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异教徒》向鲸

3、第三章

　　查尔斯和瑞雯来得很及时，但是他们来的时候，格瑞塔放下手，眼中已经一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了。
　　皮特罗站在她身边，紧紧抓着她的手，脸色也有些不好，愧疚、懊恼、后悔糅杂在一起，让这个年轻男孩看起来十分挫败。
　　“我已经带你离开，为什么还会受伤……”
　　“不，不是你的错，”格瑞塔解释，“那是一种咒术，我躲不开的。”
　　她扬起脸，脸色苍白地看着查尔斯：“我妈妈真的有危险了，刚才那只乌鸦，是一个警告。”说到这里她有些难过，“我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会连累你们。”
　　皮特罗第一个急了：“我们怎么可能怕连累？！”
　　查尔斯制止住有些急躁的男生，询问格瑞塔：“你能详细的说一说吗？也许我们可以帮到你，毕竟寻找一个人，没有人比我和琴更在行了。”
　　格瑞塔脸色十分不好，但思忖了片刻，她还是点点头。

　　“我的家族和布朗宁家族是世仇，”坐在查尔斯的书房里，女生捧着一杯皮特罗冲好的热巧克力，脸色还是久久没有恢复血色，“他家有一个女人，差点杀了我的表姐，最后那个女人被我妈妈和姨母一起推进火中烧死了。”
　　汉克有点惊讶：“杀人了？”
　　“她差点把我表姐扯进画里害死，杀死她不是应该的吗？”格瑞塔说，“还有以前的一些恩怨，听说那个女人是为了给她父亲报仇，但那我就不知道了，总之他应该是控制住了我妈妈。”
　　说到这里，她表情有些恨恨的。
　　“没有人比他们能会用这些动物害人了。”
　　“那你说的诅咒是……”查尔斯问。
　　“是他们对我下了诅咒，”格瑞塔说，她拍拍皮特罗，让他看着自己，然后她眼珠转动向右边，问对方，“是不是有个红点？”
　　皮特罗点点头，表情焦急：“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么远也能伤到你？”
　　格瑞塔摇摇头：“别紧张，如果他们施了诅咒，还方便我找到他们了呢。”她轻轻转动眼珠，眼睛里没有太大的异物感，只是稍稍有些摩擦的感觉。那诅咒就是冲着她来的，除非死掉或是转嫁到别人身上，否则没有办法多开。
　　布朗宁家族有多狠毒，她是不知道的，但一定不会比自己那个老妈差到哪儿去。
　　“今晚是个晴天，”格瑞塔靠着窗抬起头，似笑非笑，“很适合我把他们送给我的还回去。”

　　“我帮你啊，”皮特罗拍拍女生的肩膀，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放轻松，不管是什么大人物，都没我快。我连天启都打过！”
　　“是啊，然后被打折了一条腿。”瑞雯凉凉地说。
　　格瑞塔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厉害呀。”
　　她也是笑吟吟的，不过心思已经飘远了。
　　布朗宁一家都不是吃素的，跟自己家族又是一辈子来的不死不休，而且他家人还多，小辈长辈都是玩了命一样开枝散叶，她都怀疑是不是专门有洗脑课程教他家孩子一生下来就要往死里恨博强普一家。
　　想到这里，格瑞塔有些坐不住了。
　　“我应该离开这里，如果再发生什么，我怕会影响到这里的学生。”
　　查尔斯虽然认为她应该留在这里，但是作为校长，他有义务保护所有学生的安全。一时也有些矛盾，不知道怎么决策才好。
　　皮特罗倒是没什么所谓，他扬了扬下颌，说：“我陪着她吧，反正最近也在休假，我和格瑞塔一起解决这件事。”
　　瑞雯早就看出皮特罗对格瑞塔有点意思，于是啊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看着女生，没有出言阻拦。
　　“你能帮我什么？”格瑞塔问，“我又不是找他们肉搏去。”
　　“我速度快啊，没准他没来得及用什么巫术呢，我就把你妈妈救出来了。”皮特罗一本正经地说，“女巫大姐姐，你就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
　　格瑞塔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勉强点了头：“我同意了，你问问X教授吧……”
　　“我没有意见，毕竟他每天都很无聊。”查尔斯说。

　　直到他们离开泽维尔学校，格瑞塔才明白X教授所说的皮特罗每天都很无聊是什么意思，他简直就是个患了多动症的小子，看到什么都想凑凑热闹，摸一摸。
　　两个人从学校出来，刚随便找了一间小酒屋打算进去，皮特罗手里就已经攥了一把棒棒糖。
　　“这不如我之前吃的好吃，”一边舔着糖果，皮特罗一边嫌弃，“但是这附近都没有更好吃的了，我还顺便去了隔壁城市，也没发现我以前吃的那种。”
　　他剥开五彩斑斓的糖纸，把糖塞到格瑞塔手里：“你也尝尝啊，看看能把舌头染成什么颜色。”说着，他吐吐舌头，蓝色的，一长条。
　　格瑞塔一边笑一边嫌弃他：“你从哪儿弄来的？”
　　“隔壁街区，”皮特罗表情有些得意，“以前我在家的时候，屯了好多零食。”
　　“你和你姐姐一起弄的？”
　　“哦不不，”皮特罗摇了摇头，“我姐姐不爱吃这些，”说到这里，他表情有点惆怅起来，“我喜欢在地下室打电动，而且以前还会和姐姐闹别扭……”
　　不用说完，格瑞塔露出了然的表情。
　　她转转眼珠，忽然露出了类似对方的灿烂笑容，然后一把勾上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问：“所以格外喜欢粘着女巫大姐姐，是不是啊？”
　　皮特罗被女生突如其来的过分动作吓了一跳。
　　他瞪着眼睛看了对方片刻，把一枚崭新的棒棒糖塞进了她的嘴里。
　　“吃糖，小心呛到。”
　　格瑞塔看着对方有点红的耳朵，勾了勾嘴角，很认真的把棒棒糖舔了个遍。

　　两个人在商场五金店各转了一圈，一人捧着一只热狗回到了酒馆里。
　　“嘿皮特罗，好久不来啊！”老板热情的打招呼。
　　格瑞塔惊讶地挑起眉毛：“你还喝酒呢？”
　　“我和科特他们经常溜出来玩，”皮特罗嘿嘿一笑，不过看到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有点不自在，把头扭开了，“不过我不太能喝。”
　　真是奇怪了，皮特罗想，平时也没少和奥萝洛斯科特打打闹闹，大家都是朋友，推一下摸一下包括搂着肩膀都是很正常的事，怎么唯独到了这个小女巫身上，自己就浑身不自在了呢？
　　她还喜欢说自己是大姐姐，可是长得却像没成年一样，谁会有这样的大姐姐？
　　皮特罗撇撇嘴，装作很嫌弃的样子，但眼神止不住地朝格瑞塔那边瞟。
　　坐在座位里的格瑞塔换了一件深色的毛衫，露着脖子到V领胸前大片大片极白的皮肤，她散下头发来便显得成熟多了，而且有了几分鬼魅的气质。
　　皮特罗托着脸看她，忽然觉得小时候听来的那些树林深处诱惑人的女巫的故事，也不都是骗人的。
　　格瑞塔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没有管对方满脑子思维跑马。
　　她把买来的白沙洒在桌上，然后用指尖沾着酒液在木桌上写写画画，手侧的塔罗牌在咒语的作用下悬浮起来，洗牌切牌自己整理完毕。女生一伸手，三张牌自动落在她手上，她闭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圈阴影。
　　听着对方反复念出的拗口的拉丁文，周围的空气开始变得异常起来，皮特罗能感受到空气分子在以一个奇怪的频率不断震动着，格瑞塔的巫术起了作用。
　　而施咒的格瑞塔也有了变化，她的眼珠变成了银色，五官模糊不清，指尖的酒液也发着光。
　　她闭上眼睛，慢慢地说：“布朗宁家族的人在一座工厂里。”
　　她的声音空洞缥缈，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但我妈妈不在那里。”她睁开眼，翻开了三张塔罗牌。
　　盯着那三张牌上的图案看了片刻，格瑞塔的表情比皮特罗第一次见到她时还要冷若冰霜得多。
　　“怎么了？是什么意思？”皮特罗对塔罗占卜一窍不通。
　　但格瑞塔却没有要说的意思，她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手心里火焰一燃，直接把三张牌烧成了灰烬。
　　这时皮特罗才发现，那红点不见了，但他再仔细一看，发现它移动到了女生漆黑的瞳孔里，像是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正在透过格瑞塔的瞳孔向外张望。
　　他被自己的形容词吓了一跳，随即甩甩头，想要让这种奇怪的想法跑出自己的脑袋。
　　“我们要去那个工厂吗？”皮特罗问。
　　格瑞塔招招手，让酒保端上来一些酒。
　　“是我要去，”她说，虽然在笑，但是笑容像是一层浮在脸皮上的假面一样，一点也不真切，“你回学校去，如果我两三天都没回来，那……”她顿了顿。
　　皮特罗皱起眉，转而笑了：“那就不必再等你了？你想这么说吗？”
　　格瑞塔耸耸肩：“那我一定是被推进火堆里烧死了。”
　　“烧死？！”皮特罗紧张起来。
　　但格瑞塔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也有可能是砍掉头吧，不知道，能杀死女巫的方法虽然不多，但我也没有全都见过。”
　　“你不能一个人去，”皮特罗说，“说好陪你解决这件事，我怎么可能先回学校？”
　　格瑞塔抿起嘴不说话了，她一思考的时候就喜欢盯着人看。
　　不得不说，这小子长得白白嫩嫩，倒是挺好看的。
　　想着想着，格瑞塔就跑了神。
　　皮特罗见她不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看着自己，又有些窘迫起来，他瞪了对方一眼，催促道：“别光看着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格瑞塔歪着头不说话。
　　皮特罗懒得再啰嗦，他忽然抓住了女生放在桌上的手，表情认真：“是我把你带回泽维尔的，我打断了你寻找妈妈的进程，所以我要陪着你，一直到……你找到你妈妈。”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银发小子认真起来还真是有几分威慑力和……魅力。
　　坐在对面的格瑞塔眉眼不动，她看着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她轻轻一笑，然后点点头，缓缓地说：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灵魂贩卖给女巫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