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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七歲那年的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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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歲那年的意外
露天吧台处,眺望远处清楚可见落座于一旁的河岸风光,那三三两两的人们充满闲情雅致的走在河岸旁。
抬手看了眼手表,时间越来越晚,然而至我到Monster后一直到现在,除了看朴灿烈四处找寻金发妞瞎撩妹外显然楚宇恒并没出现。
“我说陈秀香的案子妳未免处理太久了,年纪越大越不中用了”
闻言我暗自腹诽了句,随后扬起一抹微笑回过了头看着那站立在我身后的男人,礼貌的吐嘲道“以这里的年龄算起我刚好22岁,不知道鬼差大人这死了千年的老男人是不是记忆力不太好”
看见男人眉头微微一皱,我连忙收起了笑颜,恢复了正经点儿的脸孔再道“我就不懂了,你们明明比我们更有能力,为什么还要我们干这种事。”
“忘记了吗,我们一向不干涉那些七情六欲下的罪障,反正时间一到还是要办事,而你们的存在就是要替我们省时省力”他瞥了我一眼,随后又念了句“然而陈秀香时间快到了”
听见他的话,我暗自思忖片刻,陈秀香在三十年前就死了,她的阳寿未尽,所以白白在人间多待了三十年,那她原先该过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
“妳好奇”男人突然开口问道。
我忍不住低咒了声,抬眼瞪了他一眼“鹿晗你的行为跟变态有什么不同,就算能读心也没必要提醒我吧”
他却不以为意的摊了摊手,一脸他也没辄的表情,却让我拳头莫名痒了几分。
“我觉得艺兴比你懂得尊重他人”
“那狗屁东西就爱和我抢生意,妳别提他,我一听他名字就怒火攻心”
“鬼差先生收敛一下总爱在背后嚼舌根的性子,别忽略了我的存在”
是吧,就说有鹿晗的地方他张艺兴怎会缺席,说到这两人,一言不合就吵嘴,虽然总是一个急跳脚一个冷暴力。
至我七岁那场意外开始,身边总是不乏有这俩冤家存在,也因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我总是给人当成了神经病。
比如现在,我刚想回话请鹿晗稍停一会,就见朴灿烈火急火燎的抛下了美女成群,大步流星的直往我这儿跑。
“我说妳能不能在外头稍微无视一下他俩大爷,我在边上想说谁在谈论露天吧台这儿有个女疯子,一回头就见妳和他们俩不亦乐乎,妳以为大家都能看到他们两大爷!”
你哪只眼睛看我不亦乐乎?
听到他的话我无奈的斜倪了他一眼。
“呦,这不是我们小灿灿吗,好久不见,难得主动找我们说话啊。”鹿晗一下子就溜搭到了他身侧,将整个人全趴到了他背上。
看着朴灿烈那张俊俏的脸蛋微微一红,随後又渐渐转绿,仔细看还能看到他那至鼻尖沁出的一层冷汗。
再对比鹿晗这名副其实的冥世大美男那妖烧笑晏,我突然没良心的笑了出声。
“简七…”朴灿烈的声音明显是从喉间轻轻溢出的求救。
我轻咳了两声,正要叫鹿晗别闹,张艺兴倒是动作快,一把就扯回了那妖孽。
此时朴灿烈看向我的目光却复杂得难以言喻,在我的解读下他是在怪我得见死不救。
说来讽刺,这大名鼎鼎的第一天师之子,竟是个怕鬼神的胆小鬼。
回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朴灿烈时我正好七岁,也是改变我一生的那一年…
七岁那年我和母亲牵着手,当时的母亲带着我在大街上乱逛,起初是我提出的要求,因为这天正是我的生日,对於平时忙碌的母亲问出想要甚麽生日礼物时,我想也没想便提议她带我出门到处逛逛就好,就我们俩。
正当我们经过一家糕点铺时,我停下了脚步,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望着冰柜里头的冰淇淋蛋糕,母亲看了看我,随後心领会神得要我乖乖得等她,我兴奋的点了点头,看着她走进了糕点铺里头。
但我没想到这将会是我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如果那时会知道,也许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那紧紧牵着我穿过大街小巷的温暖大手。
我望着母亲低下头看着冰柜後,又再度抬头对着我一笑时,她身後的厨房突然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火舌迅速的窜出,我瞪大了眼看着母亲的笑容与身後那勇猛的火势,母亲的笑容由和蔼转换成了惊恐,她迅速的转过了身,正当我想大声叫唤她时,那一阵残忍的火舌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的身影。
“七七!”
恍惚间我听到了有人在叫唤我,可当我回过神来,我的脚步早已因为方才那冲击正在缓缓退後,身後是呼啸而过的川流车阵,身前是一片狼藉的糕点铺。
“七七停下!”
那叫唤声又一次吼来,可当我终於意识到自己身处於何地时,身旁却只剩下一片昏暗,我是不是被车撞了,可我为什麽没有感觉?
妈妈,我是不是死掉了,但妈妈妳叫我乖乖等妳啊,我怎麽能死掉呢?
当我再度醒来时面对的是那药水味浓厚的病房,眼前的女人正忧心忡忡的盯着墙面上方得壁挂电视看。
我的目光随她探向了电视画面,只见新闻报导着稍早的爆炸事件,记者拿着麦克风对着那显然火势早已扑灭的糕点铺口沫横飞的叙述着现场状态,画面里的救护人员挪出了一具具没了气息的尸体,可面目全非的躯体根本分不清遇难者的身分。
直到记者最後重述了救护人员的话语,只见女人不敢置信的颓然双腿一软,摊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这麽多年已过,记者的那句宣判我仍就记忆犹新,她说…
『根据救护人员的说词,里头一共发现了七具遗体,全无生命迹象。』
“姑姑”我诺诺的喊了一声,也许是许久没进水的关系声音些微的嘶哑不堪。
女人听闻我的声音惊讶得回过了头,我看着她那泪痕斑驳的脸庞身子不由得频频发颤,当时的我其实不太明白记者的意思,可浅意识里能感觉得到,我没有乖乖得等待母亲,也似乎再也等不到了。
女人连忙慌张得起身关闭了电视画面,她擦去了脸颊上残留的泪痕,急急忙忙得就跑出了病房,口中喃喃念着要找医生要找医生。
我看着她那憔悴的背影,匆匆忙忙的离去,在毫无一人的病房内那内心深处的恐慌被渐渐唤起。
“年纪小小的怎麽回事呢?”
“你没看到啊,刚那新闻肯定跟她有关系,唉。”
“稍早医生说她轻微脑正荡,所幸没大碍,还这麽小。”
原先宁静的病房内,我依稀听见了几个人的谈话内容,我环顾了四周,却没见到半个人。
“欸,她是不是听得到我们的话?”
“怎麽可能!?”
我下意识得揉了揉眼睛,再度睁开时,只见眼前原本空无一人的位置突兀的出现了两道模糊的身影,随着视线渐渐聚焦,我清楚的看见了他们的容貌身躯。
一个毁了半张脸蛋,至毁损的位置看去能看到里头的断裂头骨,几只蛆虫正沿着那些腐烂的肌肉神经表面缓缓爬行擩动。
而另一个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他面瘦肌黄,脸颊凹陷严重,导致两颗眼珠凸出了眼眶位置,显得有些狰狞。
这视觉上的冲击太过於大,我张口就是一阵凄厉惨叫“啊!!!”
他们注意到了我的注目,好奇的上前围住了我,两个骇人脸庞凑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什麽,可因为恐惧我甚麽也听不见了。
我飞快得拔下了点滴,猛然弹起就跳下了病床。
看着自己穿过了他们的身躯,随後赤脚奔出了病房,我的恐惧被一点一滴的放大,他们就竟是甚麽东西!?
可病房外的走廊显然也不是安全的,沿路上一个个注目着我的人们全都跟方才那两人大同小异,有的甚至更加骇人,对於我的眼神他们似乎比我还讶异。
在不知道穿过了多少人的身体後,我直直撞上了个人,那真真实实的温热躯体被我撞得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唉哟!”他哀号了声,目光抬起看着我,眼里也是一样的惊恐不安。
“…”看着面前这好不容易遇上的正常人,我竟忍不下情绪的溃堤,有如被拉扯到极致的皮圈忽然被放了开来,嚎啕大哭。
“妈…妈妈,简七好害怕…”真得好害怕…
他那双惊恐大眼眨了眨,随後看了眼四周,接下来做出了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举动。
只见他吃力得站起了微肉的身子,走到了我面前,之後是双臂大敞,将我搂进了怀里,稚嫩的嗓音随着那轻拍我背脊的动作轻声说道“不要怕,妹妹妳不要怕。”
那个当下我愣在了那小哥哥怀中,可他那微微轻颤的身躯并没有比我好,我甚至能感觉到他的畏惧难安。
雾蒙蒙的泪眼余光一瞥,我刚想回抱住他的双手一僵,那昏暗的长廊尽头原先拥挤的奇怪人们突然神色恐慌,一个眨眼的瞬见全都消失得无影无终,可医院内的温度却忽然直转直下,身上的鸡皮疙瘩以最快的速度生长蔓延而开。
“不要看他!”小哥哥突然将我的头按进了自己胸怀,可不知道是不是温度的关系他的颤抖频率越发严重。
我的好奇心却驱使我小小挣扎了一番,纵使他的力道持续增加,我的左眼仍就闪过了他的胸膛,直直望向了他身後那无尽的长廊深处。
只是一眼,我却被震惊得浑身发麻…无法动弹。
那幽黯的深处缓缓爬出了个人,他低垂着头,面部朝地,四肢以奇极诡异的动作缓慢又吃力的向着我们爬来。
我眼珠瞪的老大,看着他经过的地板惝流过那腥红的血迹斑斑,刺鼻的铁锈味充斥着我的鼻腔,令我微微晕眩。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那东西缓缓抬起了头,我清楚看到了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瞳,霎那间我的视线像是被固定了住,死死锁在他的双眼之中。
那凄厉的双眼满含了怨恨与肃杀之气,他渐渐歪斜了脑袋,在我眼前慢慢,慢慢的倾斜了角度。
“喀…喀…”骨头与骨头之间的交合磨损声,随着他越来越不符合人体工学得歪斜角度越发大声。
“哥哥…他…他过来了…”
我闷哼的颤音至他胸膛里传出,小哥哥闻言搂着我的力道又再度加重了不少,甚至勒得我生疼。
头顶敏感的感觉到一滴液体的落下,我抬头望去,只见他泪眼汪汪的频频抽气哽咽。
当我再度将视线放回那东西身上时,口中不自觉溢出了一声惊声尖叫。
他的目光与我仅仅隔了一颗拳头的距离,诡谲的瞳孔无限被放大,随着他张大的嘴,发出了一阵阴森怪笑“呵..呵…”
我下意识得紧闭了双眼,将自己的脸埋进了小哥哥怀中,妈妈,救救简七,救救简七跟小哥哥。
正当我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同时,那东西忽然发出了一阵厉声尖拔的惨叫“啊啊啊!!!”
电光火石间,两道墨色与象牙白的身影挡到了我们面前,他们的出现像是上帝的救赎,那东西在他们一挥手的瞬间化作了一道烟丝,随那凄惨的尖叫声馀音停止後一切又恢复了原样。
“小灿灿,你好歹也是堂堂第一天师的儿子,怎麽如此没用!”
其中一人在解决完事後转过了身子一脸高傲的瞥向我们,我感觉到了小哥哥的放松,可他依旧不肯回过头,只闻他倔强回复“不要跟着我,我讨厌你们!”
高傲脸男子一瞬间受挫的一挥那象牙白的衣袖夸张一捶胸口道“亏我还救了你,不知感恩的家伙!”
而那一直没发声的男人静静瞥了我一眼,只见他没附和高傲脸,而是蹲下了身子,他一身墨色長挂,眉目中是温润又带有一丝清冷的内敛气息,他红唇微张道“妳就是简七吗?”
我呆愣的点了点头,只见他伸手覆上了我的头顶,揉了两下,笑开了脸庞的酒窝凹陷“真好,好好的成长了呢”
我不明所以的望着他,随後看着他起身,脚步刚迈出时我鬼使神差间扯住了他的衣摆“哥哥,你是谁?”
温润男子闻言象是听到了甚麽好笑的事,只见他伸手摀住了嘴角轻笑了声“哥哥吗,这称呼不错,我是张艺兴,以後请多多指教了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