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保镖[综英美]》水之吟

5、共事

　　马灵珑必须得收回“我也是”的不自量力，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挫败过，她对梅林祈祷，希望斯塔克永远都不要知道他们是校友，更别说连专业课程也相同。马灵珑总算明白为什么只有斯塔克能十七岁从麻省理工毕业，而至今无人打破这项记录。

　　“嘿，你，是的，就是你。”斯塔克对着马灵珑尖锐地使唤道，“给我倒一杯咖啡，等等孩子，你不认为你应该先把杯子洗一下吗？”他完全习惯了马灵珑现在的脸，斯塔克的适应力好到不可思议。他在这个地方待了好几天，已经完全不再像之前那样，只要看到马灵珑接近自己就吓得浑身哆嗦，“谢谢，孩子。”斯塔克拍了拍对方的头顶。

　　但马灵珑反而希望他持续哆嗦下去。

　　斯塔克接过盛满咖啡的马克杯后道，“我说，你刚才是不是把大拇指cha进咖啡里了？”习惯一切之后的斯塔克恢复了全部精力，包括嘴上的，“别试图狡辩，我都看见了，你有什么不满吗，快回去干活，小子。”

　　斯塔克假意妥协，答应恐怖分子的威胁替他们做杰利科导弹，于是，他在两天之内要齐了所有工具。敌人不遗余力地从各个地方搜集他们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包括那些根本不可能在这种蛮荒之地找得到的稀有零部件。

　　他准备制造前所未有的超级武器用以逃生之用，这是在斯塔克看到被恐怖分子收集完好的“斯塔克工业”的产品后谋生的想法。

　　危险的想法，这是马灵珑给它的定义。

　　那是个像机器人一样的大型机械，身体庞大，高度超过八英尺（2.4米），马灵珑只能看懂图纸上极少的部分，因为它的内部构造相当复杂，超出了马灵珑的理解范围，但她猜想那不仅仅是机器人这么简单。

　　因为斯塔克说，那是一座堡垒。

　　马灵珑一直以为她可以为斯塔克提供技术性的帮助，直到斯塔克打算拆掉全部导弹，取出里面的金属钯，为自己重新换一个全新的，不需要担心电量耗尽而让弹片流进心脏的小型方舟反应堆时，马灵珑才真正意识到她与斯塔克之间的差距有多么巨大。

　　在他面前，马灵珑如同三岁奶娃娃的智力及动手能力，伊森可以为斯塔克铸炼金属液，焊接铁皮。而马灵珑却在一天之内烧坏了三块电路板，如果不是斯塔克从她手中夺下第四块，她应该会毁掉一件极重要的零件。

　　马灵珑不得不承认，她有点懊悔当初因疯狂逃课导致收到退学警告信后的一时冲动，她完全可以再争取机会学习更多课程，而不是直接递交退学申请书一走了之。她从不为自己没能拿到麻省理工的毕业证书而感到羞耻，直到遭遇斯塔克。

　　所以现在，她只能胜任端茶倒水和清洁的工作，以及，接受斯塔克式的消遣。

　　他似乎非常喜欢“挖苦”马灵珑并以此取乐，无聊的休息时间还会时不时用手指突然戳她的脸直到马灵珑忍无可忍，一瘸一拐地追打他泄愤为止。这也许是斯塔克在山洞里唯一的趣事，他乐此不疲，像个惹人嫌的恶作剧儿童。

　　马灵珑曾猜想这个富有的，高高在上的家伙肯定会为自己的遭遇一蹶不振，他生活在灯红酒绿的奢侈场所之中，如今却落得洗个澡都要受到监控。但天堂至地狱的经历竟没能把他击垮，斯塔克的行动力好像不分昼夜，嘴里的嬉笑源源不断。

　　“你的脸很有个性。”斯塔克喝了一口咖啡后道，“真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脸，瞧瞧那些纹路。”他的手指在马灵珑毁容的半边脸蛋儿前比划着，“就像纹身图案，你知道什么是纹身吗，纽约街头到处都有，它们看上去很酷。”

　　马灵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斯塔克的手拍到一边。

　　“你多少岁？”斯塔克穿着一件贴身的灰色汗衫，日光灯的阴影里勾勒出男人形状完好的手臂肌肉，他的眉梢上留有尚未愈合的疤痕，那是被恐怖分子酷刑后的伤口。斯塔克很讲究，哪怕身陷囹圄，条件艰苦，他也会想办法将自己的仪容打理得干净整洁。

　　当然不会比他在纽约的媒体镜头前光鲜，但绝不颓废。

　　“他十二岁。”伊森带着护目镜打磨着某种金属零件，他停了停手上的工作，替马灵珑说，“托尼，你最好不要总是拿他的脸开玩笑，纳辛的自尊心很强，你再这样总有一天会惹他生气的。”

　　他的好心提醒起到了反作用，斯塔克无法理解伊森的善意警告，他不知道惹怒一位巫师会有什么下场，不过，他以后会知道的。

　　“放轻松伙计，对待残疾人你得把他们当成正常人来看待。”斯塔克又对马灵珑道，“不用担心，孩子，等伟大的托尼把‘马克’做出来，我们就自由了。”他的语气像是在哄孩子，或者说，他确实是在哄孩子，在斯塔克眼里，现在的马灵珑就是个十二岁的，不喜欢说话的倔强小男孩儿而已。

　　“‘马克’是谁？”伊森问道。

　　“当然是那套盔甲，一个玩具总得有像样的名字吧。”斯塔克耸了耸肩，就好像他正秘密研发的新型武器和玩具商场里的仿真制品是一回事，“等等，伊森，手抬高，让我看看你的作品，恩，不错，勉强合格，我过来调整一下，你保持那个姿势。”

　　当斯塔克转身，抬起他的右脚刚要迈出步伐时，马灵珑立刻默念出无声咒语。

　　斯塔克摔趴在地上，手里的咖啡扑了他满脸。

　　“噢，老天，托尼，你还好吗？”伊森从石凳站起，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马灵珑的方向，“我猜刚才你肯定踩到螺丝帽了。”

　　“我最近总摔跤，一定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斯塔克狼狈地想要爬起来，但他的脚底好像挂了铅，“纳辛，好孩子，快扶我起来。”

　　只有伊森知道他的摔跤毛病可不是营养不良造成，敌人需要斯塔克，他的伙食是他们三个人中最好的，比山洞外的看守都丰盛。只是斯塔克通常会将他的食物以“难吃”和“不饿”为由想方设法分给马灵珑和伊森。

　　“纳辛，帮帮托尼。”伊森用一丝恳请的语气对马灵珑说，“我想他以后不会再对你无礼了。”

　　马灵珑从没当着斯塔克的面闹情绪，不管他如何戏弄自己，或是出言不逊，马灵珑都表现得像孩子一样没心没肺不去记仇，因为一天看他摔跤五次足以平息怨气了：“我可不介意。”马灵珑操着她嘶哑地声音回道，仿佛是宣布立刻执行死刑的判官。

　　托尼在熬过第三个通晓后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打着呼噜，睡得不tai安稳，伊森替他披上条旧毛毯，夜晚的沙漠总是伴随着寒冷。

　　伊森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布满金属零件的另一张石桌，他将自己的音量放得很低：“复方汤剂到哪一步了？”

　　“还差一味药，我让蝙蝠去取了，估计两天后可以飞回来。”马灵珑的蝙蝠就叫“蝙蝠”，它能听懂人话，也能感知人类情绪，“不出意外，汤剂能如期完成。”炼药的地方就在洞屋的角落，马灵珑在它周围设下了一道简易的屏障，只有她和伊森能看得见。

　　一旦汤剂完成，她便会找机会让斯塔克喝下去，接着利用幻影移形逃离魔窟，她已经在敌人巢穴外准备好了逃生路线与交通工具，只要她把斯塔克带到那个地方，一切都将变得容易起来。虽然国会禁止她使用高级魔法，但这里是在阿富汗，没人管得着。

　　伊森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依靠在石桌边，摆弄着手里的一块金属片：“他就像我说的那样了不起。”伊森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斯塔克，“托尼不能死在这种地方，需要他的人很多。”

　　“他能做出新式武器，所以就了不起吗。”马灵珑朝“马克”图纸看了一眼。

　　“当然不是。”伊森微笑着，将金属片扔进了可以称之为垃圾桶的塑料桶内，里面已经被无数金属废料填满，金属片与废料之间碰撞出清脆的叮铃声，“在你看来，斯塔克是狂妄自大的花花公子，但在我看来，他的思想早已超越了人类，他是一个会为地球带来巨大改变的科学家。”

　　科学家？

　　马灵珑微微垂下眼帘，侧头看了看斯塔克，油腻的头发和机油的味道成了昔日花花公子仅有的财产，如同一个修理车间的廉价工人。他是女人见了都会情不自禁想要爬上那张昂贵软床的托尼.斯塔克，也是同行见了恨不得一枪崩了他的托尼.斯塔克，更是在深夜超速驾驶差点从盘山公路连人带车葬身大海的托尼.斯塔克。

　　至于科学家，马灵珑真的很难将这个单词与斯塔克联系到一起。

　　她在麻瓜的大学里认识了不少科学家，书本上，墙上，就跟霍格沃兹一样。麻瓜们也会把他们认为伟大的人物做成相框挂在显眼的位置供后辈瞻仰，她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些照片的时候，还问为什么相框里的人都一动不动。

　　“他跟你崇拜的纽特斯卡曼德（Newt Scamander）一样了不起。”伊森找到一个看似能够与托尼.斯塔克相媲美的，而马灵珑也熟悉的大人物，“别对托尼抱有偏见，任何一个伟大的天才都有异于常人的一面，你应该很明白。”【纽特.斯卡曼德：神奇动物在哪里男主。】

　　马灵珑了解斯塔克如同她了解纽特.斯卡曼德，这位魔法动物学家的著作她能倒背如流，但她无法把他们两者一并而和：“我对他没有偏见。”她说。

　　她确实不喜欢斯塔克，但也不讨厌，马灵珑对斯塔克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觉，对她来说，斯塔克只是一个受益人。马灵珑不关心他的风流成性惹来的非议，也不在意他嗑药过头造成的不良反应，只因为她和汉娜达成了牢不可破誓言，所以十年后，她必须对斯塔克尽心尽力。

　　伊森突然打断了马灵珑的思考：“跟我说说吧，你偷偷窥探成功男士私生活的感想。”

　　马灵珑和伊森的关系有点像父女，这是伊森自己总结的，马灵珑却认为对方占了大便宜所以不想承认，伊森总能从她那里得到“免费”的帮助，她觉得谈感情过于伤钱。

　　哦，顺便提一句，马灵珑在麻瓜世界的职业是灵媒师，收钱消灾的那种，价码昂贵。

　　“一个男人别这么八卦。”马灵珑道。

　　“你知道，我就要死了，人在临死前总是想要满足好奇心的，不然就不能入轮回，这可是你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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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幻影移形不是万能的，限制很多之后会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