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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信,劫杀 ...

  •   一夜之间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好似那封将一湖清水搅浑的信从未出现,只不过如今的边城多了几分防备肃杀之气。往日牢固的府邸也愈发的牢固,连深藏于闺中的心儿同时察觉到了不对劲。
      春雨连绵不停凝结成雾,温泉湖面的薄雾愈发浓厚,府邸表面依旧暗处却透着防备,府中下人做事也愈加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触破了这层薄膜,成为第一个杀鸡敬猴的人。春雨后难得有个晴天,湖面的薄雾不散,反而愈加的浓厚,将整个湖心小楼笼罩在雾中仿佛消失的踪影。
      春天难免是个犯困的季节,入春寒气依久存在,心儿慵懒的躺在倚着窗户放置的美人靠,盖着轻薄的滚边狐裘绸被,依着头十分无趣的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湖面少许的波光,心中十分纳闷,这雾怎么还不散,好是无趣。
      春风微凉却正是好眠时,秀气的打了个呵欠,剪水秋眸微眯泪花闪烁,嘴角含笑少许片刻呼吸渐渐平稳,许是做个美梦,银铃般的笑声在屋子响起。
      浓雾中一道娇小的人影踩着奇怪的步伐,慢慢走向湖心小楼。美人靠上人儿的浅浅呼吸渐渐变得绵长,静静躺在白瓷玉肌肤上的玉佩,微弱的红光一闪,很快玉佩的光芒便黯淡。藏身于心儿身体中的乐无忧,惊讶地发现自己还处原地并未出去,随即一笑,果然还是被发现了,可是
      别忘了,你以前答应我。
      娇小人影穿过层层迷雾,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轻车熟路地直奔心儿的梳妆台,从怀中拿出牛皮纸小包,里面盛着少许红色粉末,在那些价值千金的瓶瓶罐罐中沾染,然后如来时般静静消失。
      驿兵骑着千里马刚离开边城,骑马急奔在群山环绕的官道,两旁大树郁郁葱葱十分茂盛,不是响起喷嚏,惊飞两旁的鸟儿。“奶奶的,这鬼天气,啊嚏,啊嚏,啊嚏,老伙计,在坚持一下,”驿兵红红的鼻子,眼底的憔悴,胡子扎拉满身尘土,感受到坐下马儿的疲惫,轻拍了拍马头鼓励,马嘶鸣一声加快了速度。
      “哈哈哈哈哈,好伙计,再跑几十里就到驿站,到时候让你休息的够,啊嚏,啊嚏,啊嚏,这该死的天气,”粗矿的声音在群山中一遍遍回荡。
      驿站
      经历过春季接连几场大雨,驿站人满为患,大厅之中嘈杂十分热闹,驿站小二忙得脚不着地,“小二,小二,我的酒呢?”
      戴着黑色斗笠,穿着官服,腰间挂着令牌的男人,站在二楼走廊冲楼下的小二吆喝,重手一拍栏杆,尘土扬起栏杆断裂。
      小二习以为常从掌柜那里领来酒水,端上几碟小菜,赔笑道:“来了~,大人请稍等,小的我这就送来。”
      大厅的人骚乱了片刻,在掌柜的安抚下也渐渐恢复,民不与官斗这个事实已经刻入了骨子里,没有人会这时蠢到冲上头去找死,哪怕正坐楼下被栏杆砸到的那座人也是忍气吞声,吃完饭匆匆离开。
      不少人见天气放晴连忙收行礼,匆匆离开赶因下雨耽误的路程,不一会热闹的大厅渐渐只剩少许稀疏人影,坐在那儿慢慢大口喝酒,夹吃下酒小菜。接近响午驿站空空荡荡,掌柜靠着柜台上打着瞌睡,店小二随意的擦了几把桌子,左右环顾,从怀中偷偷摸出银子放在嘴巴一咬,然后小声偷笑,小心翼翼的放回怀里。
      二楼的栏杆破坏的十分严重,破碎的木头似掉非掉的挂在上面,让人看着十分忧心。正对破损栏杆的房屋内,几个高大的男人戴着统一黑色斗笠,穿着官服,腰垂令牌,插手张腿坐在桌前,每个人的面前都放置着一把刀闭目养神。突然坐在主位男人睁开眼:“差不多时间,老二,老三,你们去准备一下,”被点到名的两人,拿着刀站起身一言不发的离开。
      响午时分驿兵终于看见飘动的旗子,流失的精力瞬间恢复,鞭子狠狠地一抽马屁股,“小二,给我准备好酒菜,给我换一匹好马,这匹也要给我好好照顾。”
      店小二连忙从驿馆跑出,整了整衣服,从他手中接过马,连忙应道:“得嘞,大人您请进,小的这就去给你准备,”半盏茶的时间不到,驿馆燃起熊熊大火。与此同时,另一条道路上疾行的影卫也遭到了相同的遭遇,还未看清楚来人就被人斩杀于剑下,用化骨水化为一滩脓水。
      边城外的最高大山,一只小小的麻雀飞过,一只暗箭不知从何处射出,麻雀被一箭射穿掉落在地。
      傍晚时分天空一道黑影,隐藏在黑暗中一闪而过,从大开的窗户飞见书房,坐案前藏身于黑暗中的人,手抚摸腿上慵懒的小猫咪,海东青站在笔架上,吃醋的咕咕叫唤,猫咪也不甘示弱冲它叫唤,最后这两只在地上撕打翻滚。
      莫晋宇坐在案前,望着海东青带回来的信,信封上没有在做什么花样,而是写了四个龙飞凤舞豪气霸道的大字,吾儿亲启,修长如竹的手指扶摸这些熟悉的字迹,眼神迷茫,思绪被这些字带回儿时记忆。
      那年也是刚刚入春不久,母妃也未曾变成那个模样。倾国倾城,温柔贤惠,善良这是宫中众人对母妃的评价,连他私底下对母妃说,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那时他与母后十分恩爱,那时年纪尚幼,颇为得宠,儿童时代的启蒙都由他来教导。
      三岁那年立春,自己生辰刚刚离去,不知他为何突然来了兴趣,说要教导他练字。那时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至今还记忆犹新,莫晋宇嘲讽的一笑,在宫中大肆宣扬欢呼,开心得那一整夜都睡不着。可这一切都是暴风雨前夕的平静,一切的噩梦都在这场教习练字后开始。
      伏案于桌,他换下常穿的龙袍,特意为他穿上了普通的衣服,宽厚温暖的大手,包容着稚嫩的小手,将他拢入怀中,耐心一笔一画细细教导,抬起头,濡沫凝望他。一炷香的时辰都不曾有,一名太监匆匆的闯入,在他的耳边躬身禀报,震怒丢笔离去,坐在他腿上的自己,被掀倒在地,无人理会,像只可怜虫趴在地上呆呆地望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只动物停下打闹,歪着头好奇地看着疯狂大笑的主人,悲伤在屋子内弥漫,两只动物受感染似垂下头,咕咕喵喵悲伤叫唤。
      那时的自己是何等可怜,被人利用拿来当挡箭牌,却毫不知情,反而对他崇拜,以他为榜样,莫晋宇在心中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出色的帝王,却不是一个出色的父亲,或者说,他的爱从来都未曾给过他,哪怕连施舍都未曾。
      未央殿,不断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压抑的哭泣,皇后胸怀起伏不定,发丝微微凌乱衣衫不整,站在碎裂瓷器的中央,冲着殿外咆哮,“晋嬷嬷,晋嬷嬷。”
      站在殿外踱步焦躁不安的晋嬷嬷,不时伏在门上听着殿内的声音,听到有声响便如释重负,待听到瓷器破碎的声音又开始焦躁不安。听到皇后的唤声,急忙推门而进,一个杯盏呼啸而来重重地砸在她的额头,杯盏沾染鲜血碎裂。
      “娘娘……”
      晋嬷的一抬头,就被吓得噤了声,双眼通红死死盯着她,满地瓷器残骸,地毯通红烛光昏暗,犹如索命厉鬼。
      “晋嬷嬷,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告密的。”皇后踩着满地残骸碎片,一步步向她逼近,踩着碎片不小心摔倒鲜血直流,好似并未发觉似的,一把拉着她的衣领死命的摇晃,眼神通红,仿佛一旦她露出半点不如意,便将她生吞活剥。
      “娘娘,老奴没有,”她被皇后勒得脸色通红,艰难的解释,可皇后完全听不进去,眼见就要将她勒死,近些年皇后身边的红人竹墨,连忙赶进屋劝阻。
      “娘娘,你伤口在流血,让奴婢为你处理,啊…”
      皇后一拂手将她推倒在:“滚,连你也要背叛我吗?”失魂落魄的放开晋嬷嬷,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内室,“连你也要背叛我,我没了孩子,没了姐妹,连父亲也不要我了………”闻者伤心,见者流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失魂落魄,也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人。
      突然走到一半路程的皇后突然回头,死死盯着跌倒在地捂着脖子拼命咳嗽的晋嬷嬷,脸色惨白唇瓣却如吟血似的红,朝着她咧开嘴,阴森森的笑:“嬷嬷,想证明你的清白,你知道怎么做。”说完扭头哼起了幽怨的小曲,让这个空荡的大殿更加阴森恐怖。
      “哈哈哈,我才是最后的赢家,蓝曦儿,我才是最后的赢家,嘻嘻,很快,你的儿子就会来找你,”疯疯癫癫的声音最后消失在转角处。
      两人望着皇后的身影心情十分复杂,晋嬷嬷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朝着竹墨行了一个标准的福礼,竹墨吓了一大跳,连忙跳开,却被她拉住手。
      “竹墨姑娘,你别急着躲开,以后,娘娘就交给你了,若我以前多有得罪之处请你多多见谅,”说完跪在地上砰砰砰狠狠的磕头,竹墨连忙将她扶起。
      “嬷嬷,照顾娘娘是我的本分,照顾娘娘更要多仰仗嬷嬷,怎可全都交给我呢?”晋嬷嬷笑而不语,一直望着皇后离开的地方,仿佛要将她刻入心,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决绝地离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信,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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