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师》利亚玛莎

2、第一章 穷孩子早当家

　　坐落在桂城的一个乡村里，有一户穷苦家人的孩子今日出生了。只是这孩子的父母有些失落，因为降生的孩子不是男孩而是女孩。对于有着两千年封建思想而又不开化的乡下人眼中，女孩被视为祸水。
　　只见接生婆欢喜地把女孩抱到男人前，男人得知这婴孩不是男孩的时候，心中有些失落，他在外面抽了一筒烟杆子后，只见他的母亲带着希望问道：“怎么了，媳妇是不是给我们袁家添了个孙子呢？”
　　只见那男人失落地说：“做梦吧！是个不漂亮的女婴。”
　　此时，老母亲仿佛火冒三丈，她二话不说进入寝室，掀开蚊帐，对躺在床上媳妇破口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叫你给我生个孙子，你却生出个没用的东西！你去死吧！真是家门不幸！”她不停地对刚经历了一场痛苦的儿媳数落、咒骂。
　　此时躺在床上的媳妇，不敢还口，只能默默地承受的婆婆因得不到孙儿的谩骂。她要跟谁倾诉，眼看自己的丈夫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降生的婴孩，自己还有什么话说呢？
　　几年后，这个儿媳再为袁家添一子，此时，当年那个不断咒骂自己的婆婆竟因为喜降麟儿而对她三百六十度的转变，和之前不再一样，说了一大堆祝福子子孙孙的话，从此这个家因男孩而热闹。
　　然而，站在一个角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女孩，心中的那股孤独感一涌而上，远远观望着全家人对弟弟的热爱，自己却始终未得到父母的肯定，心中便烙下了一个一辈子都磨灭不掉的阴影，从那天起，她便暗下决定：我要胜过男人。因为我不甘心中国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
　　这女孩子便是家中的长女，父母为了要得到一个男孩，便为她改了一个喻意的名字——袁佩拉，喻意就是她出生以后，帮他们家再拉出一个孩子。
　　袁佩拉，她讨厌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自她被她那新降生的弟弟夺走了她一切的爱后，便开始怨恨起了弟弟。她不喜欢这个父母认为吉祥的名字，便在心中暗暗地改了一个名字——袁凤华，喻意自己要像凤凰一样，高空展翅，雍容华贵。
　　当户口部要登记名字的时候，她大胆地要求自己的父母在户口簿上登上她为自己而取的名字。因此袁凤华从此便成了她的书面名字。而袁佩拉，父母或熟悉他的人才会私底下叫唤她。
　　作为家中的长女，在那个不发达又不先进的村落中，她便担起了当家的责任。父母白日忙于种田，而她便照顾着一家的饮食起居。家中的家务一切都由她一力承当。
　　袁家有女初长成，小小年纪的袁凤华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她积极地争取和弟弟一样读书的权利；在自己勤奋的努力下，读完了小学，在自己苦苦哀求着贫穷的父母的情况下，紧迫的生活让她要紧牙关读完了初中。
　　然而，他的弟弟，在万千宠爱的教育下，变得更加迂腐和目中无人。钱一天一天地被弟弟毫无节制地花光了，年纪大又守旧的父母却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故乡，养家的重担重重地压在她的肩膀上。
　　初中都读完了的女孩本应有一份好的工作，只因自己是乡下出身，毫无工作经验，没有熟悉的人脉也得不到别人的青睐。无奈之下，她便在乡下为一些比较低级的酒店干起了服务生。
　　每日熬夜的日子让她感觉辛苦无比，大病一场后，她再也没有去当服务员了，他的弟弟依然养尊处优地生活着，她再也忍受不住了，便揪住弟弟的衣襟大骂道：“够了，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你以为你真的是皇帝阔少吗？没有人是你的奴隶，你给我听着，这个家已经穷得连米都买不起了。倘若你想吃东西的话，你就自己动手，帮帮家里人干活。”
　　一向都和父母一样瞧不起她的弟弟，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也不尊重她这个姐姐，便盯着她，冷冷地说道：“龙生九子，各人的命运都有有不同，怪就怪你生在这不公平的世代里。是你的命不好，你怨我干什么。”
　　“你真的这样目中无人吗？”她再一次提高了嗓音对他喝道。
　　“是又如何，你奈何得了我？”他仿佛不把她这个姐姐放在眼内。
　　这次，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屈服于他，因为害怕，无论对错，她都会逆来顺受地让着她的弟弟，然而面对弟弟对自己的羞辱和不尊重，她再也忍不住了，她便狠狠地拿出棍子，把弟弟毒打了一顿。
　　阴阴地笑道：“你不是皇帝，阔少吗？看你一副癞蛤蟆的乌龟样子，怎么做英雄。”
　　他的弟弟也惊呆了，这个姐姐的行为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一举一动令他感到毛骨悚然。大哭一场后，把这事告诉了她的父母。
　　只见母亲狠狠地扇了她两个耳光，罚她做了很多还没做完的农活便把她关在柴房里，不得吃喝。
　　一天一夜过去了，只见已青肿的脸庞依然清晰可见。自打那一刻起，善良在她的心中已毫无定义。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条规矩：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愿天下人负我。谁若得罪我，我要他们百倍偿还我的心酸。
　　这一年，她16岁，正值青春年华，困苦的环境和不公平的待遇让她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逆来顺受，她告诉自己，必须要崛起，唯有抬起头做人，方能成为人上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袁凤华已成为亭亭玉立的姑娘，父母对她明显有些好转，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欺压她，给了她一定的自由和甜头后，另一个重任便再次压在她的肩上。
　　农村土地改革令农民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和田产，然而还不能帮补家用。母亲再一次把养家糊口的重担落在她的肩膀上。
　　这一夜，母亲独自一人进入她的房间，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凤华，我的好女儿，我知道这些年来你在家里所受的苦。然而，请你原谅你父母的愚昧。我们真的熬不过去了。我有一天也会老，还有你那个令我担忧的弟弟。我希望您可以担起一个家的重任，去城里的工厂打工，这不仅仅是为了我们一家，也是为了你的将来。我相信你会很乐意听从这样的安排的。”
　　她看着她的母亲，联想起她对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轻轻地说：“你真的记得我吗？”
　　“凤华，别想着以前的东西了，我找过算命先生批过你，一定要离开家乡，离开这条村子，必会大展宏图，相信我，你去了，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回来的。”母亲再一次游说道。
　　“好，我去！你满意了吗？”说话间，她眼中含有泪花。她不能哭，她要发奋图强，绝不可以被人瞧不起。
　　此时，她的母亲犹如放下心中巨石一样，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嘱咐道：“凤华，你是我的好女儿，妈妈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想家的时候，就写封信回家。妈妈也希望你出城后，在工作中找到一户好归宿。父母是真的爱你的，你不要介怀以前那不公平的待遇。”
　　她含着泪水点了点头，心中对父母的恨意从此消失，她紧紧地牵着母亲的手微笑地问道：“出城后，我应该进什么厂工作呢？”
　　“孩子，去学裁缝吧！因为现在最为流行也最赚钱的也是这些了，学了一门手艺又可以开店子。好好干！你终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第二天，在父母的送别下，她带着父母的祝福离开了自幼成长的小山村，来到了一座自己非常陌生的城市——桂城。
　　这城市对这位第一次进城的乡村姑娘来说陌生无比。她用那羞涩和恐惧的心观望着城市中琳琅满目的商铺和房子。在一位同村的阿姨的帮助下，她便来到桂城最出名的制衣厂——辉煌制衣厂做衣车女工（裁缝）。
　　处理完一切入职的手续后，她的生活，工作便从此有了着落。不过，这仅仅是刚刚开始，因为这只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