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马西街》贪念疑

3、初见程暮玖

　　肖肆虽然是程暮玖的表妹，但两人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肖肆五岁时。
　　肖氏夫妇带着肖肆前往程家做客，马车刚到程府门口停下，便有两个小丫头上前服侍下车。只见两个小丫头身穿桃粉色长裙，袖口花纹繁复，腰间的香囊不似坊间卖的劣质香料，再细瞧脸上的胭脂水粉也不似平常府里丫头用的那般粗糙。肖氏夫妇眼神一暗，动作却毫无变化，只是笑容冷了几分。抬头看去，先帝提的“程府”二字被镶了金挂在门上，门前的镇府神兽的头就比朝廷规定的尺寸大出几倍来。几人向府里走去，江南名树，云南名花，蜀中名禽，怪石林立，让人眼花缭乱，府邸的占地面积也让肖氏夫妇瞠目结舌。这分奢华，饶是深受皇帝宠信的肖将军府也和程家没法比。肖将军心中不由替程光惋惜，清了一辈子，晚年却要名声不保，程氏族人在上京的胡作非为，藐视皇权，已经要激起整个上京的波澜了。程光要处理政务顾不得家里这些纨绔子弟，程老太君又太过纵容溺爱不忍呵斥小辈，照这样下去终有一天整个程家会被拖垮。
　　一行人被丫头带到大厅，两个丫头行礼告退，程秋月看着母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母亲白氏看到女儿身着藏青色儒裙，腰间碧绿色的腰带紧缚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头上虽没有金饰，只着一只看似简单的玉簪。白氏听说肖将军第一次凯旋而归时皇上大肆奖赏，其中就有不丹国进献的玉簪，据说不丹全国最优秀的十名工匠联手打造了这枚簪子，用的玉石也是百年难得的蓝田玉，价值连城。白氏想到这才放下心来，女儿这几年过的很好。白氏眼眶泛红，也是激动的难以平复情绪。程秋月拉起肖肆的手，说：“四儿，快叫外祖母。”肖肆乖乖的喊了声外祖母，白氏忙应下，从丫鬟手里接过准备好的见面礼《荆氏剑法》递给肖肆，肖肆一见甚欢，当即抱着就不撒手。程氏笑骂了句泼皮猴子，也就不理她了。白氏笑着说真是和你儿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泼皮。屋内笑作一团。
　　肖肆这才抬眼看到她右侧还有两个女童俏生生的坐在一旁。
　　一个身穿水蓝色大褂，将头发分成两缕梳作羊角簪，眉间一抹殷红朱砂，眼角的泪痣惹人怜爱，面上恰到好处的笑容越发显出她的安静乖巧。肖肆看了一眼就能确定这个小人儿就是她那自小被程光当做男儿养的表姐程暮玖，许是与程光接触久了，程暮玖的身上总能看到程光的影子，端庄正气。
　　另一个身穿鹅黄色大褂，两个小抓簪各缠着一个小毛球，若隐若现的梨涡恬淡可爱，紫色的腰坠静静的伏在褂子上。肖肆还在想女孩的身份，大丫鬟静初悄声提醒着，这是程三姨娘的二小姐，也是程大爷最疼爱的小姐。
　　肖肆恍然，程奇玉当年一掷千金从丽春院抬出来的夏姬，虽说夏姬并未委身于他人，但说出来终归是不好听。可他程大爷不管这些，抬回家几年了，依旧当个宝一样宠着，要星星不给月亮，生女儿还说正好为以后生儿子做准备，羡煞旁人。
　　肖肆微微抬眸看向程夫人，栗色的儒裙上绣着暗纹，离远了看朴素大方，细看才能看出名堂来，细纹随着她细微动作浮沉，与她头上的罗翠相辅相成。程夫人雍容华贵，上好的青萝黛勾勒出她那柳叶弯眉，精致的妆容贵气逼人，却也掩饰不了她眼底深深的疲惫。
　　肖肆又看回程暮玖，她一直微笑着听长辈们谈话，时而提起她时温婉应和。程暮玖自小抱在程光身边，不仅习得治国之道，礼仪姿态更是主要内容。肖肆想起母亲之前随口说的那句话，下任皇后必出在程家。
　　程暮玖许是感到了肖肆的视线，转过身来，微收下颌，眉眼含笑，向她点了点头。肖肆愣了愣，平日里接触的都是大哥二哥那样上房揭瓦的男孩，哪见过这般温婉端庄的贵女。肖肆耳尖通红，挠挠头，回给程暮玖一个嘿嘿傻笑。
　　程暮玖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在那里不知作何表情。
　　这一幕恰好被程秋月瞥到，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狠狠在下面掐了肖肆一下。肖肆顿时疼的呲牙咧嘴，在看到程暮玖看她时又硬生生的扭曲了，眼泪汪汪的看向程暮玖。
　　程暮玖扑哧一笑，笑魇如花。

作者有话说

　　这里是一只新来的笔手，有没有野生的读者到碗里来嗯！日更的哟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