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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别了!桃花源 ...

  •   悬崖边薄凉的雾气穿过我的肌肤,水汽还未来得及在我的额上附着成水珠,便感觉头顶撞击上水面,生疼着落入潭中,无穷无尽的冰沁涌入我的七窍,人还继续向深渊里坠着。

      牵着我的那只手也没有了存在的感知。

      他去哪儿了?
      我呢?
      我又要去哪里?

      四周混沌昏暗,如天地未开之时,没有影物,没有声响,仿佛意识也随着水流得淹没,被埋葬得越来越深,越来越……

      就这样沉沉地,坠入无边寂静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木枝在火中烧得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火光朦胧一团在眼皮上浮现,火旁坐着一个穿白色内衬的男人,他拿着长长地树枝慵懒得拨弄着火堆,火堆旁烤着两件亚麻衣服,火堆上架着一只烤鸡……

      嗅嗅,真香……

      我睁开眼睛,迷蒙干涩;刚要撑身起来,头痛欲裂,又只得躺了下去。
      “你醒了?”火旁的那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
      “嗯。”我迷糊着答应一声。
      “你胸腔吸入湖水,大脑避离空气,难受正常。”说着,他又开始翻动火堆里的材。
      我全身绵软无力,不能应声,只得躺在那儿,大脑一片空白。

      “吃吗?”
      哎呀!这粗壮木枝叉住的鸡状物真是香啊…… 我用鼻子用力的嗅嗅,不觉那烤鸡竟然自己抬高了些,我也沿着烤鸡的香味慢慢抬高身体…… 真香!呃?这鸡怎么还自己跑呀……

      赫然发现,自己已直立身子坐起,而君临拿着叉烧鸡的木枝放在我面前,似笑非笑得看着我。
      “给我!”我向那烤鸡用力一扑,可那鸡却恍然一躲,我扑了个空。
      “唉?不难受了?”君临晃晃手中的烤鸡。
      我直勾勾得盯着那只皮酥焦黄、油光水滑的鸡,吞了口水说:“不……不难受了”,于是伸出手向那只鸡够去。
      “给你。”君临笑笑,我如获至宝,狼吞虎咽起来,真好吃,我的天哪,真好吃!肉嫩油滑,皮又酥脆,不着丝毫调味,光是这鸡的原汁原味已经够鲜美。

      少顷,我心满意足地捧着圆滚滚的肚子,抹一把嘴巴上的油,将那只剩鸡残骨的树枝一扔,望向四周的树林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在哪儿啊?天色早已暗,林中风吹叶动,飒飒作响,远处隐约有水拍石岸的声音。估计是水潭附近。

      原来我昏睡了这么久……

      “君临?你现在怎么办?”
      “我?难道不是我们怎么办吗?”
      “我们?哈,我回家就好啦。我们坠下山崖……对,我们坠下山崖!我竟然没死!”我突然醒悟,赶紧检查自己有没有缺胳膊少腿,缺耳朵缺脚趾也不行啊!
      君临嫌弃得瞄我一眼,“你没事,不用担心。”
      “哦哦……确实没事,这么神奇吗,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我。”我惊喜得说。随后,君临毫不留情地向我展现了他的眼白。
      “我的人应该就快赶到,到那时我们就能安全离开这儿。”
      “我们?要离开你离开,我要回家!”我站起身,“我不能离开我爹,我得回家!”
      “夭夭!”君临喝住我。“你可似猪焉?要回去送死?若如是,今早我将你留在悬崖上让那祭祀先生杀了你不一了百了?”
      “那怎么办!”我一下瘫软坐在地上,“家也回不去了,我爹……我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想到这里眼泪不禁一涌,兀自呜呜哭了起来。
      君临站在我身边,宽大的手掌抚上我的额头,“有生之年,我定会让你再见到他,只要你好好活着。”
      “真真真……真的?”我止住哭泣,盈盈得望着他。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我们的,不一定是我的人,还有可能是祭祀……”他的眉头又锁了起来,“林中的这点星星之火能给友人指明我们的方位,也能给敌人透露我们的行踪。”
      “那……那怎么办?”
      “我们躲在林中暗处,看来人到底是敌是友。”
      “恩恩!好主意!我去把衣服穿上……”前脚刚要迈向那火堆旁的衣服,突然嘴巴被宽大的掌心捂住,一双手将我的腰环住,我整个人脱离地面,迅速向林暗处飞去,树叶从我的耳边偏擦而过。
      “君……”
      “别说话。”君临警惕地在我耳边说,一双豹子样的眼睛死死盯住火堆。
      我也不敢多言,紧张得望着火明处。

      可那林中明处,除了飘闪的火苗,枯枝的燃烧和风声外,什么都没有。

      “哼,老狐狸。”君临不屑地喃喃一声。
      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手中摩挲,突然眼神一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我们右侧十尺的树干打去,“啪嗒”一声脆响,树叶摇晃,俄而落叶一片。

      还未等我回过神,君临又环住我的腰,脚下一用力,两人腾空而起飞到了身后的高大树干上。我前后踉跄,紧紧抓住粗壮的枝干才不至于掉下去,望向脚下悬空,只有枝叶影影绰绰,不知身在树高何处,顿时心生害怕。可这样寂静又不安的夜,我心中千言万语只得化作无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别了!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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