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当道之飞仙》星期天

5、情伤奈何

　　“啦啦……当天地混沌初开的时候，我们两个相遇在浩瀚的星河。一番撞击和一场烈火，我们跌落在凡尘两个角落。经过了千千万万个世纪，我们各自在人间摸索。你无所不在我无从闪躲，所以不要怀疑为了什么，不要问以前曾否见过。千古的缠绵从史前开始，天上人间我们注定携手漂泊。”
　　伊索德双手抱膝，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轻声唱着，忧愁的歌声转眼消散在风中。
　　“仙子，您在哪儿？快出来吧，李公公来了。”
　　伊索德一惊，紧忙猫下腰，顺着花墙往外溜。自打皇帝准了自己与九皇子的婚事，就派李三茂监督自己学□□宫里的各种礼仪。开玩笑，那好几百条学下来，非学傻了不行。
　　溜啊溜，渐渐听不到声音了。伊索德乐得不行，往地上一坐刚想休息一会儿，就听得背靠的房内传出九皇子的声音。
　　“父皇，请您收回成命。”
　　“昭儿，朕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清楚吗？”皇帝大声斥道，显然已经气极。伊索德不由支起耳朵，想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儿臣只想娶伊索德一人，请父皇恕罪。”
　　“你……”顿了顿，皇帝又道，“昭儿，朕明白你的心思。可朕已经同意仙子为你的正妃，也不算薄待她。何况，朕为你选的两名侧妃，一个是宰相的孙女，一个是大将军的侄女，都是名门淑女，容貌才情俱是上上之选。”
　　九皇子默然。
　　皇帝长叹：“昭儿，你已被立为储君，其中的利害关系应该明白。这两位女子，对你今后是极为有益的。”
　　“儿臣明白，但是……”
　　“好了，”皇帝打算九皇子的话，冷声道，“事情就这样定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九皇子默默退出。
　　“允昭。”
　　清丽如黄鹂鸟儿的声音响起，九皇子急抬眸，只见伊索德站在前方，静静瞅着自己。心中一惊，九皇子结结巴巴道：“伊索德，你怎么会在这儿？”
　　“是啊，我也不想自己在这儿的。”伊索德浅浅一笑道。她的笑容仍旧美丽，却没了明媚如太阳的灿烂。只是，一片苍白。于是九皇子瞬间明白：“……伊索德，你都听到了？”
　　“嗯。你打算怎么办？”
　　九皇子冲上去不管不顾抱住伊索德：“你明明知道的。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那她们呢？”
　　“……我真的没有办法。父皇已经下了旨了。……伊索德，就算有了她们，我也不会理她们的。我只要你……”
　　“啪”的一声脆响，九皇子愣愣捂住脸颊，颤颤道：“……你……打我？”
　　伊索德脸涨得通红，胸口大力起伏着，恨恨道：“难道你不该打吗？还说是皇帝下的旨，是你自己的私心吧！”九皇子哑口无言。
　　爱情原来是这么脆弱的东西，禁不起一点点伤害。伊索德心痛如绞，眼中却没半滴泪水，盯着垂首不语的九皇子淡淡道：“对不起，我想我真的不适合留在这儿。……我们，就不要互相勉强了。”
　　“你想去哪儿？”九皇子警觉地拦住伊索德，“我说过，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
　　“放手。”
　　似被伊索德冷冷的目光冻住，九皇子颓然松开手，哽声道：“伊索德，不要离开我。求你了，不要离开。”
　　伊索德离去的身影一滞，回头道：“明天我在秋弥山等你到正午时分。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说完径自离去。

　　“昭儿，你说说看，这挖掘运河的花费应该怎么办？”
　　大殿上，皇帝一边仔细查看地图，一边问着一旁侍立的九皇子。好半天不见他回答，皇帝颇为奇怪地抬头一看，只见平日极为认真的九皇子此刻正愣愣发着呆，犹自神游天外。皇帝眉头紧拧，这个孩子今天怎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一旁的皇宫总管李公公上前轻推一下，总算让九皇子回了神：“父皇，您说的是……”
　　“挖掘运河的花费。”见九皇子又开始发呆，皇帝终于急了，“昭儿，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九皇子吓了一跳，急道：“是，儿臣知错。”说完凑过去打量了一番地图，将早就想好的策略细细说了一遍。
　　“嗯，不错。想得极为细致周到。”皇帝捋着胡须，笑容满面。
　　一番长篇大论下来，日头已到正中。九皇子心中微颤，明媚如太阳的笑容不知不觉浮现眼前，清丽如黄鹂鸟儿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回去以后，我会想你的。”
　　“我盖章了啊，以后不许别人碰。听见没？”
　　“明天我在秋弥山等你到正午时分。”
　　她，就要离开了。
　　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她了。
　　就算将来会君临天下，没有了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意义。
　　九皇子蓦然起身，飞快地向宫外跑去，转眼间便没了踪影。余下众人一片愕然。
　　李公公喃喃道：“圣上？”
　　“快追！”

　　跑出宫门，九皇子又抢了侍卫的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秋弥山。近了，近了，那天伊索德降落的大坑近在眼前。九皇子心中一喜，又加了几鞭。
　　前方猛然白光大炽，强烈的光芒瞬间将山川树木淹没，整个世界只剩白茫茫一片。九皇子连忙勒马，还是从马上摔下来，趴在地上好半天，他的眼睛才模模糊糊地能看见些东西了。
　　朦胧中，一个底部燃烧着熊熊火苗的梭形物体腾空而起，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灰尘一起袭来。九皇子被呛得一个劲儿咳嗽，仍踉踉跄跄地上前：“伊索德，等等我。我来了。”
　　梭形物体转眼消失在天际。
　　“……伊索德，我来了，我来了啊。”
　　悲凉的叫声中，大批侍卫簇拥着皇帝赶来，只见尘土弥漫中，九皇子跪伏于地，泪流满面。

　　几个月后，皇帝贬九皇子为庶民，另立七皇子为储君。九皇子在秋弥山上结庐为屋，日日守望。时光缓缓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