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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前世今生 ...

  •   有生有死为此岸,超脱生死才为彼岸,也就是俗称的涅槃。

      她是天界的接引之花,可修行受阻,受不了业火,始终不能如菩提一般随佛祖涅槃,佛问她何为生死,她说:“与凡人而言,三界六道轮回即为生死,超脱三界者,只有变易生死。”

      佛又问她何为因果,她说:“因缘与果报,种什么因,受什么果,那便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佛不语,只见得一地落花,坠素翻红,风吹散花瓣,阵阵芬芳。

      佛的话她终是参不透,她去了天庭,被安排下凡历劫,去参透生死,却遇到一个不该遇到的人。

      初见之时,那日是大雪,凉灵山那片地方雪下得很急,掩埋着那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杀,他身着青衫半个身子被雪掩埋,刀还插在胸膛上,但微弱的起伏表示着这个人还活着,她本想转身离去,却听见这人微弱的声音,只可惜含含糊糊的一点也听不清。

      她停住脚步,缓缓向他走来,清秀俊美,肤色白净,是一翩翩公子,她蹲下,这人失血这么多,按理说早该死了,他却为何还活着,她满是疑问,这人是个奇人。

      “你流了这么多血,肯定活不成的。”公子怔怔地看她,掩不住的凄凉之意,他缓缓闭上眼竟要流下泪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感觉有人在看他,女子没走,她坐下双手抱膝,仿佛在思索什么。

      “你想活?”

      公子睁眼睫毛微颤,一双如星辰日月的眸子定定望着她,她耐着性子又再问一遍:“你想活?”

      公子说不出话,只是眼睛时刻不离地望着她。

      公子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她还是有些踌躇,送她下凡的蔷薇仙子曾说过,莫要乱用法力,莫要干扰凡人命数。

      她运起灵力,将其源源不断地送到公子体内,说是这么说,但若她动了法力救了凡人又会如何呢?蔷薇只是随口一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她仔仔细细看着公子的眉眼,眉目清秀,山林饱满,耳高于眉,耳白过面,这面相是个聪明人。

      她颊边梨涡微现,但想起什么,不禁皱眉。

      蔷薇曾在她耳边反复念叨,凡人他们很脆弱,他们的寿命只有百年,不仅如此还要受人间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取蕴,人间苦厄,彼岸珍重。

      “哎,凡人,愿你一切安好。”

      她是彼岸,佛祖赐她这个名字便是希望她超脱生死,修成正果。她生来好命,有佛祖指点,修行进步飞快,法力高强。

      她从未经历灾劫磨难,或许正是因此,她无法最终领悟禅理,难以修成正果。

      彼岸找了个能挡风遮雨的山洞,公子虽然伤口愈合,但因为伤势过重,他还是没醒,她用金丝羽绢轻轻擦拭公子脸上的血污,她下凡是有任务的,如今救了个无关之人,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彼岸想抹掉青衫公子的记忆,举起的手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

      一切随缘,还是不要刻意为之,彼岸拍了拍额头,一双瞳人如秋水,她释然道:“罢了,罢了,若是有缘,你也不一定会记得我的。”

      不消片刻,青衫公子悠悠醒转,虽然身体虚弱,但并无大碍,手碰到血迹斑斑的手绢,他握紧手绢向四周望去,救他的那位姑娘去哪了。

      她救了他,他便从此缠上她,恰逢瘟疫横行,彼岸住在一小渔村悬壶济世,得了个神医称号。

      晚霞烧红了半边天,老汉昨的酒还未醒,今天便又喝上了,晃晃悠悠醉卧在一枯树下。

      辘辘的马车声有些扰人,地上悠悠掠过马车的倒影,老汉迷糊糊地睁开眼,金色的光恍瞎了眼,马车四面由丝绸所装裹,明晃晃的黄金大马车,老汉瞪大了眼,忽然之间老汉一哆嗦,车内之人瞥见他了,这穷乡僻壤啥时来了这样的贵客。

      光秃秃的残枝仅剩一枯叶在寒风中摇曳,风微微吹开车帘,看不见那人的样子,侍从停下马车,惊讶地看着那怪异的院落。

      寒冬之时,此处却红杏开出墙头,花香满园,一人高的石碑上写着“只进一人”,柴扉敞开,侍从想一同进去,公子阻拦让侍从等在门外。

      沿着灰白檐墙,墙越来越窄,走到尽头,见得另外一番景色,亭台回廊,小桥流水人家,凤凰木下一窈窕女子静静伫立。

      听到响动,彼岸回眸,见得佳人,公子满心欢喜,佳人浅笑,那一颦一笑如春朝,牵动了公子的心。

      而在彼岸眼中,那青衫公子踏着落日余晖缓缓而来,让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走进了她的心尖,撩动心弦,只能在心中赞的一句,宛如谪仙,真真让人移不开眼。

      筑山穿池,竹木丛萃,风亭水榭,轻纱帷幔。彼岸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声,公子伸出白净修长的手,隔着帷幔,彼岸一字一句解释道:“公子的重伤已经痊愈,不过身子骨还很弱,思虑过重,夜不能寐,得了风寒,但不碍事,我开些药,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喝完便好。”

      “姑娘,我……”结结巴巴,他半天说不出完整的话。

      “公子,还有何事?”彼岸支着下巴,这人不是个结巴,可为何说不出话呢,不过没关系,蔷薇教了她读心术,悄悄地手掐诀口念咒,唉,什么都听不清,看来她的功夫还是不到家。

      彼岸暗自猜测,这人莫不是来报恩的。

      公子深吸一口气,他一个大男人,万不可在姑娘面前丢了颜面,他顿了顿说:“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姑娘若是以后有何需要帮助的,不管何事,在下一定会全力以赴。”

      果真如此,可这人的心为什么如此慌乱,彼岸心中百般不解,“我知道你是谁,名满天下的公子华,可我真没什么需要你报答的,公子若无事请回吧。”

      彼岸转身要走,想到什么,她回头神色郑重道:“沿来时的路回去,莫要乱走,上次有一人在府里迷路,我寻了三日才寻到,出府时饿成了皮包骨,白白受了番苦。”说了低头拾起掉落在地的命簿,皱紧眉头,叹了口气。

      “姑娘为何事烦恼?”

      “人活一世,不过百年光阴,他为何不好好惜命,为何要殉情呢,悲剧啊。”

      公子华虽不明此事源委,却也出言安慰道:“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彼岸似乎明白了什么,“公子误会了,我说的是这书中之人,公主与将军是一对,本应烈火干柴,如胶如漆,可碍于身份,生不同衾,死后同穴,可悲啊!可叹啊!”

      公子华说:“为何而生,为何而活,人活着的意义所在,若是生无可恋,那即使活着,也是惘然。”

      彼岸眸光潋滟,点点头道:“公子所说句句在理,我有一问,望公子解答,公子可知何为生死。 ”

      生死,这姑娘好生奇怪。公子华酝酿一番道:“姑娘,生死之际,君子不言。非不言也,死者天之事,生者人之事……。”

      刚有点意思,如今又成了这长篇大论,彼岸缓缓道:“这是他人之词,公子自己的感受是什么?”

      公子华顾左右而言他,彼岸也不急,边答应着边泡茶,用木茶勺自茶缸里取出些许普洱置于茶壶里,等水煮沸,洗茶,焖茶,煮杯,点盏,一气呵成。

      “聊了这么久,还不知姑娘芳名,家乡是何处?”

      彼岸端起茶小饮一口,她道:“我终会离开此地,不想与人结交过深,请公子见谅。”

      彼岸本想请他喝茶,却听到桌后有响动,一只满身白毛的小兽钻过来,短短的小腿一步一步走到公子华腿边蹭了蹭:“这小东西……。”

      公子华漫不经心地逗着白毛小兽,不知该如何说,公子华咳嗽了一声。公子华准备从怀中取出金丝羽绢,洁白的羽绢工工整整绣着彼岸两字,彼岸听到公子华的叹气声,彼岸瞧了瞧窗外,天色已晚,若是按照人间的规矩可以下逐客令,彼岸想好措词,谁知袖中的命簿发烫。

      “公子,天色已晚,请回。”说完便一挥衣袖没了踪影。

      “姑娘,今日多谢,在下告辞。”见无人答应,他略带疑惑地掀开帷幔,却未见一人,这姑娘走得好快啊。

      仙人下凡,仙力受限,但凭仅剩的这点法力,彼岸在凡间也是活的如鱼得水。她心不在焉地想着帷幔后的那人,温文尔雅,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站在王家村村头,彼岸从袖里取出命簿,王母娘娘下旨让她晓人间疾苦,赐天地祥和,引魂魄入轮回,安阴阳之平衡。打开厚厚一册命簿,原本空白无一物的纸上如今显现出了“王家村樵夫王大伟逝于六月初六辰时三刻”。

      她还未进入院子,便听到女子的哭泣声,年轻的小媳妇儿与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围在炕前,一家之主要死了,这家也算是毁了,她走进院子,本来乖乖睡在襁褓的婴儿大哭起来,小媳妇连忙哄哄儿子。

      彼岸本想以一番仙人姿态进去,如今这场面她只能隐身了,躺在炕上的男子面容消瘦,苦撑着数十几天,他不舍这尘世,他不舍与亲人阴阳相隔,上天啊,如果他死了,他这一家老小该如何活,不禁两行泪顺着脸落下。

      “有生有死,人生常事,你不必担心你的家人,你的爹娘会无疾而终,你的娘子虽然会吃点苦,但有个当官的儿子,她也能安享晚年。”

      “你是谁?”男子的眼睛慢慢合上,脸上露出解脱的笑容。

      “王大伟该走了,上路吧!”王大伟回头,看向哭泣的亲人,他问:“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彼岸向他保证道:“我从不说谎,我保证。”

      那时的彼岸不谙世事,她觉得人与人之间应该相互信任,后来她才明白谎言是这凡间最平常的事,人只要有张嘴就可以说谎,可怕的是会有一群人会相信,谎言反而在世人眼中成了现实。

      那日过后,彼岸不再只待在屋内,她看着这人世百态,穷人骨瘦如柴扛着大米,富人左拥右抱醉生梦死,老人用棺材本买救命丸,商人掺枯草根炼害人丹,他们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有人忙碌一生贫穷一生,有人享乐一生富贵一生,他们唯一相同的是生死,无人能掌握的生死。

      每日傍晚公子华等在门外,衣袂翩翩,气度不凡,趁他未瞧见,彼岸一个闪身躲了进去,他们中间隔着一堵墙,彼岸冷眼相对,他看不见她,彼岸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这样静静看着,那人俊秀的眉眼,略带忧伤的眼神,彼岸叹气随即离去。

      可有一日他不来了,接连几日他还是没来,彼岸向村民询问,村民说:“那人住在金牛山上,听说是患了瘟疫,快不行了。”原来他是病了,她来到茅草屋前,未进门便听到他的咳嗽声。

      彼岸心念一动,藏于屋顶,听他与小侍从说些什么,他都快死了,为何他还有闲情雅兴与人谈天。

      翩翩公子名唤田温华,是名满天下的四公子之一,家产万贯,食客数千,但身边却只跟着一个叫徐木的小侍从,徐木唤他为公子,众人皆唤他为公子华。

      彼岸卧在屋顶,徐木端着正沏好茶,满脸担忧:“公子,您还是跟我回临淄去找大夫吧,您这病拖不得。”

      公子华静静倚在窗边,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他说着不相干的话:“你说这天是不是又要下雪,虽说瑞雪兆丰年,可这雪若是再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徐木替公子华披上狐皮大氅,公子为何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唉,还是相思病给闹的,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徐木关切道:“乍暖还寒,公子……,公子想吃点什么,我下山去买。”

      “带点好酒,徐木,你顺便打听一下临淄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是,公子。”

      徐木合上房门,屋内只剩公子华一人,他自言自语:“生死……,缘注定生死。”他神色复杂,不知在思索什么。

      “缘注定生死,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公子华。”天空飘起了白雪,落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彼岸看着那漫天飞舞的雪花,她惆怅不已。

      等了几日,那夜门外冷月,窗前寒风,一缕青烟飘过,彼岸悄悄走近床前,看着那如玉的脸庞已有死气,不知为何有些难受,她心一横入了那人的梦境。

      青砖红瓦,亭榭歌台,此地烟雨缭绕,行人撑着油纸伞来来往往,彼岸躲在一处檐下静静等着,厚重的朱漆大门悄然打开,斑驳的墙上满是青苔,落花随雨飘飘洒洒,打开绘着山水的甲路纸伞,那白衣公子从深巷里走来,他与彼岸擦肩而过,雨越下越大,白衣公子顿住脚步,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

      微抬起伞,公子华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双眸轻柔似水,眉眼如画,是她,公子华甚是欢喜,他道:“姑娘,我……我……。”

      “许久未见,这个结巴的病还没好吗?”这人望起来倒是挺好,只是这结巴的毛病着实不讨喜。

      这是梦境,彼岸也没以往那么冷漠。

      “你也不必太紧张,这只是一个梦境,不信你合上伞试试看。”公子华半信半疑,合上那甲路纸伞,雨停云散,这天竟一瞬间晴空万里。

      阳光下,公子华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长发束冠,眉宇间一抹柔情,彼岸道:“公子华,生死之事,如今可有答复?”

      “姑娘,若是真想知道,能不能听我说个故事。”

      茶馆里门庭若市,找了个二楼靠窗处,“五月五出生的孩子不能养,长大会害死父母,可偏偏就有个孩子刚好是五月五出生,他的母亲只是个小妾,父亲有四十个孩子,少他一个也不算什么,可母亲舍不得扔,还是偷偷将在养活了……”公子华说的是他的故事,彼岸与他坐在茶馆,窗外风和日丽,一片祥和,她静静聆听,听他说着。

      君王施政不善,听信术士,不管民生凋敝,只求长生不死。

      “北边雪灾,南方冬蛇出洞,鱼跃水面,臣恐有地动,临淄连日狂风大作,尘霾蔽空,大王此乃不祥之兆,不详之兆。”臣子两鬓斑白,眉宇间有正气,看着不停咳嗽的年轻君主,一脸痛惜。

      齐王抚着额头道:“此事寡人听国师提起过,已派……人前往处理,大谏,可还有其它提议?”

      “天降大祸,大王不可再相信那妖言邪说,随意大兴土木,耗费钱财,那紫辰观……,大王要三思啊。”

      不知从哪传来一阵女子的轻笑声,众人四处张望,“妖言邪说,大谏此话,真是冤枉我家大人了,大王连日来身体越加不适,让人看着实在心疼,大人连夜卜卦,才算得天机,天命之人,天降大任,这紫辰观可增加气运,大王,国师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大谏一脸嫌弃,瞪着珠帘后的那人,怒道:“你……大殿之上躲于帘后,你可知礼数。”

      女子从帘后走出,眉心朱砂痣,一双秋水荡漾的桃花眼,身着红裙,绣有金色流云纹路,头饰华丽,她不急不缓道:“丽姬知错,请大王恕罪。”

      齐王见丽姬那楚楚可人的模样,他并未怪罪,他道:“无碍,国师几日未见,今日可还在府内休息。”

      齐王望向帘后,坐直腰杆,甚是尊重,丽姬娇笑道:“国师大人不在城中,去为大王寻灵丹妙药了。”

      如此一番话,本认为国师是身体不适请了病假,没想到是无故旷工,还如此理直气壮。

      群臣之间炸开了锅,纷纷缱责国师的不敬,齐王大怒:“国师是为了寡人的性命,你们有何不满。”

      大殿之上一时安静下来,众人不敢再有怨言。

      旭日朝霞,天风海水,转眼彼岸来此已有三月,齐王轻国事而重享乐,好高骛远,华而不实,百姓本就过得穷苦。如今这疫病,她翻开那厚厚的命簿,这上面有一百一十八人的名字。

      彼岸卧于房顶,俯身看着公子华挥翰临池,如画的眉眼,如墨的青丝,美如冠玉的公子华。

      他是齐国的大臣,齐王刚愎自用,穷兵黩武,拒听谏言,致使君臣不和,百姓离心,内外树敌,这齐王并非明主,公子华还功高盖主,他的下场怕是不会太好。

      彼岸初下凡尘,不知人间情爱,红尘俗世走一遭,体会了贪嗔痴恨。

      彼岸靠在画案上凑近些看,“这画中是你的心上人吗?”可这画中之人却是男子服饰,彼岸甚觉稀奇:“平时见你多是画些山水,花鸟鱼虫,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你画人。”

      “不是,是我的好友苏伋,改日向你介绍介绍,心上人,你最近又在看些奇怪的书吗?”

      彼岸点点头:“徐木为我寻来了好几本,奇怪倒谈不上,十分有趣哟。”

      “看完可有什么感想。”

      彼岸道:“有些人朝夕相对,却生不得半点情意,有些人只望上一眼,却深深记住,缘分二字着实奇妙。”

      公子华唇角微微勾起,公子华问她:“那最后书里之人在一起了吗?”

      “没在一起,两情相悦抵不过人言可畏,只因谎言终是陌路殊途,不过还好,两人至少命都还在,没有傻到去殉情,不能相守,何必执着,今生种种皆是前世因果,看开便好。”

      公子华道:“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你个没心没肺的倒是潇洒,世事无常,人往往身不由己,若是有一日我撒了个小谎,你能原谅我吗?”

      彼岸望着他,他俩相视而笑,她笑靥如花,容颜似水,公子华有些恍然,此刻佳人在旁,那未知的将来显得没那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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