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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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制造幻觉，这不是巫师拿手的强项，可论起诱人堕落，那便是在世人理解中，巫师们再本能不过的本能了。
当一个擅长制造幻觉的变种人和巫师合作时，这两件事就都变得轻而易举起来。
格瑞塔睁开眼，发现她的世界变得清晰一片，那些让她烦躁的模糊轮廓从眼前消失，一切景物都是清清楚楚的。但正因为这样，女生心里划过一丝疑虑，她下意识去拍银发男生的肩膀，但是手伸出，却直接穿过了男生的衣领。
她明白自己进入了幻觉里，也许这幻觉对于变种人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却是有些严重了。
女生微微向下垂着的嘴角没有因为某个声音的响起而上扬，反而是充满了疑虑。
“格瑞塔，你看得到我吗？”男生轻快却带着忧虑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一个银白色的身影，远远地，从树林那头的迷雾中走出来。
“我看不到。”女生说，她垂下眼皮，悄悄握紧了手腕上绑好的匕首。
“你骗我。”男生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丝不满和委屈，“你明明看得到。”
格瑞塔扬起头，漆黑的眼睛望着对方，眼中一片冰冷：“你也骗我。”她低声说，“你不是皮特，他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她抓起匕首，危险地眯起眼，“所以——你到底是谁？！”
‘皮特罗’定定地看了她片刻，轻轻笑起来。
迷雾再渡涌上来，她的脚下，身边，乃至头顶都是雾，铺天盖地的雾，无穷无尽的雾，几乎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将她迅速淹没。
“你看看你身边是谁？”对方说。
格瑞塔无暇顾及他包含着恶意的声音，而且着实被刺激了个不轻。
毕竟以皮特罗的脸说出那样的话，对于她来说就是一场再噩不过的噩梦了。
但当女生低头看去时，噩梦才真正成为了现实。
倒在地上的女人肌肤苍白，头发乌黑，脖子上挂着一串血红的项链，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看出她十分美丽的五官。
那是她的妈妈。
格瑞塔倒退了好几步，抬起头，那个冒牌皮特罗已经消失了。
她喘了几口气，蹲下身，想要触碰眼前这幅躯体，但是手伸出停顿片刻，又赶紧攥紧拳头缩回来。
格瑞塔一直很胆怯，从小到大也没有变过。
除非把她逼到绝路上，她可能会一时脑热去战斗去杀人，但如果这事有了家人参与，
便开始犹豫犹豫再犹豫。比如现在这个情况，她无法确定这个妈妈是妈妈还是陷阱，所以不敢伸手触碰。
——她也怕是真的妈妈，自己的，真正的，已经死去的妈妈。
女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遇见长时间战斗，那么她一定会变成第一个被俘虏的。于是女生想了想，索性坐在了倒在地上的妈妈身边。
“妈妈，”她说，随后指尖泛起了白色的光芒，在即将触及到对方皮肤的时候，光芒变得更亮了，这是活着的信号，她舒了口气，低声说，“不知道你是不是我妈妈，但无论是不是，我都很高兴，你还活着。”
把手臂圈在膝盖上，格瑞塔想起了真正的皮特罗，一头半长不短的银发，跑起来会乱糟糟的，像是刚睡醒一样。长得很好看，脸上有个酒窝，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了肤白貌美这个词，然后把自己逗得露出一个微笑。
只是这微笑还没上升到顶点，就惨兮兮地落下了。
——她还被困在幻觉里。
不过能看见的感觉还是不赖的，格瑞塔望着学校里的草木古堡，一点一点把它们都收进眼里。
看了一会儿，女生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她在一个幻觉里，那么她的攻击是不是也能奏效，也可以攻击这个幻觉里的一切呢？假如把所有建筑物都拆了，那么这个幻觉会不会坍塌？
想到这里，她一抬手，打碎了古堡的玻璃。
玻璃碎成无数，落在地上，静谧无声。
这证实了格瑞塔的猜想，她仰着头，深呼吸了几次，走上前，把手紧紧贴在靠近古堡的地面上，然后牟足了力气，用力一按！
只见耀眼的光芒闪过，古堡周围的地面瞬间塌陷下去，而这座漂亮的建筑，也因为地基被损毁，一起坍塌了。
砖瓦落下来，尘土扬起，铺天盖地，遮蔽了阳光和树林。有些落在她身上，但是轻如无物，更多的石头落下来，几乎将格瑞塔掩埋。
就在这时，她忽然觉得身体一轻！
一个人飞速跑来把她一把抄起。
格瑞塔抿了抿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飞起来了。她扭过头，伸出手环着男生的脖子，看到他意气风发的侧脸，忍不住笑着问：“你怎么才来？”
皮特罗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几乎是愣了几秒，这个反应速度向来奇快的小子才说：“想要跑出幻觉，也是需要时间的嘛。”说完他自己也有些不自在，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一会儿不见就、就害怕了？”他把那句想我了吞下去，看着别处，脸上发烫。
女生嗤笑一声，顺手弹了对方的酒窝一下：“想多了啊。”
随着男生奇快的动作，整个幻觉在慢慢坍塌。
“你看到我妈妈了吗，那个倒在地上的人。”格瑞塔问。
“看到了，我已经把她送出去了，”皮特罗笑嘻嘻地说，“这点幻觉根本困不住我们，就是你太久没出来，我……”
话还没说完，真正的学校已经在眼前了。
格瑞塔睁着眼睛，想把眼前最后的清明看个清清楚楚。
然后血红色弥漫上来，她的世界又回到了混沌。
“格瑞塔有事吗？”女生听到X教授的声音，以及男生轻快地回答他，“当然没有，我出马肯定没问题的。”
“我在幻觉里见到的女人是谁？”格瑞塔问。
“是千欢，她被袭击了。”皮特罗回答她，“不过现在教授已经让她醒过来了。”
女生想事情的时候很容易沉默，或者是吃些东西，此刻她身边什么也没有，只觉得思维受阻，所有事情都乱糟糟地团在一起，没个头绪。
“没想到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是个瞎子。”声音响起，格瑞塔心中一紧，查理来了。
X战警们循声望去，查尔斯冲着皮特罗使了个眼色，后者瞬间消失不见。
——他去疏散学生们。
“变种人们居然会和人类厮混在一起，果然活成了和人一样的杂碎。”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响起，查尔斯扬起头，看到树梢上站着一个男人。男人肤色很深，而且非常高大健壮，和令人意外的是他也十分轻盈，站在一条很细的树杈枝丫上竟然没有折断它。
“沃尔夫，查理也是人类，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又一个声音响起，从高大男人肩膀上忽然探出一个小孩子的头来，娃娃脸大眼睛，是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儿。
查尔斯皱起眉，看着眼前格外古怪的三人组，默不作声地试图钻入他们的脑子里去。
“没关系，只要能让那个女人不好受，我愿意变成真正的杂碎。”查理露出一个十分迷人的笑容，绅士又尔雅，可说出的话却像是个精神病。
格瑞塔嫌恶地皱起了眉头，她知道这个人以自己的眼睛为代价施咒本就疯疯癫癫，但实在想不到，他能为了让别人不好受而不介意被喊杂碎？！
“查尔斯，”女孩儿忽然坐上了沃尔夫的肩头，笑嘻嘻地看着坐着轮椅的男人，“要不要和我们合作，一起赶走人类？戈林可以让你的腿好起来哦。”
又出来一个人？
查尔斯默默记住了戈林这个名字，却冲着女孩和善地微笑：“谢谢你的好意，我和人类一起生活很习惯，不想赶走他们。”
女孩儿一怔，随即鼓起腮帮，不高兴起来：“那你不想走路了吗？”
查尔斯认真想了想，回答的也十分孩子气：“如果非要把人类赶走才能走路，那我是不想的。”
“琼，不要跟他们废话。”沃尔夫从树上一跃而下，落在了地上，“我现在就把X教授抢来。”
“哇——”忽然有含笑的声音响起！
沃尔夫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拳打了个踉跄。
男生银色的身影停在他面前，吹了声口哨：“你以为谁都能当天启？”
他动作不停，又一脚踹在沃尔夫的小腿上，踹的他向前一跪，险些就要站不稳。
但是这个人的骨头实在是硬，皮特罗眼神凛冽，两击之后迅速撤回，站在了X教授的面前，笑容满面，眼神却很冰冷：“就算是天启，也已经被我们打死了。”
沃尔夫虽然被踹了个踉跄，但这两击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慢慢地直起身，眼睛里已经带了眼珠通红，显然是愤怒极了。
“沃尔夫，不要生气。”因为对方被揍而从肩上落下来的女孩儿——琼，淡淡地说，她看着皮特罗，眼中不怀好意的光一闪，刚要动手——
却瞬间被击飞出去！
琴缓缓地从上空落下，站在了皮特罗身边。
“可以找戈林和我谈谈吗？”查尔斯问。
琼在地上滚了滚才爬起来，金灿灿的头发上沾满了灰，小脸也变得灰扑扑的，她恨恨地看着琴，想要用能力杀死她，但当琼意识到对方有一头红色的长发时，她想起了对方的身份，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凤凰女。
“那个叫戈林的为什么只让你们两个人来？”琴耸耸肩，对于把一个只有几岁的女孩子打飞出去这件事毫无歉意，“他不能亲自来谈吗？”
汉克露出獠牙：“还是说你们想让那个废物一样的巫师和我们谈？”
他用野兽一样的眼睛看着查理，后者双手举起，露出“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戈林猜到了，他们不会同意的！”琼跺了跺脚，愤恨地咬着嘴唇跑回了沃尔夫身边。
格瑞塔虽然只能看到个轮廓，却差不多明白了，制造幻觉的人是那个年纪小小的姑娘，能打的是这个声音粗犷的男人，至于那个查理，鬼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你还好吗？”身边风声一动，皮特罗的声音响起，“有我们在，他们不可能怎么样的，你不要怕。”
格瑞塔摇摇头：“我觉得他们没有那么好心。”
“我们就是那么好心——”琼能听到他们的话，于是生气地打断了两个人的交谈。女孩幼齿的脸上是诚实的愤怒和不服气，“戈林说要过来试探一下你们，如果输掉了，就要表示出诚意。”
格瑞塔不说话，她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眼神落在查理身上，像是在无声地询问他“他们这么好心，你知道吗？”
查理也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我很尊重我这些新的伙伴。”
他挥了挥手。
沃尔夫抱着一个女人从树后走出来。
漆黑的长发，身材窈窕，身着一条墨色的裙子。
“你的妈妈，我还给你，”查理笑道，“不过她还剩一条命，省着点用。”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