
      我回一趟公司,尽快回来。
      餐桌上有早餐,多少吃一点。
      昨晚听着你有些咳嗽,我让小唐送点药过来,如果不舒服让他带你去医院,等我回来也可以。
      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

      餐桌上的小米粥、橙汁、小笼包……和那时仅有的一次,袁铭锦为自己买的早餐如出一辙,只是少了鱼片粥。昨晚的话他听进去了,席优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该高兴还是为相处了这么久袁铭锦才知道自己不喜欢鱼的窘境担忧。

      捧着碗,视线却模糊了。

      父母过世后他好像已经忘记了哭泣的感觉,可最近,好像把这一生积攒的眼泪都流完了,粗暴地用手背抹脸,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向下砸,最后砸进粥里慢慢化开“不能吃了”

      最终倒进了马桶里,看着水流将锃黄的小米冲散卷走,胃里一阵酸楚。

      吐完后勉强起身,已经错过两顿正餐,腹内空空早已吐无可吐。

      席优清楚的知道自己病了,他需要出门呼吸一片没有袁铭锦的清新空气……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翻出之前的行李箱,护照、身份证果然都没了。床头柜上的手机也不知去向,固话的听筒里没有嘟~嘟~的声音。

      他被隔离了,又一次、更甚的与世隔绝,或者换一个词更贴切,他被软禁了。

      愤怒的砸碎台灯,连同那个已经没有半点用途的话机一起摔下,撕掉杂志、拆开靠枕、没网的电脑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看着那个曾经自己跪在地上不停用抹布擦拭的地板变得满是狼疮,心里的郁结却没有疏通。没有好好吃饭的席优在这样大强度的发泄下早已疲惫,他深呼吸两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脑袋里却还是一片混沌。

      才在沙发上找了个空地坐下,门铃便响了。

      然后是密码锁点击的声音,一下一下,滴的一声后唐助理迅速走了进来。

      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席优清楚的看到门外站着两个保镖一样的黑衣男子“不请他们进来坐坐?”

      “谢谢席先生……”唐志毅无法忽视室内的景象,他呆立了几秒,终于用极好的业务素养掩饰了快要露馅的惊异“袁总说您不太舒服,我给您带了些药,但最好还是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实在不想像个保外就医的关押犯一样。

      “那药我就放在这了,您多注意身体”说罢便退出屋子迅速关上门。

      席优打开袋子,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药盒。借着当助理时积累的经验,为自己选了两款见效较快的药,等倒好了水那药却像黏住了喉咙怎么都咽不下去。

      又一次吐得翻江倒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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