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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台净水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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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进来过了!
她绕过那圆台,眼角瞥见那断裂的锁链,齐整的断口,几乎是瞬间得手。
或许已经好几天了,她想起了那个雾脸男子,心中一惊,或许就在刚才?
压下疑惑,她决定去那后面的溟烟池,尽快摘花。
令她傻眼的是,整个溟烟池中空无一物。
只有碧绿色的池水,荡漾着层层涟漪。
连同根茎叶片都没有给她剩下半点。
正思索间,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要采花?”
她转头,果然看见那雾脸男子。
依然是先前模样,手中没有武器,身边也没有那头水兽。
看来不是他!
她笑容甜美:“你好呀,又见面了!”
他重复问了那句话,只是这一次语气冷厉。
她茫然:“什么花?”她指着那池水,“原来,这里面竟是有花的吗?”
男子显然不信,“千方百计进入此地,你不要告诉我,是来游玩。”
她心中百转千回,若他也是来采花?从头至尾,他的表现哪里都不像,她一直以为他是为了那水兽方台净而来。
夜浮花,向来与水兽伴生,花瓣入药,可以强健灵魄,但是,此花只对神灵有效。
当今世上,存世神灵唯有那九天之外的四十八位星神耳耳。
她忽然有些慌张,如果知道此行会碰上
星神,她万不会贸然前来。
男子向她步步走来,威压逼近,她紧张到无法呼吸。
“说,你知道什么?你见过谁?受谁指使?”
她呆在当地,他仅能通过她摘花便猜测到这么多?
忽然,脚下剧烈震颤,她忽然想起自己进来之前听到的那魔尊狩渊说的最后一句话。
毁锁,毁岛!
显然,事办不成了,逃命,她还是很在行的。
她直向门口冲去,只要给她找到一个缝隙,她便能钻出去。
衣领被揪住了。
那男子揪住了她!
“大哥,逃命更要紧啊!”
男子人狠话不多,口中念了什么,便见一只蓝色的兽出现在她眼前,它的鼻息打在她头顶,带起一阵湿冷的风。
水兽方台净!!
树舞傻眼,他随手一丢,便将她扔在了水兽身上,水兽身上皮毛坚硬冰冷,硌的她生疼,才仰头,又被他按了下去。
那男子翻身上来,低喝一声。
地宫轰轰隆隆,碎石噼啪落下,通往地宫外的那条通道已经被掩埋。
树舞回头看见一块巨石向自己砸下来,惊慌闭眼。
忽听耳边呼啸的巨风,身下水兽身躯赫然暴涨数倍。
那男子又喝令一声。
树舞只觉得,自己的身躯忽的腾空而起,又重重摔回,继而,一股巨力压迫脊背,顶着数不清的巨石渣滓,不知过了多久,面前景象终于回归平静,她也重新跌落在那水兽身上。
五脏六腑却始终难以平静。
一声巨喝:“围住他们!”
她终于睁开眼。
四周数不清的魔甲卫,方台净的身躯高达数丈。底下魔尊等看起来渺小如同蝼蚁。
她慢慢平顺呼吸。
哪怕是在自己的老家磷墟,也未曾有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回。
魔尊冷声道:“星宿插手,意料之中,只不知道,来的是哪一位,偷偷摸摸的,想来也不敢报上名来。”
树舞耳朵竖起,细听下文。
雾脸男却不理会他言语相激。
狩渊抽出俘麓刀,黑色的魔气缠绕着整个刀身,他一挥,剑身上镶嵌的十八枚魔环发出刺耳的声响,树舞连忙捂上耳朵,魔就是魔,她只是听一听便产生巨大的眩晕感。
魔音入耳,那方台净的动作也有瞬间滞然。
“无论你是谁,今天都走不掉了!!”他语气中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早就想要同星宿交手,听说你们各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树舞转头去看那男子,他高高立于方台净脊背。从她的角度,雾脸被风吹的缥缈,隐约能看见他绷紧的下颚。
或许,他也会生气?
男子低下头,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似乎透过她的眼睛直达内心。
他说:“不想死,就抓紧。“
树舞很识相,忍着硌人的疼痛和冰冷沉默的抱住方台净宽阔的背,指尖冒出带着叶子的枝条牢牢的绕了一圈。
方台净不耐的低吼。
她没管。
狩渊呵笑两声:“有意思,一个星宿,带着一个小妖怪!”
狩渊手一挥,一列列蓝甲魔甲卫齐整站出来,手上皆持着弩。
方台净不安的抬起前蹄,重踩下去,石块便四分五裂,它张口巨吼。震耳欲聋的声音让他们站立不住,皆以尾部的倒刺抵着地面避免被这股力量撞飞。
狩渊一声令下:“放!”
话音落,无数箭弩从四面八方射来,射在水兽身上,发出叮咣响声,却没有一枚能够伤害于它!
树舞暗叹,心中想起自己那坐骑,只会吃和拉,何其有如此战力?
那些弩为特殊材料制成,往日擒拿妖兽,这一招百试不灵。
水兽显然已经被激怒,树舞因为身在其背,因此能够感受到他剧烈颤抖的身躯,身后站着的人,口中不住的念着诀,看来驱使此兽,便为此诀。
她更加侧耳细听,若能习得,不就……
方台净浑身都包裹上流动溢彩的深蓝,眼看那些魔甲卫第二波攻势便要触发,他巨嘴一张,嘶吼声震天动地,头顶云层翻卷,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水汽,片刻就下起滂沱大雨,树舞被雨淋的湿透。
那兽忽然直立起身,原本固定身形的枝条瞬间断裂,树舞没有防备,即将掉落,屁股被踢一脚才勉强重新趴下。
底下魔气纵横,狩渊持刀砍来,众魔族也各样招式轮番而来。
方台净势头猛烈,一脚一个魔甲卫,狩渊几刀砍来,也被它躲过,加之暴雨,一时间,一人一兽竟然占了上风。
树舞透过眼前的雨,看清了不远处的一棵老树,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正欲行动,忽然下方骤亮。与此同时,方台净定在原处,再也无法动弹。
一个巨大四方四正如同蛛网一般密不透风的结界迅速升起,将他们三个围在了当中!
狩渊在下面哈哈大笑:“什么星宿,不过如此罢了,对付上古神兽,你们不会以为我魔族没有准备便来吧!”
你们?
树舞无力的摇头,她是她,他们是他们啊!被她放出去的枝条悄悄触碰那结界,末梢便被烧成了一片黑灰!
被关住的水兽狂暴无比,身体乱撞,尾巴狂甩,然后只听得它的身躯与那结界接触的地方无一不是极度刺耳的刺啦作响,方台净被烫的痛苦叫喊。
树舞抬起头,看那男子,太坏了!
可怜这兽跟了他!
下一瞬,只听他口中又念了什么,水兽蓦地变小,它变小速度过快,树舞再有反应已经重重跌落。
痛!
今日种种已经令她狼狈不堪,看着摔在污泥中的自己,她后悔不迭,实在不该贸然前来。
面前地面有一个大洞,她迅速以树灵之力感知,很好,这狩渊做的结界尚有不足,下面漏风呢!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随意暼向旁侧,水兽方台净已经变成狗狗大小,痛苦趴伏,蓝色的身躯伤痕累累,那星宿自储物囊中取出一物,黑紫色的花瓣层层叠叠的次序翻开,直至绽放,花心鲜嫩,花蕊微颤,带着新鲜的水汽,就像是以他手掌为壤,新长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