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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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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大腿就换成了真的枕头,揉着眼睛看了眼手机,有一条权志龙发来的短信,大概就是说他去公司了,叫我把冰箱里上个月送来的排骨拿到他家去。
这排骨跟一些海鲜牛排从李子那里寄来的,李子是我在教会学校最好的华人朋友,现在在澳大利亚工作,貌似是什么保护海洋还是什么的,ins上总发潜水的照片,让我这个旱鸭子羡慕的要死。平时有事没事就邮些奶粉海鲜的,叫我多吃点,她一个亚洲人竟然跟欧洲人一样嫌弃我矮,凭什么!1米6很矮么,姐姐比例好,不行哦。
李子跟我情况差不多也是个亚洲孤儿被老外夫妻收养,不过她是上小学的时候父母意外去世,才住进福利院的,现在还能记得自己原本的名字,但是我觉得吧,她这个名字比我这个后起的强不了多少,我俩半斤八两。
说起小时候,李子是我们学校唯一一个亚洲面孔,为了彰显她的不同,简直是个混世小魔王,抢抢小朋友玩具零食,翻围墙偷跑出去,学校里的修女特别严厉,小朋友犯了错误就要背圣经,像李子这样的小魔头背圣经已经详不住她了。罚抄的圣经活生生有好几大本。
我小时候贼乖贼乖,被欺负了只会哭的惨兮兮的那种乖小孩,被欺负了又想告诉修女又怕李子罚抄,总是抱着枕头哭来哭泣。后来可能是欺负我没什么成就感,李子终于不藏我鞋子了,我俩就成了好盆友。
然后一起手拉手升上初中部,我们那个学校天天就是赞美主和真善美,学校活像个尼姑庵,扫地的都是穿着修女服的奶奶,一帮小屁孩初中毕业还没拉过男同学的手,纯洁的不行不行。
可能是老吃不着唐僧肉,实在馋的慌,十年级的时候李子就叛变了,转学到了一间社区学校,离教会学校特别近,有时候我想她了,她就翻墙进来找我,这三年里,是我违反校规最多的三年。
获得自由的李子上课第一天就交到了男朋友,我吃了三年的狗粮。
随便穿了件有帽子的外套,拿上排骨就坐电梯往楼上去,当时为了方便,找房子的时候就在权志龙住的公寓找的,懒得开火的时候,就带着食材或者红酒找阿姨蹭吃蹭喝,比跟老微伯斯特尔俩人抢食来的幸福。
敲门进屋,还没脱掉鞋就闻见阿姨好像在煮什么了,跟在客厅看电视的叔叔打过招呼,就往厨房走。
“阿姨,我送排骨来啦。”我走进去,举高袋子在空中晃来晃去,阿姨好像在煎黄花鱼,我晃过去盯着锅口水流了满地。
阿姨一边利落的翻鱼,帮我开门的帮佣大妈把排骨接过去收起来,我抽了张湿纸巾擦擦手,凑到阿姨身后,贼兮兮的说“那我今天就在阿姨这里解决晚饭啦,阿姨可不许都留给志龙哥呐。”
我伸手想偷块盘子里煎的金黄的鱼肉,就被眼尖的权妈妈一掌拍掉,我捂着小手,努力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想当年连最严厉的修女都扛不住我这招。
“你这个小冤家,都是给你做的,手都没洗就偷吃,馋死你。”阿姨笑的像朵菊花,我挺直腰板装模作样的敬了个军礼,笑着后退出厨房。
听达美姐说,志龙哥要很晚才会回来,我瘪了瘪嘴,连晚饭都不吃了,真是拼命。
开饭前,我习惯性的做起了祷告,我大约算个虔诚的基督徒。
我感谢上帝让我即使被亲生父母抛弃也能遇见老微伯斯特尔,我感谢上帝让我可以无忧无路,做我想做的事,即使我知道上帝或许并不存在,圣经或许也只是杜撰,但我感谢他,爱戴他。
吃完饭,我陪着叔叔阿姨聊了会天,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戴上外套帽子,下楼回家。
看了会电视,墙上的挂钟布谷布谷的叫了起来,这都晚上十点了,也不知道志龙哥有没有吃饭,摸索了半天也没摸到小白,每天不是找手机就是准备找手机。
当初装修的时候,为了舒适,客厅整个铺上榻榻米,然后定制了大小不一的抱枕,胡乱堆在原本人家放在沙发的位置,躺在上面确实是反人类的舒服,找个手机就费了老劲了。
掀飞最后一个一人高的棉花枕头,我白溜溜的小手机终于大白于天下,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娘的,这体力,怨不得被人欺压。
扶扶起伏的胸口,给权志龙播去了电话。
打开扩音,随手搁在榻榻米上,他新设的铃声没有之前的好听,才唱了了几句,音乐就戛然而止。
“喂~。”男人的尾音带着慵懒的低沉。
声音开的小了些,我把手机往上挪挪,“吃饭没啊,志龙哥?”
他委屈的说“没有,他们都不给饭吃。“
”活该。“ 我咯咯笑了两声,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在地上扭来扭去,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送个夜宵啥的。
”呐,哥,你一个人在么?“
我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盯着眼前的手机,试探的问问看。
他清了一清嗓子,懒洋洋的说 ”永裴都回家睡觉了,只有哥哥一个人独守闺房,陛下要不要微服私访。“
眼前仿佛出现他笑的弯弯的嘴角和亮晶晶的眼,我努努嘴,撑着下巴摇头晃脑。
”准了。“
开进公司时,我瞄到对面的便利店门口还零零散散或站或坐几个人影,我的小车子遮光膜是最一般的那种,白天走近点,就什么都能看到。
及其心虚的缩起肩膀,窝在方向盘上,呼啸着开到最里面的拐角处,这是来的路上,志龙哥嘱咐的,说是个死角,外面再长的大炮都拍不到。
裹着夜色下车,一个闪身贴在门上,透过磨砂玻璃往里探,某人说在楼下等我的,这破玻璃啥也看不清楚。
正犹豫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的时候,门哗的一下往里打开,我因为着急进去,整个人像个壁虎一样贴在上面,突然没了承重物,差点一个踉跄脸着地。
幸好我身手敏捷,慌张中抓住门框,不然着不节不年的我这是下的哪门子跪。
用怨恨的小眼神扫向罪魁祸手,这个家伙也是吓了一跳,一只手还抓着门把手,朝我的方向大踏一步,上半身前倾,抓住了我拿袋子的胳膊,一扯,我这才算安然无恙的进了大门,呃,后门。
权志龙倾身从我手里拿走纸袋子,揽着我的肩膀悠哉悠哉的拐上三四层的台阶,又是一转,哼着小曲儿登电梯。
他公司我之前白天来参观过一次,电梯修的bullingbuling的,放的全是艺人的视频,我对娱乐圈不咋了解,每次看到BIGBANG的MV我总要停下来研究会儿。
电梯里面没有外头装饰的吸人眼球,我随意打量了一下,发现个小玩意。
我拉拉权志龙的衣角,指着楼层按键下的小机关,有些疑惑看着他,这不是识别指纹的么,安在这里头干什么,开门么?
“这个是防止别的部门的人跑到艺人工作的楼层,就好比我没有权限去顶楼一样。“他朝我眨了一眨眼睛。
我听他说过,顶楼是杨社长的办公室,是挨训的地方。
说话间,电梯就停了。铁门左右打开,楼道里光线有点昏暗,空无一人,并肩走了几步就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上回荡。
大约是为了显得前卫,走廊里的瓷砖都是黑漆漆的,摆着形式各异的艺术品和绿森森的长叶植物,
小时候修女老拿地狱里的妖魔鬼怪吓唬不听话的李子,李子没怎么样,在一旁偷听的我却怕的要死。
贴着黑漆漆的墙壁和稀疏的灯光,我有点怕怕的贴着权志龙走,他侧过头看了我一眼,揽着我肩膀的手更用力了,我半个人埋在他臂弯里,紧张兮兮的走到工作室们口,进了明亮的室内,才松了口气。
权志龙放下袋子,走到有好多按钮的机器旁跟谁在低声说话。
我这才注意到,志龙哥身旁的电脑椅上坐了个壮壮的大叔,正抬头听他说话。
刚刚心里有点害怕,所以进屋后也没注意有没有人,况且某人在电话里明明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大骗子。
我看着男人的背影,后知后觉的埋怨着。
坐在椅子上的大叔,站起身来,朝我点了点头,见状,我也赶紧回以微笑,大叔伸着懒腰就出去了。
”他去哪里啊?“我问正在拿便当的权志龙,他把便当盒打开,看了眼后,笑着说
”我说要约会,请闲人勿扰。“
我扭头哼了一声,”谁跟你约会,大骗子,还说没人。“
身旁的沙发陷了一下去,然后一股温热的鼻息吹在我耳旁。
他用极低沉的声音缓慢的说
”现在,不就没人了么。“
就算我再怎么迟钝,这种计量的荷尔蒙实在威力太大。
我脸轰的一热,脸蛋感觉快要烧起来了,而且火越烧越猛,我猜,天灵盖一下肩膀以上肯定是红成了一片。
我捧着脸,更不敢回头看他了。
他在我耳朵旁轻笑,那股热气终于往后退去,传来摆放便当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