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商女》岭南春

39、没药挖了

　　沈芊又交代刘五郎，这一次回家后，便把身上的银子全部交到他娘手中，免得兄弟之间起猜疑，刘家的生活也不是很好。

　　同时刘五郎要回去的时候，沈芊让刘五郎扛两袋粮食回家，他们一家省着点吃，能吃过冬去。

　　刘五郎不肯，先前一百两银子已经入数了，这会儿哪还有扛粮食走的道理 。

　　不过这话倒是让外头刘家四兄弟给听到了，正好他们又来接五弟，刘大郎咳了一声，沈芊便给刘五郎使眼色，刘五郎无奈的将粮食给扛了起来。

　　刘家四兄弟过来帮手，将五弟高兴的接回了家。

　　沈芊手中其实还有几十两银子，是先前给袁公子掌厨的时候剩下的，她没有全部上交，到时有些人情上的往来，她也不必事事都要交代，方便一点。

　　沈家二傻子拉回不少货物的事传开了，这周围几村的人都震惊起来。

　　第二日，沈芊睡了个安稳的觉，天大亮的时候才起来，就看到大姐和小妹在喂牛，她爹却出门找人去了，她昨夜就跟她爹商量好的，就在一个月内将院子建起来。

　　沈芊看到这个宁静的早晨，令她心情极好，这一路上的惊吓都显得微不足道，至少用命博出了一条出路来。

　　只是她从院前走到院后，也没有看到院里头晒的三七，她奇怪了，这个时候不应该赶紧去挖三七么？过了这个季节就甭想挖了，三七这可是好东西，她太爱三七了。

　　来到大姐身边，沈芊便问起三七的事，沈雯面色有些不好，她朝那边指了指，说道：“这几日挖的都晒在那儿，还没有干。”

　　沈芊走过去一看，只见头那么小，跟先前的简直无法比的，她拿起三七走过来问道：“姐，为何三七这么小？咱们这几日挖的也不多。”

　　沈芊一听到这儿，却流下了眼泪，“二妹，这事儿都怪二叔一家，你走后，我跟三妹在家里晒三七，二叔见院里没有人，便强闯了进来，那会儿爹不在，二叔知道了三七的用处，于是带着家里人一起上山挖三七，可是没多久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沈雯一边说一边流泪，“后来全村的人都上山寻药了，农活都不顾了，很快镇上的药商知道了，都跑到村里头来收，后来是县里头的药商，慢慢地这些药商一个比一个凶狠，村里的人怕事，只好低价卖给了他们，但就算是低价，家家户户的也卖了不少银子。”

　　“于是寻药的人越来越多，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药材全部挖光了，不像咱们当初，还会留下一点根来明年好接着挖，可是这些人却是只顾眼前利益，全部采光，我跟小妹翻了几座山都寻不到多少，都只剩下小的了，再不挖怕是连小的都不剩了。”

　　“药商来村里头强收的时候，我们便把小的交上去，这些日子挖的钱不到一两银子，先前咱们那几日挖的大头的却都藏了起来，外头的人都不知道的。”

　　沈雯带着沈芊去看，有小半袋吧，到时卖给唐不要，正好他收货去卖，能得几十两银子吧，这些个大的，很赚钱。

　　沈芊叫大姐翻出来再晒晒，先前藏得紧，成色不太好看。

　　沈雯却说不行，县里头那药商很凶的，强行收村里头的货，要是咱们有这么好的货，怕是要惹祸上身了。

　　居然还有强买的人，沈芊心情很不好，若是县里头做生意的多几个这样的人，怕是这生意不好做。

　　吃早饭的时候，沈显富回来了，已经找好了人，人手多，建房子快，他们在原来的工钱上管一顿晌午饭，不少人都愿意。

　　沈芊安排好家里的事，她也打算叫上刘五郎开始去镇上卖粗粮了，她先将家里要吃的粗面粉留下，还留下了一些豆子。其他的装上牛车，他们接着开始去往镇上。

　　正逢镇上赶集，沈芊和刘五郎赶着牛车过来，在路上看到不少赶集走路挑着担子做生意的庄户，看他们身上的衣裳，虽然有补丁，但不多，像他们以前那衣裳算是穷到极点了。

　　路上，有村里人见到了牛车，着实是担子太重，还是忍不住上前相问，能否搭一趟去。

　　沈芊应下了，反正牛车上还有空地，他将担子挑了上来，人坐在木板上抓住扶手，看着沈芊的粮食说道：“二丫头倒是有能耐，这一趟外出，却弄到这么多的好货来，就是不知道二丫头外出做的什么生意。”

　　沈芊看到那村里人羡慕又嫉妒的眼神，面色认真的说道：“拼命的生意，人人皆可做，就是舍不舍得拼命罢了。”

　　那村人一听面色一窘，接着笑道：“那怎么可能，那么多人做走商的生意，不也活得好好的，但凡做走商的，都成富户了，二丫头这一趟赚了不少吧，不知道赚了多少呢？”

　　沈芊扬起唇角，看向那村里人，说道：“不管赚多少都是用命换来的，做走商生意看着简单，为何只有那么几个人做，因为只有他们不惜命。”

　　“其实你们不用羡慕我，我也是用命拼来的，你们想赚钱，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能不能平安归来，全凭命数。”

　　那村人更加不屑，“二丫头说笑了，我们没有那个做生意的手段和头脑，要是有，不过是个走商，怕什么，去一趟，就能赚这么多，谁还在乎命。”

　　沈芊听后笑了笑，也不再说话。

　　牛车到了镇门口，那人从牛车上下来，挑着担子就要走，连声谢谢都没有。

　　沈芊说道：“从明个儿起，咱们的牛车上车就得收银子，否则不准坐。”

　　刘五郎一听，感觉颇有道理，于是很认同沈芊的话。

　　他们的粮食运到了市场，有不少庄户正挑着担子过来卖东西，看到他们运了一牛车的粮食过来，个个看了一眼，都没有什么兴趣。

　　沈芊从牛车上下来，便想着先找这附近的几家粮铺问问，要是他们收下这粗粮，她也不必叫卖，免得卖便宜了还得罪了人。

　　沈芊叫刘五郎看着点，她却朝附近的粮铺走去，果然如她所料，进了几家粮铺都不要她的货，这不就是欺生啦。

　　转到最后一家粮铺，这家铺处在镇上最繁华的地方，平素生意最好，店里还有她运来的那种带糠料的白米，这在镇上可是好货了。

　　她这一次就是想将糠米给卖了，她家里都舍不得留下一星半点的，这些粗粮的收入就靠这几袋糠米。

　　看到铺门的摆设与规模，这家粮铺指不定收她的货呢。

　　沈芊走进去，便有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小伙子热情的过来招呼，不过一看到沈芊身上带补丁的衣裳，面色微变，热情减半。

　　他伸手指了指，说道：“粗面在那边。”

　　沈芊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那伙计听了，瞪大了眼睛，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不信任的说道：“你当真有糠米卖？”

　　沈芊点头，“一共有五袋糠米，你们可收？”

　　“收的。”

　　屋里出来掌柜的，沈芊一听，终于遇上掌事的了，看来这一趟生意指不定能谈妥也说不定的。

　　那掌柜的从帐房里出来，站在柜台前看向沈芊，面露惊讶之色，沈芊看着眼前这人吧，也挺眼熟的，似乎在哪儿见过。

　　“二傻子……二丫头，你怎么在这儿？”

　　沈芊许久不用的记忆令她认出了此人的身份，这不正是沈家老四沈显安么？也正好是她的亲四叔，跟着三房沈显平在镇上做生意的。

　　看着他穿着一身长衫，长衫上连个补丁都没有，这布料虽然有些普通，但人看着还挺俊的，长年不曾晒过太阳，皮肤白净，身材修长。

　　“四叔，原来是你，既然是四叔的铺子，那就好说了，我买了些糠米，从外地运来的，一共五袋，四叔若是收的话，可以去我那儿看看。”

　　沈显安听着，很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傻了多年的侄女，半晌沉着脸说道：“二丫头别骗四叔，你们大房从家里分了家，如今什么模样也听说过，怎么可能有糠米，四叔给你三叔做掌柜的，手里头银钱也不多，这样吧，我叫伙计给你称五斤豆子，先记账上，以后有钱了就给四叔补了这个空缺。”

　　沈芊一听并没有恼，“四叔不收那就算了，那我单独卖了，先前只是怕坏了行情，所以每间粮铺都走了一遭，现在也不能说是我不厚道。”

　　沈芊回身，沈显安盯着沈芊的背影皱眉，待沈芊走后，沈显安便派伙计跟在她的后头，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沈芊来到市场，刘五郎还守在牛车前，周围连个围观的人都没有，看来这零卖的生意不太好做，既然这些粮铺不收，这糠米只能卖给镇上的富户或酒楼了。

　　沈芊将一袋糠米打开，将麻袋口子展了边，撑开一些，露出里头的洁白米粒，里头的确渗了糠，但与奇峰县所有的粮铺相比较，这一点糠是最少的，若有人愿意，费点功夫将糠弄出来，便是白米了，那价格岂止翻一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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