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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修锦说的是对的,他们是不合适的。他们太像了,一样的深爱对方,一样的感性冷漠,一样的为了对方在自己的心而翻江倒海,在默默地受苦,却不吭声。
      有时候,不是单纯的喜欢就可以;为了喜欢我们要做很多,要承担很多,要面临很多的改变,很多的伤害,很多的难受;在这么多的风雨下,路途又是遥不可及的长度,我们很难能做到一路坚定着内心走到最后。
      即使修锦跟成晋然的心里是坚定的,可是路途太远了。没有谁能保证最后的各自是怎样的,况且只是刚开始,简简单单的开始,他们却已经走不下去了。
      用修锦的话来说,如果一开始就不合适,又何必要难受了双方一直到最后呢?修锦是个不敢爱你的人,她很怕受到伤害;虽然表面上她是一个坚强到没有人能惊扰到她任何情绪波动的人,但她的内心还是很孤寂,很怕伤害,很抵触伤害。
      不是所有的心灵鸡汤都是毒药,至少有一些,或者还是抄袭了某些大作家的至理名言,还能让人信服。例如修锦在某公众号上看到的这篇文章的标题,不要以外表的坚强去评定一个女人内心的脆弱程度。修锦看到时,心里暗自默默地窃喜。这句话,是说的多么的重要啊!

      那一天后,修锦走了。
      一大早,就回到了超市。早上8点钟才开门,那时还是六点。
      九城的夏天是长的,天已经是透亮的。大大的马路上,只有几个环卫的保洁阿姨在路上。修锦蹲在超市的门口,身上穿着的是成晋然大大的衬衫,裤子也是成晋然的,大而肥硕。蹲在那里,像是一摊破烂一样;那阿姨看她的眼神也的确是在看破烂一样。修锦不好意思地抬了抬头,看见她投来可怜的眼神,又立马低下了头。
      这样待着,肯定不行。修锦心里暗暗地忖度着,想着,已经从兜里准备掏出手机,却掏了个空。再摸了摸全身,什么都没有。修锦着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什么东西都落在了成晋然的私人公寓里面。修锦泄气了,吸了吸鼻子,真想撞墙。
      那阿姨还在看着修锦。修锦抬头怔住,好久,眨了眨眼睛,那阿姨见她这样,突然有些害怕地往后走了几步,估计是以为自己遇见疯子了。修锦站了起来,用手使劲地抠了抠自己的眼睛,瞬间就红了。两眼汪汪地望向阿姨,阿姨,借我点钱吧。

      “你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哲罗一只手轻松地放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从后面掏出了一件自己的大衣,慢慢地在修锦的身上盖好。镜子里的哲罗,眉毛是挑起的,眼睛深邃,嘴唇上没有血色,像个白间行走的吸血鬼,但是是好看的那种。
      “啊?没,没什么事。”修锦在听见哲罗的询问,立马将头调转看向窗外;她没有心思看外面仓促地风景,她只是心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哲罗的询问。她知道,现在的哲罗肯定很生气,这个时间点,宁愿等公交车,都不愿打电话叫他来接她;在马路上看见蹲在路边的修锦,估计他的心里比心疼多的,更是愤怒。
      修锦拢了拢自己身上的大衣,想要盖住已经是一塌糊涂的脖子。
      “别弄了,我都看见了。昨天我去接你的时候,我就看见你跟那个叫成晋然的人走了。”哲罗的语气有些冰冷,这是第一次,哲罗用这么冰冷的语气跟修锦讲话。所以可以知道,现在的哲罗是有多么的愤怒。或者说,是有多么的嫉妒。
      修锦瞬间红了耳根,整张脸像是浸没在罐子里的泡萝卜,一阵青、一阵白。咬紧住自己的嘴巴,像是要咬出血来。而事实也是这样,她的确咬出了血来。
      “你不是说不喜欢吗?那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走。”哲罗的嘴唇越发的惨败,更像那吸血鬼一般的肤色,在越来越大的阳光里,整张脸白得就是一张白纸。紧紧握住方向盘的指甲一阵阵的发白。
      修锦咬住嘴唇的鲜红渐渐地渗进嘴里,她将头靠在玻璃窗上,不想讲话,紧紧闭起了眼睛。
      两人无言,车子里弥漫的都是急促的呼吸声。车子渐渐地驶进哲罗所在的小区,修锦望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似是出了灵魂一般的人。响久,她才反应过来,使劲地朝哲罗吼了一声,“停车,你干什么?”
      “干什么,难道你还要待在那个人的身边吗?”车子抖得停了下来,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哲罗家的院子里。
      修锦见状,已经到了哲罗的家;心里莫名地一阵火气,明明刚刚自己已经跟他讲了要将自己送回学校去,竟然还是把她带到了他家。身边的成晋然已经够是烦躁了,修锦弄不懂,他们是朋友,为什么哲罗也要这个样子对她。修锦的心里越发的激烈,嘴唇越咬越破。
      “我谢谢你送我回来可以吗?现在我可以走了吗?”说着,一下扯了身上盖着的大衣,交到了哲罗的面前。哲罗的脸色惨白得吓人,他摇了摇头,语气渐渐地服软了。双手像铁拷一样紧紧地抓住修锦的两肩。
      “不行,算我说错了,好吗?留下来,好吗?不要再去那个男人那里好吗?”修锦看着哲罗一脸诚恳的样子,心里渐渐地软了下来。
      “我们是朋友,我们能一直待在一起的。我现在只是累了,你可以将我送回去吗?我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修锦说着,嘴角扯着点点的血丝。哲罗用手轻轻地抚上那口子,眼里留着泪花。
      他真的只是个孩子,所以要拿什么去爱他啊。修锦无力地想着。“算了吧,哲罗,我们只能是朋友,我把你只当是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修锦微笑着,眼角渐渐着眼泪。
      “可你不知道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吗?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不是吗?”
      “为什么你就不懂呢?友情跟爱情是不一样的,我只是把你当成我很好的朋友,就这样而已。”
      “是吗?你有喜欢的人了,才会这么对我是吗?”哲罗将头渐渐埋进怀里,一脸的颓废。
      “可是,你不是说不再去喜欢他了吗?那我呢?现在可以了吗?”哲罗又是想到什么似的,一下子的时间里,一下子又恢复了生机,满脸期待地看着修锦。
      修锦推开哲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双手,无语地摇了摇头。“哲罗,为什么我讲这么多,你都不懂。我,只是拿你当朋友,很好的朋友,只要你愿意。”
      “好,对,就是不喜欢你,也不会喜欢你。可以吗?我要走了,谢谢,再见。”修锦摸着哲罗被碎发给遮满的额头,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我走了。”放下手,再看了看此时是已经没有任何表情的哲罗。转身,伸手去开车门。

      “唔”,接着是一声重重的响声,打在脸上。修锦用力地揉着已经擦破了的嘴角,鲜血已经沾到了哲罗的身上。修锦冷静地坐端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收回了打在哲罗脸上的手。以一副旁观者的样子闲暇在哲罗的身边,看着哲罗嘴边的血迹,竟笑出了声来。笑着越来越大声,眼角越来越紧,眼泪渐渐地被挤了出来。
      哲罗慌了神,手足无措,竟一时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修锦擦了擦眼角,使劲地用了用力,带着嘴角的腥红,眼睛更加红得吓人。她使劲地拢了拢身上成晋然的衣服,可是还是依旧的烂,收拾不好了。
      她的样子,像一个无望的僵尸。让成晋然抬起的右手无措起来,就这样放在半空中,也不知疲倦。
      “小锦,小锦···”哲罗嘴角机械地发出几个干巴巴的字词,没有任何的波澜。他的心里多半是怕了,怕自己再做错什么,会毁了他和修锦之间的感情;这样的修锦,她也没有见过。
      修锦的脸色渐渐地归于平静,像个死人一样脸呼吸的起伏都微弱了。她看着哲罗的眼睛,眼里塞满着泪水。
      响久,泪流得满脸再次的干燥起来。修锦缓缓地抬起自己的右手,转过头,低垂下,看着车门上的扶手。用力,一下、两下,门哐的一声开了。修锦踏出双脚,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真的好大,晒在修锦的皮肤上强烈地疼痛。身上都是红红的伤痕,疼痛着全身,连每走的一步,都像是将身上的伤口都扯开了一样的疼痛。修锦咬紧嘴角,用力地走着。哲罗连忙追了出来,将那件薄质的大衣盖在了又是一身狼藉的修锦身上。
      修锦无力起来,滚!哲罗呆滞了,停住了手上的东西,像是捏住一个梆硬的石头一样的僵持住了。哲罗也笑了,像是即将要步入死亡一样来得坦然地笑着。可是那眼里,却又是无尽的悲伤。
      修锦走着,一步一步地拖着自己的步子,走得很难很吃力。她的眼睛一直是死死地瞪着前方,将头高高地抬起,眼里满着泪光。
      后来哲罗打了电话,具宛菲找到了在小区门边蹲着的修锦,一身的狼藉。具宛菲在见到修锦的时候,眼泪立即留了下来。具宛菲将修锦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一路受着身边路人投来的不好眼色,快步走进了车里。
      司机朝后看了看,朝具宛菲投来有些怀疑的眼神,似在询问具宛菲,小姐,这样的人能带回家里吗?具小姐会答应吗?具宛菲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具宛菲将修锦安放在车子的后面,让她平躺下来,自己则坐在了前面。走吧,叔叔。具宛菲朝后看了一眼已经呆滞了一脸的修锦,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面向着修锦讲道。

      具宛菲的家是好的,一样的别墅,只是与哲罗家里的位置坐落的不一样。外面的环境都是好的,很大。
      可是只是一个医生家里,会那么有钱?也许会有吧?听说具宛菲的爸爸都是入赘到具宛菲妈妈家里的,难怪那个管家会叫具宛菲的妈妈称为小姐,估计是从小就待在了具宛菲妈妈身边吧。
      外面是嘈杂的,修锦睁开双眼,看了看房间内的装饰;很好,很华丽;不禁苦笑一下,有些自嘲地想了想,都说她家是奢侈的,现在一看,果不其然。
      她摇动了自己很是僵硬的身子,动弹不得。索性放弃了,呆呆地看向门边。那里总是响着细碎的脚步声,是微缩着的。修锦好奇那里到底是什么人,猥着自己的脚步明明不想让里面的人听见,可是修锦还是听见了,而且一清一楚。
      室内的没有开灯,于是瞬间昏暗了一切,修锦慢慢地睡着了。

      “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第二天一早,修锦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全身都是难受的痕迹,她想洗澡,可是没有换洗的衣服,想找具宛菲,于是摸着摸着走了出去。在门口,看见了一个阿姨。
      “昨天晚上是你在这里吗?”修锦揉着自己已经油亮的及肩短发,这玩意,长得真快。修锦揉了揉后,便将其迅速地扔到了后面,一脸的嫌弃。找个时间,都剪得干干净净。
      那阿姨没有说话,递给了修锦一张纸条,还有一身干净的衣服。修锦接过后,朝那阿姨温柔地笑了笑。阿姨没有表情,黑着脸走了下去,她踩在楼梯上的声音很响,像是很讨厌修锦一样。
      修锦的心里顿了顿,看着那阿姨消失在了转角处,进了厨房。那人,是很讨厌自己吗?可是自已并没有跟她结果什么梁子啊,修锦想着,不免荒唐。
      修锦挠了挠,转过身,正欲进门。走廊的不远处挂着一大幅相片,上面有一个女人、一个男人。修锦瞟了一眼,大概是具宛菲的父母吧。以前听具宛菲讲过,妈妈是一个很骄傲的人,爱将自己的相片挂满家里的墙壁上。那个,一定是她父母的照片了。
      真好看,心里渐渐地酸楚起来。
      只是,似想到了什么。
      修锦停住自己的步子,朝后看了看,往那照片又走进了几步,直到闭紧在下面。
      这个男人,好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想到头却疼痛起来。
      修锦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头会这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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