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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陌生人家里开启的人生新篇章 ...

  •   萧大少爷最近胃口不佳。
      准确的说是:最近嘴里总觉着有点寡淡——太他妈的淡了!淡出鸟儿来了!!吃什么都没味儿!!!连带着那方面都有点失调,脾气直线上涨。
      “喂,萧齐,最近干嘛呐!哥们儿说最近混的那夜场里来了一批漂亮姑娘,还刚进大学呢,我那天就说要带你去逛逛,走不?”
      “行,走一个!”
      或许看见可口的妹子,最近这种不调的不适感能好点儿。然而,胃里没有饭,早早就夜店开玩的后果是酒明显喝不下去。酒喝不下就不上头,不上头自然不眼晕,满眼浓妆艳抹血盆大口的妹子看上去一点都不美,嘿你说一个个号称刚上大学——你们至于吗?穿的个个比大厅里坐着的“公主”都少,十几岁胸隆得那么大、鼻子垫得那么夸张看一眼都吓得人半死。萧小爷顿时大姨夫上身,待了没一会儿就闹着要走。这堆姑娘里最有姿色的一个似乎也最有眼色,站起来说自己也要回家能不能顺一顺路。问住哪儿,哟,还真近,小区品质也不错,再扫一眼姑娘,手包小礼服裙质地都还不错兴许不是假名牌。现在出来混的这波姑娘,看着年纪轻,保不齐已经是资深外围。萧齐看了看勉强过眼,行吧那就送一送。一路上姑娘倒是啥也没说,到了楼门口问他要不要上去喝一杯。萧齐低头想了想,没吃饭啊,喝真的喝不动——要说干点别的,还真没什么体力。借口说自己胃不舒服,改天约。姑娘也痛快,楼梯口的大堂灯火辉煌,保安上前一拉车门,她就乖乖下车扭头就走。这个时候一个人找地儿吃饭也没啥意思,萧齐发呆想了想,滑下车窗点了根烟。
      刚刚给女士开车门的保安大叔上前跟他寒暄:“小伙子,车不错啊!”他随便点点头,胃里难受,下车扔给大叔一根烟,靠着门点着抽了起来。大叔点了烟也没进楼里,站在外面抽。
      秋高气爽,萧齐看着烟往天上直直地飘……今天没有月亮。楼前忽然多出个人来,保安大叔在跟他闲聊,什么一个人方不方便,什么公的母的。扭头一看,是个很白净很秀气的男孩子,乖乖巧巧站在那里,白衬衫黑西裤,如果不是那一脸学生气的面相,脖子上再挂个打卡牌更像个中介。萧齐呲地一声被自己逗笑了。那男孩安静的站在大楼门口,脚边时不时旋风一样卷过一只四蹄不着地的黑色泰迪。乖巧安静的小卷发男孩子,遛着一只同色系卷毛疯疯癫癫的狗……看着那狗满地乱飞,忽然就明白他为什么没给那只狗牵根绳子…这样的狗,牵狗绳怎么驾驭得了?
      …踩灭烟头,萧齐顺手又点上第二根。浓浓的温热的烟进了胃里,空荡荡的胃里冷硬的胃壁才似乎好受了那么一点。男孩子和他的狗小遛一会儿就上去了,上班族遛狗也就保证个基本的”入厕“需求。眼前人没了,无人聊天的保安大叔又过来跟萧齐搭话。
      “小伙子送的那姑娘是你女朋友?”
      “不是啊。”
      “你这是在等姑娘下来?”
      “没等她,我抽根烟就走。”
      ”看你连抽两根我以为你等住在3楼那姑娘呐!年轻人别这么抽,很容易弄的烟瘾很大以后想少抽就难啦……咳咳咳,多管闲事了哈哈!”
      “啊,不是,这姑娘我不认识!”萧同学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句,掐了烟,“听你劝,不抽了”顺手拿起剩下的半盒抛给大叔,“我走了叔叔”。
      车都发动了还没想好去哪儿。回家似乎还太早,一个人又没意思,回家……家里冷冰冰的,一个人这么十几年了都待烦了。往前挪了挪,找了个相对开阔的地方就开始掉头。这小区啥都好,就是路窄。掉头经过原地瞥见刚刚那个衬衫少年正站在门口看着手机呆呆地等着,时不时抬头跟保安说着什么,保安在对讲里呼叫了又呼叫。可能是太无聊了,萧齐把手肘搭在开着的车窗上听了听。他们在打车。此时夜生活正热闹,这小区的位置又有点半尴不尬,他们忙活了五六分钟,硬是没在打车软件上叫到车,小区外面的保安也没有拦到出租车。
      鬼使神差地出声了:“你要去哪儿?我顺便带你吧。”
      ——“呃,呃,…………”
      小孩子似乎没反应过来,倒是保安大叔乐了“这位帅哥人可好啦,刚才我们还聊天来着,小李你不是要叫车吗?正好搭个便车……”
      “但是他……”小朋友说话总是吞半句。你很饿吗,词儿都咽得下去。萧齐心说。
      “来吧,我带你。去哪?”
      “我我我我去汇银恒丰国际大厦B栋c座3702室。”
      “噗—”萧齐笑了,我可没办法给你开3702门口去。”
      “呃呃,不用不用我自己上去。”这孩子一边摆手一边脸都红了。
      越是脸皮薄的人,就越让人忍不住要逗一逗。见小朋友怂兮兮地蹭上了车,萧齐一脚油门出发。目的地都不用导航,算是附近两公里内的著名建筑物。
      这么晚过去,那边有活动?夜店还是KTV?”虽然心里吐槽这人半夜穿办公装出门还真是奇葩,还是找了句话问他。
      “啊,不是,我去单位加班。”
      扫了眼时间11:23。“加班?现在过去?!”
      “是啊,领导刚刚打电话来说有份客户需要的资料要整理出来,明天一早见客户要用……”
      你什么单位啊,这么不靠谱。私企老板压榨员工劳动力?”
      “没有不靠谱啦,其实我们还算是国企………”
      都十二点了让你整理资料还明天一早要用,那你不是不用睡了?”
      “不会不会,我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了”
      “要整理多久?”
      “啊—不知道 ...... ”
      “那你快点,我一会儿再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搭你车我已经很感谢了。”
      “不用客气,我失眠。这样吧,你一会儿弄好了告诉我,我要是顺路就送你回去…”
      “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对方像个小白兔一样微微歪着头看他。
      “嗯,我没事儿做,去接几单生意。啊,我开黑车的,那个打车软件生意也接。留个电话吧,一会儿你加完班直接微信找我,不收你钱。手机给我,加个微信~”
      小兔子乖乖递来手机他神速加好友。“你的车那么好,接这种单多浪费啊………”那孩子还在糯糯地嘟囔着。
      “不浪费,反正我和车都闲着,找点事做而已。去吧去吧快点加班!”
      “啊……好。”那孩子弱弱地答应着跑掉了。萧齐麻溜地停好车,开始刷这孩子的朋友圈。最近一条就是“求成年贵宾,身高体重肩高毛色balabala,求身高体重肩高毛色bulabula的狗狗…………”看标准找的狗可以比他的狗大只些,萧齐看懂了,这是给他那狗找老公。然后就是数量不多但是质量极佳的各地风景照。整个朋友圈刷完,没有鸡汤转帖没有金融知识普及帖,也没有衣食住行,简单到不行的一个风光片合辑。这孩子说他是金融公司的,又这么内向这么小白,看着像个未成年——什么时候金融行业开始招收童工了?真是世风日下,求职者们什么时候都这么没有底线了。这孩子的穿着不像成功人士,倒是像个小白脸。莫非真靠职场潜规则?这半夜三更的老板要求来公司加班,呀呀呀,怎么越想越不靠谱。肚子饿会导致脑缺氧,萧大少阻止自己继续想歪。

      车里放着high歌,刷刷朋友圈看看微博很快就过了俩小时。萧齐饿的受不了了给小朋友发消息:资料做的怎么样了?
      小朋友没多久就回了:“还没完,你先回吧,我一会儿自己打车。”
      萧某人看着空荡荡夜色寂寥的路面: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
      对方不知道是忙还是斟词酌句,但萧齐的直觉是这孩子歪着脑袋回忆了半天:“你说你开不到3702门口。”
      “不是这句。”
      “哦,你说私企压榨员工劳动力…”
      这人整理的资料真的不会给他们公司带来灾难吗?“喂!我说你加完班微信我,我送你回去。”
      “哦哦哦,你真是好人!做好了,正在打印,打印好了就能走了,最多十分钟。”“对了,你到哪儿了?今晚生意好不?”
      呀,怎么还忘了这事儿。回了个“还行,快到楼下了”萧齐赶紧点进app商店下了个叫车软件的司机版。软件还没下完,小朋友已经出来了。“你回家?“萧齐问。
      “嗯,有点饿了,想回家煮泡面吃。“
      “别啊,泡面有什么可吃的带你去吃夜宵吧?”话一出口萧齐自己都觉得自己热情过分,吃饱了撑的。看见小朋友迟疑着不知道说什么,他赶紧辩白:“我忘了你明天一早还要上班,你加班到那么晚了…还是改天吧。”
      小朋友笑了:“好呀,今天我先请你吃泡面吧,改天再吃宵夜。”
      虽说明知泡面没什么好吃的,萧大少爷还是没什么异议地接受了——虽然自己有点匪夷所思的不正常,放着美貌姑娘不吃却屁颠颠地去吃泡面。话说跟刚见面的人回家,对见多识广的萧齐来说,这也是人生头一回。初中高中心野乱玩的时候也是他带刚认识的妹子回家,后果就是无论女朋友还是炮友,一夜还是n夜,之后经常会在家门口或者小区门口碰到曾经进过他家门的姑娘堵他。求复合的、求暂住的、求包养的,奇奇葩葩的见过不少。于是他再也不带姑娘回家了。外宿就酒店。回家就一直一个人。从没去过别人家里,还是个陌生人家里。对萧齐来说,这是崭新的人生篇章。开门的时候屋主礼让了一下,然后萧同学就被不明飞行物体袭击了。那一团毛茸茸热乎乎的小身体直接撞上了萧齐的膝盖,人狗各一声闷哼,就看狗吧唧一下躺在了地上。把自己撞晕的狗很快就没事儿般地平地飞起,满屋子乱窜。
      小朋友客气打开电视地请萧齐坐进客厅沙发,把狗赶进窝里,自己在厨房里摆出烧水做饭的架势。萧大少走到厨房门口去看他,全一体式的白色厨配显得很干净整洁,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占据了很大桌面的一堆调料瓶。
      “你家调料很多啊!”萧齐凑过去仔细研究。
      “嗯嗯,有的时候要自己弄吃的,这样比较简单就变好吃。”
      “调料多就会好吃?”
      “嗯,调料多,放的合适就会好吃点。”
      “你不是煮泡面吗?”
      “煮泡面又不是泡一下煮一下就好的。”小朋友这话说的有点得意。
      萧齐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从冰箱里拿出两只硕大的虾——“等等,你这是要煮泡面?”
      “对啊,很快的,你稍微坐一下。”这孩子动作极快地拆开虾头虾尾,把虾扔进煎锅,煎熟拆尾剥壳撒胡椒和海盐,摆盘还点缀了两三片香菜,前后没几分钟已经上桌。加刀叉一摆看着仿佛就是道标准西餐的主菜。萧齐被眼前的夜宵惊呆了。萧少爷虽然生活粗糙了点,但好歹也是个二代,现在还冒名顶着“船王儿子”的名号,不可能没吃过大餐,也没少花钱吃喝,但不至于夸张到半夜凌晨在家做西餐吃的份上。这,是什么情趣?
      “你先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小朋友推他在客厅饭桌边坐下。
      抬眼看长桌的另一头放着一叠书还有字帖,平时这张桌子的功用可能是书桌。低头一尝味道还真不错,虾黄虾油在植物油里炸香,再包裹着虾肉一起炸,虾肉的表面就有了虾黄的鲜香,上面撒着些磨碎的海盐,简单又本味。十多公分长的弯弯的虾尾两大口就吞掉,刚刚开胃的他打量了一眼干干净净没什么家具和杂物的客厅,干脆又回到厨房门口当监工。此时小朋友拆了两袋泡面,沸水焯过,刚才的炸完虾的锅里还留着两个虾头此时正炖煮着,汤色微微泛红。萧齐知道,那是虾壳里虾青素和虾黄的颜色……意式海鲜浓汤似乎用料就有这样的虾或蟹经过长时间熬煮做的,那个嘌呤太高,眼下这个鲜虾面无疑更健康。
      在爱吃海鲜的饿死鬼眼里,厨房里的陌生人瞬间亲过生身爹娘。
      “吃完了?”小朋友问。
      “嗯,我吃完了你要不要先吃?”
      “等一等吧,我先弄好。”“小朋友迎着蒸汽眯起了眼睛,飞快地用汤底煮面还煎了两个蛋出锅装好。转身利落地出了厨房来到餐桌边拎起自己那份虾尾巴一口咬了上去。鲜红的嘴唇包裹着白白的虾肉…看着就很好吃。萧齐有点后悔为什么刚才要装逼地用刀叉。自己吃到的肯定不是他吃的那个儿味儿。好香啊……萧齐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肯定是几天胃口不佳的后遗症——夜宵时间,又看着别人吃,刚刚那点根本解决不了温饱………虽然不礼貌,他还是没去管住自己直勾勾的眼神。
      小朋友叼着虾看向他推过来一只碗:“嘿嘿,你看着很馋的样子哦”一边咬着虾一边挑了另一碗面来吃。
      萧齐看向眼前的面碗——汤香味浓,确实是虾头熬出来的鲜味,这样的泡面实在是没曾见过也不曾听过。萧同学瞬间猪八戒上身唏哩呼噜地吃完,意犹未尽。“那汤要是煮意面应该很好吃~~”
      “对哦,那汤熬久点煮的浓浓的,然后煮半熟的意面,煮好以后相当的鲜美………”对面的人边吃边答话说的含含糊糊但萧齐觉得只要是说吃的,那么跟此人交流完全无障碍。他全都听的懂 !

      “你平时都自己做饭?”
      “难得做,一般就煮个泡面,周末有空的话煲汤或者做点甜品。”
      “甜品?你会做?”
      “提拉米苏、蛋挞、双皮奶,厨房有烤箱,做面包和小蛋糕也没问题。”
      OMG,这还是个男孩子吗?白白净净的金融男、会做饭,中西合璧的泡面煮的也好吃。要是对方天天做饭真想交搭伙费顿顿来吃啊。擦完嘴不好意思耽误人家休息,收获出人意料的萧大少满腹而归。

      最近几天萧大少依旧胃口不佳。
      半夜饿的睡不着,泡泡面不是那个味儿;出去吃不是排不上队就是时间不对;阿姨烧的万年不变根本不想吃。
      开着车半夜在马路上蹓跶,想找个勾得起食欲的夜宵店随便吃点,愣是看不上一地方。闲着也是闲着,萧齐百无聊赖边开车边刷微博,忽然看见了那天下载的打车软件。得,找点事来做吧。
      就这么接了两三单不远不近的叫车,所有客户无一例外都是满脸不可置信受宠若惊。是啊,叫什么私家车能叫到崭新的玛莎拉蒂啊。虽然这藏青色的车身在夜里比起亮眼的敞篷跑车低调了十万八千倍,但是标志在那儿挂着,豪华程度也在那,说不受刺激是不可能的。
      萧大少看着这些人上车一副不敢动弹或者满脸猜忌的样子,就没什么好心情。肚子饿着干苦力,还他妈的看着别人一脸——“老板的司机偷开老板的车出来接私活道德吗?”或者“小白脸开富婆车出来追求心理平衡”的批判表情真他娘的不舒服。正满怀怨念无处释放的时候,一个红灯好死不死地拯救了他。
      灯火阑珊处,他突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我去,这孩子在路口的马路中间干嘛?!萧齐的反应比他脑子快,迅速掉头再掉头:“你怎么在这儿啊?”
      对方看见他愣了一下,似乎又有点高兴:“咦,怎么是你?”
      “送客人。你去哪?送你。”
      “不不不”,对方摇手,我自己打车就好。”
      “你打的到车还用站在这儿?”
      “呃 ......”
      他怎么又这么不干脆了,萧齐有点不高兴:“先上车!”口气就有点冲。
      小朋友犹犹豫豫去拉车门,手搭在门把手上却没拉开。司机先生很没耐心地倾身为他打开了副驾的门。
      “哎,你这算怎么回事儿!”车后座上的乘客不乐意了。
      “我给你免费送到地方,不收你钱行不?”萧齐忽然口气极其温柔低沉:“或者我给您钱您自己打车回去?”
      这服务态度实在是再端正也没有了,客人也无语了。想想这还站着一个打不到车的呢,自己下去找什么事儿,于是表示还要搭一段儿。
      萧齐搞定了客人,看着小朋友爬上了车,有点庆幸还好今天没有开任何一辆俩座的车出来骚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陌生人家里开启的人生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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