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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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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雅惟被这个问题吓住,只能老实回答:“去过。”
“去干什么?”费思阅问。
“去送东西给周邵宁。”程雅惟心虚。
“送什么东西?”费思阅的声音一直挺温柔,但气势逼人。
“蛋糕。”
费思阅顿了下,说:“他喜欢什么口味的蛋糕?”
“……”程雅惟说,“抹茶。”
“哦——难怪他不吃我送的布朗尼。”费思阅说,“没事了。你记得周三晚上吃饭。”
程雅惟说好的。
收了线,程雅惟重新对着电脑,但是一个字也敲不出来。费思阅这反应真是让她后怕,她脑海里不停闪现的、心里不停涌出的,是罪恶感,是挣扎,是决心,也是放弃。
躺床上要睡了,程雅惟又接到了她妈罗昕惠的电话,罗昕惠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异常平缓,像是挺疲累,她问程雅惟:“还吃得消吗?”
程雅惟说能啊,没什么问题。
“要不你回来吧,我可以找别的阿姨过去,再说你小姨这边的店也正好缺人帮忙。”罗昕惠说。
“没关系的。”程雅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她听罗昕惠突然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一下联想到了钱碧云,“我回去也是替人做事,在这儿也是替做事,没区别……”
罗昕惠没说话。
程雅惟又说:“妈,我在这儿报名了一个电视节目,叫甜品大师,已经通过海选了。”
“你说什么?”
“我知道我先斩后奏你肯定会很生气,但是我真的很想抓住这个机会,我想做我喜欢的事,你相信我,让我去试试吧。”
“我现在说不让你去你会听吗?”罗昕惠说。
程雅惟默默,罗昕惠的语气还不算很可怕。
“总之,电视台很复杂,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罗昕惠说,“周邵宁知不知道你上这个节目?”
“知道,就是他推荐我去的。”
“那还好。”罗昕惠说,“什么时候开播了你通知我一声。”
罗昕惠能这么说,程雅惟特别开心,她从小到大最怕的人就是罗昕惠,干什么事都必须经过她的同意,最重要的决定从来不是自己做。她的性格随她爸爸,又慢又迂回,骨子里有那么点点固执,但是又烧不起什么大火。
罗昕惠一直都不同意程雅惟做生意,她承认程雅惟做的东西不错,但始终认为她没有做生意的头脑,人不够精明,怕她失败,怕她吃亏。加上罗昕惠弟弟早年做饭馆生意失败,最后被人追债,出了车祸,落成植物人的下场,罗昕惠作为大姐还帮了不少忙,搞得她心力交瘁。
程雅惟做过几个兼职,除了做事还认真学了些东西,回家之后跟罗昕惠提起要创业,被一口回绝,而且是毫无商量的余地,之后程雅惟也不提了。
周三晚上,程雅惟如约前往吃饭的地方。走之前还回了周邵宁一句,说是费思阅请客,在徐记海鲜吃饭。
费思阅定的是包厢,同桌的还有一男一女,男的是节目组的副导演,名叫何山,中年人,微壮,头发不多,女的是编导,叫冯薇,长得漂亮,很年轻。
他们笑眯眯地跟程雅惟打完招呼,把菜单塞给她让她点菜。
程雅惟没想到自己是最后一个到,本来还挺忐忑,看着这两人很亲和,心里的紧张就少了几分。
费思阅跟那两人说程雅惟比她小,就像妹妹似的,冯薇说那程雅惟有福气,能有你这样的姐姐。何山说看着是挺小,是你的妹妹那就是我们的妹妹。
程雅惟装作认真点菜。
“你别客气,想吃什么尽管点。”费思阅在一旁说。
程雅惟点了两个,说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点,我什么都吃,还是你们点吧。
何山挺和蔼地笑了笑,接过菜单,直接叫了服务员来下单,稀里哗啦报了一堆菜名。
完了,何山问程雅惟:“你喜欢看咱们台的节目吗?”
“喜欢。”程雅惟说。
“喜欢哪档节目呢?”
“重返十七岁。”这倒是真的。
何山拍了下桌子,“巧了,这也是我导演的节目。咱们挺有缘。”
程雅惟呵呵笑了两声,她是真的挺不会应付这种客套话,除了尴尬还是尴尬,只能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自然点。
“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啊?”何山跟着又问。
“我喜欢下厨。”
“这个好,将来谁讨你做老婆谁幸福。”何山说,“还有呢?”
“还有……爬山吧。”也只能想起这个了。
“诶又巧了,我也喜欢爬山。”何山兴致不错,“思阅啊,下次咱们爬山叫上你妹妹。”
费思阅笑了笑,“上菜了,边吃边说。”
何山吃了片三文鱼,啜了口洋酒,大叹:“这酒真不错,漂洋过海来的就是不一样。这还得谢谢你啊小程,不是为了你,你姐都舍不得把这么好的酒拿出来。”
“那是。”费思阅笑。
“来点不?”何山问程雅惟。
“我不太会。”程雅惟说。
“喝一点点不碍事儿,主要啊,这酒是真好。”
“这个……我等会儿还得开车。”
“找代驾啊。”何山说着,要给程雅惟倒酒。
费思阅先拿过酒瓶,在那儿说:“我来,您坐着,别吓着人家。”
何山呵呵笑。那女编导冯薇倒是一直不怎么说话,专心吃自己的,偶尔看看手机,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一餐饭,东拉西扯地也过去了一大半。程雅惟觉得吃着吃着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看东西有点恍惚,想着大概是酒劲上来了,就死活不肯再喝。
“你这才喝了几口啊!”何山说,“真不行了?”
程雅惟摇摇头。
何山看她眼睛下面红红的,也不劝了。
冯薇起身要走,费思阅看她有点醉便起身送她,回来后费思阅坐了会儿,便问程雅惟借手机,说是她得打个电话,但是她手机没电了。程雅惟说好,费思阅拿着她手机出了包厢,也是挺急的样子。
“估计又是台里的事儿。”何山说,“你姐这人啊,就是个工作狂。”
程雅惟和何山独处,很不自在,这何导看来酒量不错,到现在一点醉意都没有,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整个在发亮,被他盯着看感觉特别不自在。
费思阅这通电话聊得有点久,老半天了还不见回来。
何山就一直在那儿说个不停,程雅惟本来就晕,听他说话更晕。感觉不行了,程雅惟起身告辞。
何山拉住程雅惟,说:“你这样子不行,得找人送你回家。费思阅呢?哦,她打电话去了。要不你再等会儿?还能撑得住不?”
程雅惟眯了下眼睛,说:“我找代驾。”
“真不行了?那这样,你也别找代驾了,不安全,我送你回去。”何山说。
程雅惟摆了摆脑袋,说不用了。
何山也不劝了,直接动手,上去便揽了程雅惟的腰。
程雅惟本来就觉得有些热,这会儿他一只手放上来,更是感觉腰被烫着了似的,但是她的身体却异常地不想排斥这种接触。程雅惟仅存的意识告诉她,她的身体不对劲,何山不对劲。她酒量并不差,不至于喝那么两三口就醉了。
“何导,真的不用了。”程雅惟她用手推拒开何山的手臂,想把自己腾出来,无奈此刻她双腿发软,重心不稳,倒像是在欲拒还迎
“没事儿。”何山也不在嘴巴上下功夫了,开始用力气。
程雅惟又怕又急,被他拖了两步,说:“何导何导,您慢点儿,我头有点晕,能让我再坐一会儿吗?”
何山愣了下,看程雅惟皱着张脸挺难受的样子,说:“行行行,你坐。”
程雅惟是真的挺难受,眼睛看东西都是重影,更可怕的是身体越来越热,她再不聪明也知道,自己肯定是被人下了药,并且跟这个何山脱不了关系。
“我想喝水。”程雅惟坐下,说。
何山挨着她坐,给她倒水。
程雅惟喝了两口,放杯子的时候手一晃,撞翻了桌上的汤碗,里头的鸡汤混着渣滓全数浇在了何山的衬衫上。
何山腾地站起身,去找纸巾盒,程雅惟在旁边道歉,声音又细又小,跟吹风似的:“对不起,我头晕,没拿稳……”
何山这话一听,眉头松了,说没事儿。
“何导,洗手间……”盒里的纸不够用,程雅惟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说:“何导,我睡会儿……”
何山嘴巴咧开笑了下,说行,随即去了洗手间。
程雅惟倏地睁开眼,想爬起来,无奈浑身软地跟被人打断了骨头似的,眼睛也看不清,只好放弃逃跑的打算。
改为求救。
她早注意到何山的饭碗边放着手机。她拿过手机,万幸的是手机只是滑动屏幕解锁,她摁下了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接通了。
周邵宁在那边喂了一声,程雅惟说:“来徐记……”
与此同时,洗手间的水声停了,门锁打开。
程雅惟觉得身体越来越热,恨不得扒光了衣服,她又好渴,又觉得光喝水不够。
何山一出来,看程雅惟这副模样,去摸她的脸,说:“诶呀,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
他的手刚一放上来,程雅惟就觉得痒,又痒又酥麻,只想接触更多。程雅惟咬着唇肉,试图用痛觉抑制一下身体的混乱。
何山用两只手捧住程雅惟的脸,替她擦掉泪痕,更是觉得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人心痒。
程雅惟看到两片红彤彤的嘴巴就要朝她贴过来,便用尽力气去扒拉开他的脸。
何山给她推开,也不急,也不恼,跟着又来。
就是这会儿,包厢房门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