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商女》岭南春

11、被发现了

　　刘三娘一听，便叫几个孩子休息一下，若不是她一个寡妇家的要养家糊口，一定会给几人多做一碗面条的。

　　沈芊陪着沈显富吃完，她回到食铺后头洗碗时，却见小妹的一碗豆渣饭根本没有吃。

　　怎么劝，沈梅都不吃了，沈芊没法，便自己吃了，她觉得很美味了，比山里头的鱼汤和蘑菇都要美味，因为里面有油盐还有调料。

　　她吃完洗了碗，又将店里店外收拾得干干净净才坐下来。

　　几人便坐一起点银子。

　　刚才沈雯和刘五郎给客人送货，仅一个中午的时光，赚下了二十文，刘五郎学乖了，不但帮客抬上去，还帮客人码好在牛车里，还有些法子，一遇上牛车装不下去，他就想法子囤出地儿来，让客人省了不少车马费，于是就有了奖赏，感觉比在码头做苦力要赚钱多了。

　　一人十文钱，刘五郎却拿出五文给沈芊，沈芊立即推开他的钱，说道：“你收着，你跟我姐姐劳累出来的，你们一起抬上去的，我又没有出力。”

　　等到晚上三人吃过面后，三娘给了十五文钱，最后又忍不住私下里给了两文沈芊，今天的客人更多。

　　沈芊拿出五文给刘五郎，刘五郎却是不要，最后在沈芊的恐吓下收了三文。

　　转眼三姐妹赚了二十四文钱，高兴的不行，还管了一天的吃食。

　　三人忙得很晚，像昨夜一样，找了引火草，三人打算走夜路回去，没想上了堤岸，三人看到沈显富等在那儿，她爹还没有回去。

　　“就知道你们忙得晚，以后爹带你们回去，路上有个照应。”

　　四个人都是没长大的孩子，有沈显富在，走夜路也没有这么害怕，昨夜基本是跑回去的，害怕的紧。

　　一路上沈显富听着三人讲白日里的事，刘五郎说他学会了怎么装缷货了，牛车有多大，怎么装可以节省空间，等等。

　　沈芊却说以后有船就要去吆喝。

　　沈显富听着就很欣慰，孩子们都很好，比他一个大男人还厉害。

　　回到村里，各自回了家，俞氏竟然等在那儿，等着大儿子和孙女交上银子

　　沈显富拿出十文，俞氏皱眉，说道：“每天都只有十文，你就不能多扛一些。”

　　沈芊听了，很是气愤，正准备上前理论，被沈显富拉住。

　　沈雯赶紧交上一文钱，俞氏也有些不高兴，“你们大房一家四口一整天不着家，一回来只给了十一文钱就打发了，家里的事一样都不做。”

　　沈芊忍无可忍，差一点反驳出声，沈雯抱住她，“二丫，别生气，你虽傻了，做不了事，但是你不惹事了，姐姐就很高兴了。”

　　沈芊方反应过来，她还扮着傻子的角色，可是这些人也太过份了，他们大房根本没在家里吃饭，就这样白白交出赚下的银子，还遭不到一句好话，感觉就像个奴隶似的。

　　“阿姐，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沈芊还真装上了傻子，她要吃饭了。

　　俞氏脸色立即变了，“吃什么吃，这么晚回来还想吃，没门。”

　　俞氏转身回了屋。

　　沈显富拉着三女儿回屋里去，将门关好，他从怀里拿出四文钱交给大女儿，交代道：“以后爹爹有机会就多挣点，你们好好收着。”

　　沈雯却忍不住落泪，“爹，你以后少扛一点，十袋一文钱，这四文钱就是四十代，那么高的台阶，你怎么受得住的。”

　　沈显富却是摸了摸三姐妹的头，说道：“以后会好的，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赚到了银子给你姐姐做嫁妆。”

　　一家人洗漱好便接着躺下睡觉去了。

　　第二天又是半夜起的床，沈芊有些不高兴，这辛苦给沈家干活，就没有讨到好的，心想着一定要改变她爹的想法才行，最好是早点从这个家里分出去，这样他们还能得到田地，再加上她们三姐妹的勤快，一定比现在过得好。

　　接连忙活了五日，他们手中的银子有了一百九十文之多，沈芊忽然有了盼头，不过她问过沈雯了，这时代的布料尤其珍贵，这一点银子根本不够看的。

　　这日沈芊在三娘食铺里忙活，忙过了晌午那会儿，沈芊炒好了豆渣饭，送去给沈显富吃。

　　父女两人正一边吃一边说着话儿，忽然身边走过来一人。

　　“大哥，你在吃什么？”

　　听到这一个声音，父女两人的碗差一点掉在地上，齐刷刷的看去，只见二叔沈显贵正站在这儿，他盯着两人的碗流口水。

　　沈显富不知道如何解释，等了半晌也没说不出一句话来。

　　沈显贵这会儿看到了沈芊，奇怪的看着她，“她们三姐妹不是上镇上卖柴去了么？怎么在码头上？还有你们吃独食，我就觉得奇怪了，你们一家人都不在家里吃饭，居然赚了银子在外头吃独食。”

　　沈显贵一把夺下沈显富的豆渣饭，三两口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瞪大了眼睛，说道：“里头居然放了油，这是豆渣吧，居然这么好吃，不知道你们私下里藏了多少银子了。”

　　沈显贵很快将大哥的豆渣饭吃完，眼神又看向沈芊的碗，沈显富这会儿挡在女儿身前，说道：“她们卖了柴就来码头看我而已。”

　　“那这豆渣饭怎么解释？费了多少银子？”

　　沈显富解释不出来，没想这会儿刘五郎脚步飞快的冲了过来，朝着沈芊喊道：“别吃了，别吃了，河面上又有商船来了，想不到这会儿还有。”

　　沈芊立即朝河面看去，那上头有三艘商船，她立即将沈显贵手中的碗拿走，直接朝三娘食铺跑去。

　　一个碗要是打碎了，她又要费银子赔。

　　沈芊不敢去码头吆喝客人，便叫刘五郎在那儿守着。

　　沈显贵看到同村的刘五郎，似乎明白了什么，逼着沈显富问：“是不是三姐妹在这儿干活呢？是不是？不然山里头的柴可没有这么好卖的。”

　　沈显富无奈点头，说道：“商船来了，二弟若是来做苦力的就赶紧抢前头去，不然就轮不到咱们了。”

　　沈显贵本来是过来做苦力的，可是眼下发现了不得了的事，便借机说要回去了。

　　沈显富看着二弟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安，心想今天晚上回去怕是要闹事了。

　　天黑透了，沈芊帮三娘收拾好食铺出来，就看到她爹还等在这儿，他们跟着沈显富回去。

　　路上沈显富忽然说道：“大丫，把咱们的银子都给你阿奶吧，今日被你二叔撞见，怕是保不住了。”

　　沈芊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爹，不能给，给了以后我们就没得留了，爹，你看看我们三姐妹的衣裳，都要破了，都不能补了，在三娘的食铺子里，客人都嫌弃了，我就盼着咱们穿着新衣去，这样三娘会更高兴的。”

　　沈显富朝三个女儿看去，还当真磨破了，这模样怎么可以站在人家食铺里招待客人。

　　沈显富没有再说，但他心头却是异常的沉重。

　　沈芊脚步一顿，打算在这一刻彻底将沈显富给策反，于是说道：“爹，我想明白了，咱们分家，每天早出晚归，没有吃家里一口口粮，赚的钱还要全数给阿奶，凭什么？我们不是人么？是阿奶喂的猪么？爹，咱们分出去，凭着我们的勤快，一定不会饿死的。”

　　沈显富犹豫不定，倒是没有第一时间反驳，这让沈芊看到了希望，于是接着说道：“大姐已经十五了，他们一直想拿大姐来换亲，眼下咱们是拒绝了，谁知道过不久又起事端，再说大姐若是嫁出去了，谁管着我们姐妹？”

　　沈显富看向沈雯，沈雯早已经抬起袖子抹眼泪。

　　刘五郎看着他们一家人，有些不知所措。

　　沈显富最后发了话，说道：“这样吧，咱们回去，若是你阿奶要将咱们分出去，爹便也不再固执了，那就分出去吧，只要你们能开心，只要咱们一家四口能在一起，就算穷一点苦一点都没有关系。”

　　虽然沈显富没说主动分家，但至少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只要逼着她阿奶说出这样的话就可以。

　　回到了沈家，敲了半晌的门都没有人开，终于有人开了，却发现沈家的人都站在院子里，二房生了三个儿子，最小的也有十二岁了，加上二叔，四个男人就堵住沈显富。

　　“大哥，你说个清楚吧，今日这事儿，你们一家人背着全家在外头吃独食的事，不会这么算了的，还有你们手里头藏了多少银子，全部交出来。”

　　沈芊被沈雯挡在身后，她不好出面，沈显富看着二房四个人围着他，他也有些慌，尤其是先前还被大侄子打过，但是想起刚才二女儿说的话，心里又坚定起来。

　　沈显富老实的将事情原委说出来，说到那豆渣饭不用钱的时候，沈显贵笑了，“世上有这么好的事，那太好了，咱们家里头也不用买粮食了，以后你们将豆渣饭带回来吃。”

　　沈显富看着蛮不讲理的二弟，决定不再跟他说话，而是推开大侄子，朝爹娘说道：“我们大房一家四口早出晚归，每日将手头的银两带了回来，孩子们也割了猪草砍了柴禾，又没有在家里吃饭，而二房一家人，一天到晚在家里做了什么事？”

　　“田地里除草的事我也没有落下，眼下农田没有什么事做，二弟管一管就没事了，那三个侄儿呢？堂堂男子汉天天在家里吃饭不做事？连三个堂姐妹都不如？”

　　“刘家老五才十四岁也都跑到码头去做苦力了，大侄儿也有十七岁了，在家里做了什么？还有二弟媳，没事给家里人割猪草都不行？”

　　富显富将这些年早就想讲的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没想惹怒了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