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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梦境还是什么,不敢证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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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乐思呼吸平缓就像睡着一样。Leslie伸手贴上女孩的额头,感到温度一切正常。可是女孩子睡着也还流着泪,任他怎么擦都擦不完。
是梦见什么,如此伤心?
她现在就在他身边,Leslie握着陶乐思的手,他们两人之间差距的却不只是十年。
陶乐思在满是记忆碎片的黑暗中奔跑,没有尽头,无法醒来。她停下来,触碰这些记忆,真实又缥缈。
流连忘返停顿不前,在最幸福的时光,不愿醒来。
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不敢去追究。如果可以陪在男子的身边,哪怕只是梦里。
……
她亲吻男人的额头,那样微凉的温度。她给他们父子准备早餐,然后告诉男人她要去大陆一段时间。去蝴蝶一件国人遗憾痛心的专利事件,陶乐思曾经以为、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当时并没怎么在意。
工作进展还算顺利,她带了整个熟悉运作的团队。
独自开车赶去洽谈现场,在高速路上碰上承载化学物品的车子、倾斜泄露,就在她的旁边,液体从车窗外大量溅射到她的头、脸、上半身。
陶乐思感到脸上手上疼得厉害,视线也模糊不清逐渐黑暗。
陶乐思听到救护车的呼啸,将自己送进了医院,伤口灼痛得她昏过去又醒来。在插入辅助呼吸器之前,她拉住身边的人。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惨,张开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流声。
她紧紧的拉住身边人不愿放开,直到她的助手通知到场。
听到来人惊呼出声,她知道这一定是无法挽回的灾难。
黑暗中,有人靠近她。
她现在满布伤势,眼泪只会加重伤势,但她还是忍不住。
她向对方伸出手,在对方的手心划字,全然不顾手臂手指上的伤。“死后,尽快火化,别让他看到,现在别通知他。”
她又听到男人的声音,听到他在电话那头询问,她屏住呼吸安静专注的聆听。
“她在吗怎么不接电话?”
“她发不了声音……陶老师感冒哑了喉咙……”助理看着她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
“叫她注意休息,不要太累,别熬夜。”
“好……Leslie!陶老师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直接和她说话?”
手机就躺在她的耳边,她听见男人的声音离得这么近。
“怎么又感冒了呢?是不是睡觉又忘记关窗?记得多喝点水。”
“嗬……”她想说好,却只能闭上了嘴,终于下定决心选择结束。
身边的助理忍不住流泪,紧捂着嘴不发出声音。
“什么时候回来?”
“……”
“允诺想妈妈了,是不是?来和妈妈说句话?”“妈妈、早点回来!你不会忘记我的生日快到了吧?我想要上次我们去看的那套模型。我这次段考成绩很好,只要这个礼物好吗?”
她轻轻的点着头,多么的想再见他们父子,哪怕只有一眼。
“我下个月也要来大陆,或者你可以等我一起回香港?签证时间够不够?我帮你这边续一下?”
“……”她在助理的手心划着字。
放弃治疗吧,怎么能让他看见她这个样子呢?痛苦的有她自己一个就可以了。
“上次你说想去的地方,我来了一起去,好吗?你不说话,我挺不习惯。不过等我来了,你应该也好了吧?好好休息啊!”
“陶老师。”
她眨了眨眼,当天医院就撤了器械,她感受呼吸越来越困难,脸上、手上、胸口都那么痛,胸腔里像有火在燃烧。
“尽快火化“她费力的在对方掌心比划,不停重复。
直到助手答应她。“好,你放心。 ”
她听见身边哭泣的声音,庆幸不是他。
她的世界里没有声音、没有图像,没有知觉,终将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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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碰触自己,是她最熟悉的亲吻,是她最爱的人。
他还是来了吗?她不想男人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想男人难过伤心。
陶乐思睁开眼,面前是Leslie平静中带着温柔的脸,终于又看见他。陶乐思抬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脸庞,抬起的手白嫩光滑,手指下是令她想念的温度,只是男人的容颜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
“……”陶乐思刚准备开口,便感觉到喉咙里的哽咽。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男人关心的看着女孩。
“你……”陶乐思坐起来,发现疼痛消散远去,而自己居然又能说话!不再是难受的气喘声。
“我们去楼下吃早餐?然后送你回家?”Leslie坐在床边,不放心的又摸了摸陶乐思的额头。
“Leslie......”陶乐思的眼圈开始泛红,她曾经多想再能叫出男人的名。
“我可是比你爸爸年纪还要大呢!”男人笑着捏了捏女孩的脸颊,拉着她从床上坐起。“快点起来,我还能陪你这个小粉丝吃个午餐,下午就要回香港了。”
“我!”陶乐思有些恍惚,到底是梦还是什么?自己现在到底是谁?陶乐思害怕去证实。“……”
盥洗室的镜子里,是陶乐思恍如隔世的熟悉而青涩的面容,没有那么艳丽也没有带泪的痣,镜子里这张脸还满是孩子气。陶乐思忍不住抚摸这张圆圆的,还带着婴儿肥的脸,是她真实的Leslie从未见过的样子。
到底是自己做梦成为了那个叫Dorothy的女子,还是带着Dorothy的记忆又重新醒来?
陶乐思和Leslie坐在四季酒店的咖啡厅里,明明昨天早上也同样坐在这里却仿佛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隔了一段人生。
陶乐思看着身边的Leslie,比起梦里来他的轮廓未变,但眉梢眼角还是多了自己陌生的痕迹,是她所不能陪伴男人的十年岁月。
Leslie站起身去旁边接电话,陶乐思伸手抚摸男人坐过的地方,泪水又掉下来。要怎么和他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