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叶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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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照例是在清晨的鸟鸣中醒来的，已经长到肩膀的黑发铺在枕头上，格外柔顺亮泽。
湿润的花香气顺着沉浮的天光飘进来，还残留着昨夜小雨的味道。一直笼罩在宇智波大宅上的煞气和血气散去不少，让人压抑的气氛荡然无存。
是个好天气，出去走走也不错。冷泉想着，唤来式神占卜了一次，结果是吉。
既然是吉，那就不客气了。冷泉施施然下了床，晃到客厅里用完了早饭就用变身术变成少年模样出了门，浑然不觉得抛下正在为族内分歧焦头烂额的可怜族长有什么不对。
宇智波鼬回来时，正好碰见冷泉出去，看见一身和服的少年，难得的呆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佐助，要出门吗？”哪怕早早被父亲告知幼弟并非常人，乃是某位大阴阳师转世，鼬还是忍不住下意识关心了一句。
“是啊，这样的天气，正适合踏青呢。”冷泉敲打着折扇，气定神闲地回答。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知道了，我只在木叶逛逛。”
鼬看着幼弟远去的身影，转身又朝宇智波大宅走去。最近为了离开木叶一事，富岳忙得废寝忘食，作为长子，自然是要为父亲分忧的。只是――
鼬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隐忧：木叶真的能放过宇智波吗？又怎么瞒过木叶眼目，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村子？
要是失败了，宇智波就真的再也没有未来了。
想起和止水讨论的问题，少年俊秀的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阴霾。
甫一踏出，属于木叶的“气”就铺天盖地地压过来。即便没有打开灵视，也能感到木叶本身蓬勃的生命力，以及――那种光明之下的黑暗。
真是阴阳师当久了。冷泉敲了敲额头，人心之中，当然容易滋生鬼怪。
太阳升起来了，地上的水汽随温度升高而蒸腾起一片薄雾，吉野樱重重叠叠开到八分，花瓣似雪而下。游人如织行走其中，不时驻足观赏，恍如画中人。
冷泉披着和服，不紧不慢地踏花而行，一路收到不少少男少女爱慕眼神。
“听说最近木叶来了一个技艺很高超的乐师，听说叫须左呢。”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对话声飘进耳中。
“那一定很好听吧？”
“听说听过的人都说那位乐师的笛声真是世上难求的美妙呢。可惜从来没有人能让他为之吹奏一曲呢。”
“那怎么有人听过？”
“诶，你傻了，就不能在墙外偷听吗？乐手的技艺就像我们忍者一样，不练习可是会退步的，只要有耐心，总会听见的。”
“也是，改天我没任务，也去听听。”
冷泉支棱着耳朵听完，打听了乐师宅邸，转了方向朝前走去。
可惜没有什么见面礼。源冷泉正暗自遗憾，就看见转角处有个小店。
因为木叶忍者居多的缘故，小店十分冷清。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冷泉进来时只看了一眼，就继续闭目养神去了。
柜台上杂七杂八地摆了许多东西，都是一些不必要的杂物。有奇形怪状的石头，也有雕刻精美的雕像，更不乏字迹优美的名帖，像是战乱时候从大内或者大名府库里流落到民间的东西，既昂贵又不实用，难怪生意如此冷清。
既然是乐师，不妨送一卷乐谱。
冷泉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货架，倒是一样长条形的东西引起他的注意。
原来是根笛子，那个乐师也很擅长吹笛呢。
拿出手帕擦了擦，龙笛原本温润的光彩立刻焕发出来，触感像美人肌肤一样柔腻。
竹管上有二叶，一青，一赤，朝朝有露聚于其上。正是举世无双的名笛――叶二呀！
手中把玩着叶二，源冷泉既是欣喜又是感叹。这下就有能拜访这位乐师的东西了，世上又有谁抵挡得了雅乐之神源博雅手中叶二的诱惑呢？
忧的是像这种本该密藏的东西流落出来，不得不说这世道乱到什么程度。
怀着这样的心绪，源冷泉踏出了小店的大门。
乐师宅邸虽然偏僻，倒也不是很难找，还没到门口，源冷泉就远远感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
如云间冷月，如冰下流泉，凛然清正。
大天狗。
“是谁？我不欢迎有人来。”冷得掉渣，还是像从前那样对陌生人冷漠呀。源冷泉抱着手臂靠在墙上，暗自摇了摇头。
“唉，天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伤心啊，以后我可不叫你带鸭川的香鱼和八幡的清酒了。”
木门“嘭”地一声被打开来，画着桔梗印的小灯笼晃了晃，流苏划出几道好看的弧线。
“大……”大天狗正要跪下，源冷泉连忙挤进门，赶在大天狗跪下之前关上门。
“嘘，我只是来这里听笛声的无名访客罢了。”源冷泉神秘一笑，手指靠在殷红的唇边。
“给，这是礼物。”源冷泉把装着叶二的盒子往大天狗方向推了推。
“这是……”
“雅乐之神源博雅原来用过的笛子。现在，能为我吹一曲吗，像博雅那样。”阴阳师对式神祈求地说，眼里含着促狭的笑意。
大天狗无言地接过叶二，纤长的手指搭在笛管上。
源冷泉划开空间，取出琵琶，横抱在胸前。
笛声幽雅哀伤兼而有之，是远迈《流泉》与《啄木》的雅乐。
源冷泉闭目聆听着这无与伦比的乐声，自然而然地拨动拨子。
泠泠的琵琶声破开寂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