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上》了了半生

5、千河行宫（三）

　　“不劳王爷费心，下官只是偶然路过，如若打扰到王爷赏景，下官这就离开。”司徒韶还没有傻到与权倾朝野的景王正面硬碰硬，当即作揖回礼。
　　“……”楚无心并未继续说话，嘴角噙着笑意朝着司徒韶走了过来，司徒微微皱眉，看着他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忍不住后退，反而被楚无心一把拉住。
　　司徒韶面色有些阴暗，呼吸只见听的清清楚楚，两人之间的距离是不是有些近了，看着面前这这张放大的美人脸，似玉无瑕，司徒韶有些愤恨，不禁皱起了眉头。
　　楚无心比司徒韶高了将近一个头，他微微低下头，在司徒韶耳边轻声说道：“有条讨厌的尾巴跟在后面，是不是该拔掉呢。”一呼一吸，气息触碰到而后肌肤，司徒韶不禁哆嗦了一下，看着司徒韶的小动作，楚无心唇角不禁上扬。
　　司徒韶闻言，感觉到抓住自己的手松了许多，随趁机抽出，踉跄后退几步保持距离，奋力压了压心中的火气，尽力维持面色平和，“如此，请王爷当心一二吧。”司徒韶抬眼看眼前的人，刚刚那番动作实在无理，偏偏那人面上还挂着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司徒韶说出这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许多，足够两人听见，他现在没有任何必要出卖楚无心，这句话算是提个醒，亦或是警告。
　　楚无心一笑，“来都来了，不如去喝杯茶。”
　　司徒韶再次愣住。
　　二话不说被楚无心带到了附近的茶楼，“素纸签”

　　素手医仙，惊鸿一现；

　　素纸签这座茶楼便是这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医仙所开，算不上京城最大的茶楼，却是京城中最盛久不衰的。
　　一楼大厅，与普通茶楼一样，一桌一弹琴之人。二楼可就大不相同，没有廊廊长道的房间，而是一帘一割断的品茶之处，外面还有几个小童侍候着，静谧而悠远，当是雅致之处……
　　楚无心带着司徒熟门熟路的到了二楼走廊尽头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小童很快便上了茶，一小炉烹煮着净水，飘出阵阵茶香，司徒韶隐隐闻到茶香，不禁有些动摇。
　　上好的龙井。

　　楚无心挥退小童，自己动手，冲茶，沏茶……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颇为赏心悦目。
　　倒了一杯，推给司徒韶。
　　“茶，静心凝神，不知可有品道？”楚无心端起茶，轻闻茶香。
　　“上好的龙井。”司徒一笑，“原来王爷也是这般风雅之人，实不像传闻一样啊。”言下之意，你不是权倾朝野，无恶不作的坏人吗，还会来这里清闲喝茶，不应该在王府里排兵布阵吗？
　　“世人皆以为本王拥兵自重，藐视朝纲，难道状元爷也这般想的？”楚无心也不恼，看了眼眼前的状元爷，勾唇一笑，反问道。
　　“下官资历尚短，不敢妄断，况且与王爷不过两面之缘罢了。”其实我和你不熟，今日坐在这完全是看在茶的面子上。
　　“我若不拥兵，岂有命在。”
　　司徒韶一时间无话，他不必去和王爷讲道理，更不必与他多说什么，只是当楚无心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听得出那股子隐隐的冷肃与杀意，但是他不知是真是假。
　　回过神，司徒韶接着问道，“王爷如今与我坐在这是何意？”
　　“品茶而已，附庸附庸风雅罢了。”
　　“行宫尾随的人，王爷可知是谁派来的”司徒问道。
　　“你觉得呢？”楚无心一笑，反问道。
　　见楚无心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渐渐有了苗头。
　　行宫尾随之人，肯定不是跟他的，不是跟着他就是跟着楚无心，且最想知道楚无心行踪的人，皇上。
　　司徒了韶然。
　　正当司徒韶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帘子外面传来小童的声音。
　　“七公子，您的马车来了。”
　　楚无心应了一声，饮尽杯中茶，对司徒说道：“时辰不早了，今日就到这吧，来日方长。”
　　说罢撩帘而去，临走前不忘回头望一眼还坐在哪的司徒韶。
　　楚无心知道，司徒韶身上由衷自己永远没有的东西。

　　司徒韶顺着窗往外看去，一辆马车停在楼前，驾车的那人司徒韶竟是认识的，是当日在清园的小九。
　　难不成小九是景王府的！？
　　果不其然，景王楚无心下楼后，走到马车跟前，很自然的抬手摸了摸小九的头，而后进了马车里，小九似乎发现楼上的人，抬头目光刚好对上了司徒韶，他没有避开，反而给了司徒韶一个干净的笑容。
　　司徒韶笑了笑，摆了摆手。
　　马鞭一挥，扬长而去。

　　马车上，原本小九的位置替换上了马夫，而自己坐进了马车里。
　　楚无心正闭目养神，小九一脸无辜的坐在他对面盯着他看，动机不纯。
　　果然，楚无心看着眼前这个有求与他的小家伙，忍不住好笑，抬手拍了一下头，问道：“有什么事”
　　“七叔，我今天得了一副八叔的山水图，大气磅礴，很适合七叔，所以给你送去王府了。”小九一脸真诚的说道。
　　“呵~下了血本，看来这事情很重啊。”楚无心一笑，有些无奈。
　　“七叔啊，你最疼我了。”小九讨好的凑过来，像小时候那样，蹭了蹭楚无心。似有撒娇的样子。
　　“说罢，能答应就答应。”
　　“七叔，能不能让司徒韶抽身此事。”
　　楚无心闻言失笑，“这事？”
　　“很重要很重要。”
　　“看他能走到那一步吧，不会让他死就好了。”
　　小九看着七叔面露温和的模样，顿时觉得心里没底了。

　　夜半，司徒齐借着月色小心翼翼的从后院翻墙而入。
　　恰好逢着未睡正散步的司徒韶。
　　“……”司徒韶看着眼前这个矫健的身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跑了过去。
　　不是害怕来者何人，是怕母亲知道大哥怎么晚回来，还翻墙，肯定会……爆发。
　　“大哥，你怎么到这时候才回来。”司徒韶有些担忧的问道。
　　司徒齐看了一眼司徒韶，眼神有些些复杂，深深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失落之色却是挥之不去。
　　“可出了何事？”
　　司徒拉着大哥到后院的凉亭中坐下。

　　弦月晴空，清风徐徐。
　　五月份的夜还是个冷的，还好司徒出来逛的时候随手披了件外套，现如今与司徒齐坐在这里倒也不是很冷。
　　不过，比起这个，司徒韶担心的还是大哥，毕竟他大哥很少出现这种魂不守舍的模样。
　　“难不成，是我不够好，所以他才撇下我的？！”司徒齐回想起白日的事情，嘴里喃喃。
　　“大哥。”司徒韶轻叫了一声，他先不准备多说什么，且听司徒齐慢慢诉说。

　　银白的月光洒在司徒齐的身上，显得有些落寞。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从江南一路跟他到京城，本以为，本以为……”说着，司徒齐自嘲一笑。
　　“人若不能两情相悦，便各自为伴，总好过终守一方。”司徒韶的声音淡淡的，在这夜里，显得柔和如水，
　　“可是，若他对我无意，为何我每次对他好，他都接受，还，回以应答。”他也没有拒绝我牵他的手啊。
　　“大哥~”
　　“还有，他明明直到我的心意，却也没有拒绝我，我亦告知与他我的心意。”司徒齐有些激动。
　　司徒韶奋力按住司徒齐，尽量让他冷静，只见司徒齐缓缓安静，喃喃，“他今日把我一人仍在画舫上便走了，他说，要去接个人。酒都准备好了，他却走了。”
　　司徒韶倒是明白了，他哥在这钻牛角尖。
　　因为撇下自个跟为了别人走了，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这种情况不能非逼着他从牛角尖里出来，只能给他圆了牛角尖。
　　司徒韶一笑，说道：“大哥自己都说了，你告诉过他，你的心意，但是却未收到拒绝，但是大哥，你是否想过，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放不下你，却不能回应你，却小心翼翼的，只希望你能在他身边呆的时间长一些，在长一些。”
　　果然，司徒齐的脸色有些回转。
　　司徒韶就此停住，趁着大哥还呆坐在那想通的时候，转身，讪讪然回房。
　　穿着衣服到不冷，可惜啊，失策，屁股凉。

　　就这样，司徒齐在后院凉亭里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被习惯早起锻炼的十三娘看到后，狠狠的哭屈了一顿。
　　引得司徒齐连连保证再也不会这样坐了。
　　保证了十几遍后，十三娘才肯罢休。

　　府中如初，
　　户部亦是平静。
　　唯不静的便是这
　　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