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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土创女孩出道史(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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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初月又一次让众人失望了,即使走位顺利,可那跑调的歌声实在是侮辱了人的耳朵,音响师在她开口一句后就立刻决定,在下一句和音时直接将她的麦掐了。
易善早早就结束了自己的场,坐在候场室里看着屏幕上的杨初月,明明可以做到的事,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却在一瞬间坍塌尽致,心里顿时抽痛,为杨初月的努力全都白费感到不公。
杨初月在台上心知肚明自己做了些什么,这次结束后她没有再哭,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在溢出来之前就被她抹去了,易善要她坚强努力,那她可不能再□□哭的孩子。
她无心和组员们闲谈,谢场退台后就匆匆一人跑回候场室,那时候易善正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一瓶水发呆。大家都没注意到杨初月这么早就回来了,易善也没注意到,杨初月就直直冲过去,一心扎进了她身上。
杨初月投进易善的怀里,不等易善先出口安慰她,就率先开口,低头保证道:“我真的好努力了,可是还不行,我下次一定做好。”
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难过,易善知道她这段时间独自练习的不易,皱着眉头摸摸她的脑袋,把下巴放在杨初月的头上,无声地安慰她。
怎么会有人没天赋到这种地步?易善百思不得其解,杨初月的努力众人都看在眼里,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水平也再稳步提升,可一站上舞台就是什么都忘了一样。
杨初月见易善久久没有回话,抬头望向她,就对上了她的一双含情的眸子,满是疼爱和怜惜,紧皱的眉头透出的担忧,是怎么装也装不出来的。
易善真的是这里对她最好的人。杨初月将头深深埋进了她的怀中,杨初月看起来傻傻的,什么都不会,成天只知道对着别人笑,可心里通透这,谁对她真心,谁对她假意,是个人都能在交往中感觉到,易善对她,真的是太好了。
可惜节目只有三个月,现在只剩下几周了,真想一辈子跟易善在一起。
易善在这几个月下来,生活得那么真实,实在不像是虚构的世界,每个人都有血有肉。这几天小六没出现,她的生活也更加正常,原本就有某种念头隐隐缠绕在她心上,现在更是浮现出来了,她想就成为“陈易善”,在这里生活下去。
活得太真实了,易善根本忘记的所谓的任务,所谓的系统,甚至连原本是生活是什么样的,她几乎都要忘记了。
在这里,她就是陈易善。她的感情被这个世界的任务向左,她舍不得王恬,舍不得苏语萱,舍不得她的有钱老爸,更舍不得这个,她一开始打着任务旗号接近的杨初月。
这种念头太过明显,小六也在这时候出现。
“警报!警报!警报!”一连串的警报声在易善的脑海中响起,眼前也被蒙上了红色警报的色彩,易善头晕目眩,一个身形不稳,怀里的杨初月就抬起了头,看向现在状态不是很好的易善。
杨初月立即起身,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扶你回去休息一下?”
易善的脑子嗡嗡作响,无法顾及别人,猛的起身,压抑着痛苦,匆忙回了一句“我去趟厕所”,就跌跌撞撞地往门外跑去。
杨初月被易善甩开手,以为她是不满自己糟透了的表演,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看着她跑出去,犹豫了好久,也没鼓起勇气,追上去拦下她。
刚才小跑就已经耗费了现在的她不少力气,易善又扶着墙走了几步,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心里反复念叨着“我们谈谈,我们谈谈”,脑中的警报声才暂时解除。她又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力气,步履缓慢地朝洗手间走去。
易善找了最里面的隔间,进去后就把门锁上,用不满和不耐烦的口吻问它:“你到底搞什么,我现在脑瓜子还疼呢!”
“宿主,您现在的思想很危险啊!”小六的语气破天荒听起来有些着急,易善还处于莫名其妙的状态当中,对它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表示接受无力。
小六好像是在深呼吸,一样停顿了几秒,接着它的声音再度出现:“宿主,你是谁?”
易善对于小六莫名其妙的问话感到莫名其妙,但对刚刚的刺痛感受仍然心有余悸,还是回了它的话:“我易善啊,还能谁啊。”
“易善的任务是什么?”小六的语气带着惋惜。
“出,出道。”易善沉默了,她好像忘了任务,这几天她都在为杨初月能出道费心费力,对于自己倒是无所谓的态度。
“宿主,您的心智太不坚定了,您曾动过要留下来的念头?您还记得这个世界只有陈易善?您并不是她,您只是她愿望的执行人。您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动摇了心性,作为执行人,您是不合格的。”小六变得咄咄逼人,字里行间都是嫌弃的意味。
易善最听不得这种口气,心里火一上来,也没好气道:“可是我根本就没理由去做什么‘执行人’!我不是必须去做吧?”
小六一愣,想讨好这个不好搞的宿主,又变为原来的机械声调:“分析宿主任务情况,任务:与杨初月一同出道。分析:杨初月出道几率97.667%,陈易善出道几率48.333%。宿主您只要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大几率还是出不了道,任务失败则将宿主抹杀。”
“您这样,即使最后关头努力了,也是死路一条。”
“就为了这三个月快活,您很快就要死了。”
“要么做,要么死。”
易善经过两次刺骨的疼痛,对于“死”这个字眼有了更深刻的恐惧,这时她才感到后悔。
“那……”
“没用了,宿主。”易善是小六跟的第一个宿主,多少还是惋惜,“好好珍惜剩下的时间吧。”
易善瞬间就被击垮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休息室里。心事重重的模样,顿时就吸引了杨初月的注意力。
杨初月坐在易善原来的位置,现在易善没回来,坐到了另外一片空位里,杨初月悄悄往她那儿瞅了几眼,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坐到她身边,软软地问道:“我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杨初月主动挽上易善的手,垂下头靠在她身上,反复磨蹭着。
易善看着杨初月的亲昵,心里复杂得很,这事怪谁都不对,谁都没错。易善的恐惧并未消减,她摸摸杨初月,温和地回答她:“没有,看见月月就很高兴了。”
“真的?”杨初月的神情惊喜又疑惑。
易善盯着杨初月的脸反复看了好久,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最后她还是叹气,用幽怨控诉的眼神看着杨初月:“你可害苦我了,冤家!”怨妇一样,易善身体一软往杨初月怀里倒去。
杨初月条件反射地接住她,知道她在逗弄自己,扑哧一声笑了。
公演终于结束了,易善无心练习,打算干脆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晚上回宿舍后,任谁来拉自己去练习都死活不走了。
“都演完了,我不去了真的。”易善抱着门框,愣是不撒手,鬼哭狼嚎地拒绝要出门的提议。可杨初月也抱着她的腰死活不撒手,说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你这还没三个月,可千万不能退缩啊!”
易善是知道瞎嚎没用,换了个怀柔政策,扶着门框缓缓倒下,揪着心口咳了两下,水汪汪的大眼睛注视着杨初月,以及她身后两个,时刻准备上手,抬她去练习室的王心乐和封景,说:“我身体不舒服,咳咳咳咳咳咳……”
封景阻拦了杨初月想扶起易善的动作,蹲下笑眯眯地看着她,问:“你哪儿不舒服?”
她一边咳一边在匍匐前进,向床位缓慢爬去,好不容易翻身上床了,她麻溜地扯过被子,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太困了。”说罢,就开始歪头装睡。
“不舒服昂?”封景一步一步向易走来。
“困了昂?”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来弟兄们,抬也给我把她抬过去!”封景撸起袖子就是干,上手穿过易善腋下,王心乐也搬起易善的脚,杨初月托着易善的腰,一行人不理易善的挣扎,抬着她往练习室里走去。
练习室里漆黑一片,杨初月,封景和王心乐终于把易善放下来,大家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封景开灯后,易善才看到窗帘后面倒是鼓鼓囊囊。
易善忍住笑,装作不知道,杨初月三人还叫她站着不要动,煞有其事地去一边捣鼓音响。易善轻手轻脚走到窗帘边,一把就扯过帘子,后面的一票子人还懵逼着,那声响也让杨初月三人看向这里。
忽然一个机灵鬼开头唱起了生日歌,在小六暗戳戳的提醒下,易善才知道今天是这具身体主人,陈易善的生日。
女孩的感情是奇怪的,短短几天就能建立起深厚的友谊,更何况易善这朵交际花能说会道,与任何一个人的关系都不错,今天倒是所有人都来参加生日祝福,在人群中易善还看到了导师苏语萱的身影。
“谢谢!”易善不是石头人,见有人真的会为自己的生日费心,感动万分,此时此刻除了谢谢,她也找不出其他话能表达她的激动心情。
接踵而至的是各式各样的生日祝福,几个亲近的好友和苏语萱还送上了礼物,杨初月手里拿着小盒子,在众人分蛋糕时才扯过易善到一边,将盒子送到她眼前。
“是什么?”易善好奇杨初月会送她什么东西,笑着问她。杨初月反问易善:“你希望是什么?”
眼里的希冀让人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她的要求,易善眨眨眼睛,道:“月月送什么我都喜欢,你看链子我都还戴着呢,洗澡都没脱!”说着,易善还从领子里扒拉出项链,证明给杨初月看,她真的链不离身。
杨初月脸一红,闪躲了易善的目光,而后又看着她,打开了那盒子。里面躺着的,是一对小巧的银戒指。
杨初月取出一个戒指,示意易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