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云，未曾放晴》言心臣

2、发芽

　　丫丫有点慌乱地收回手，回头应了一声。
　　“姐，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呀。”低头嘀咕着，把最后一条枕巾挂上去。
　　“什么？”方晴忙着拉平晾好的被套，没注意听清。
　　“没啥，妈喊我们去吃饭啦。”说完飞快的往餐桌狂奔。拿起筷子夹住一块腊肉就要往嘴里送，被方妈一脸嫌弃地拍了一下手背，“先洗手去，你说你究竟是不是处女座，啊？！”
　　“咦，难道我不是天秤吗？”丫丫在心里吐槽自己老妈搞不清星座还要装时尚。
　　方妈愣了一下，没再搭理她，又进屋去催促方晴出来吃饭。
　　饭桌上，方妈意料之中的关心了下方晴的终身大事来。虽然对待两个女儿的感情生活一直很少过问，不过方晴今年已经25岁，虽说不急着成家，也该谈朋友了。
　　“今天那个男孩子感觉挺不错的，一表人才，言行举止也很得体，要不要考虑看看？”
　　方妈边说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丫丫风卷残云的吃了大半碟腊肠腊肉，丫丫有所察觉的抬头，生怕方妈不给吃一样的又夹了一大块肉往嘴里塞。
　　方晴习以为常，又往丫丫碗里放了两根青菜才看向方妈，“暂时没什么感觉。”
　　丫丫闻言嘴里的美食还没咽下，口齿不清地抢话。
　　“能不能先把嘴里的东西吃完再说话，也不怕呛到，这吱吱呜呜的说的什么？以后应该给你改名叫吱吱。”方妈拿过手边的水壶倒了杯水给她。想起小时候丫丫说话晚，三岁以前开口只会咿咿呀呀的叫，小名直接唤作丫丫，方妈不禁好笑。
　　方妈听不懂她说的什么，方晴倒是听的清楚，“妈，她说隔壁单身的王叔叔经常做好吃的往咱家送，人也长得很淳朴，问您要不要考虑一下。”
　　方妈被逗笑，“行啊，刚好王叔叔的儿子也单身，等你毕业了把你嫁给他亲上加亲好不好？”
　　“我不！”丫丫灌了一口水，总算能正常说话了，想到他儿子每次见到自己就一脸智障的表情，吓得一个哆嗦。
　　“妈，我说真的，你看你现在仍旧是风华正茂风韵犹存，这皮肤保养得比我这个小姑娘还水嫩，这妖娆的身段，啧啧~”
　　方妈眼眸一暗，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一般走了会神。等丫丫说完，才懒懒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丫丫今天精神这么好，吃完去洗碗好了，我去午休一会。”
　　“你可真舍得你的碗！”丫丫望着方妈关上的房门哀嚎。
　　转而求助地转向方晴，“姐~”
　　“好了，妈不心疼我心疼，家里的碗不够你摔两次的。吃饱就去睡觉，你看你这黑眼圈，昨晚又熬夜了？”
　　丫丫适时的打了个哈欠，撒娇地搂住方晴，“还不是因为你不在咯，人家没有一天睡得好的。”
　　方晴捧住她的脸，拇指轻轻抚过她几不可见的眼袋，最后拍了下她的脸颊，起身收拾碗碟。
　　一切收拾整洁，看了下手表，已经一点多。在奶奶家这几天也没怎么睡好，这会也忍不住哈欠连连。
　　房门半掩，丫丫已经熟睡，淡粉色的被子垂了一半在地上。方晴悄然走到床边，帮她重新盖好被子。所幸房间够暖，不然丫丫一个冬天不知要感冒几回。
　　两人只相差三岁，方晴从她出生，就一路为她保驾护航。以前总是盼着她长大，盼到现在丫丫的个子已追赶上她，面庞也越发秀丽，却又多出了几分不舍。一辈子长不大，也就离不开自己了吧。
　　拉住她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右手手臂上还有一个淡淡的疤痕。
　　也许丫丫不记得了，十几年前的某个台风天，方晴刚上小学二年级，第一天下课回来刮了台风。五岁的丫丫背着方妈偷跑到路口接她。远远的看到放学回来的姐姐高兴的手舞足蹈，没有发现身后的广告牌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方晴大喊着让她走开，并快速朝她的方向跑来，最后厚重的广告牌砸下来的时候，方晴终于及时赶到，用身体护住了丫丫，最后自己被砸晕，并昏睡了半年之久。
　　直到现在仍然记得，那段时间丫丫每天都片刻不离地陪在自己身边，不停地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唱着跑调的歌，为了给她念故事努力地学拼音认字，讲到好玩的故事就会笑很久很久。
　　丫丫从出生就很少哭过，直到方晴生日那天晚上，钟点工做好晚饭就走了，方妈还在公司加班没能回来。丫丫记着以前生日方妈总是会给她们煮一碗面条，上面放两个煎蛋，于是搬来凳子想要给方晴做一碗寿面。
　　结果手臂被油烫伤，那是方晴第一次听见丫丫哭的如此撕心裂肺，都把昏睡的自己哭清醒过来了。
　　方晴俯下吻了一下丫丫的手臂，发丝落了下来，丫丫感到丝丝痒痒，咛嘤了一声，侧个身又把被子踢走了大半。
　　方晴再次帮她拉上，才从衣柜拿出睡衣。尽管两个人从小睡一张床，但是青春期后，两人便没有赤.裸相对过。
　　看了眼还在熟睡的丫丫，方晴背过身去，开始宽衣解带。
　　解开最后一个内衣扣子的时候，丫丫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大作，方晴一个手抖，身上衣物尽数掉落，急忙转身去按手机。
　　手还没点到屏幕，感受到来自平时睡觉雷打不动的丫丫瞬间清醒并炯炯有神的视线，放空了两秒，然后干脆利落的按掉10086不合时宜的来电，静音，掀开被子背对着丫丫躺了下去。
　　“睡觉。”丢下两个字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丫丫按耐住加速跳动的心脏，默默告诉自己这在其他姐妹中很常见，而且听说北方很多同学在宿舍里都是当众换衣服，洗公共澡堂。但是，脸就是不争气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