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铃还须系铃人》疯十二

44、过往

　　唐宋就那样僵在床上，任李若乾给他一件一件衣服，然后享受了李若乾亲自服务洗漱后，被牵出门。
　　看着熟悉的大门，空中飘荡的红旗，唐宋脚下的步子愈加沉重了起来，头也跟着隐隐作痛。
　　李若乾感觉的到他的抵抗，停下步子扮过他的肩膀，直视着他很认真很真诚地哄着：“宝宝，我们从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
　　仿佛沉默了一个世纪，李若乾看他躲闪的目光，实在不忍心逼他，重新牵起他的手走进附中。
　　走了一批又一批学生，附中还是以往的样子，操场上大汗淋漓的身影，小径三三两两说笑的身影，偶尔遇到几位不熟悉大概是新调来的老师……李若乾找到以前那个教室，拉着唐宋坐在以前的座位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小袋山楂剥开喂到他嘴边：“呐。”
　　唐宋眼角发热，他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那时的李若乾就是这样噙着笑看着自己，他的口袋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零食，他的声音，也总是这么悦耳。
　　他张开嘴咬住那片山楂，入口的那股酸甜味道，是他阔别已久的年少青春。他嘴里嚼着，眼里看着李若乾将剩下的一半放在自己嘴里，像吃到了人间美味一般享受。
　　李若乾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又将胳膀搭在他腰际，伸了个懒腰，然后歪过头靠在唐宋的肩膀上，微微眯起眼，嘴角上扬：“那时，我看到1班的报道学生名单里有个熟悉的名字，想都没想就选择了这个班。那名字的主人，啧，帅气，整个周身像是裹着一层迷雾，让我总想一探究竟，于是，我将所有的好奇心都放在了他身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爱好特点，我都想要了解，甚至想要去挖掘他内心深处的依赖。”
　　唐宋知道他是在说自己，他跟着闭上眼睛，脑海里涌现出那时候的他们，点点滴滴，他最美好的记忆，如诗般灿烂。
　　李若乾悄悄睁开眼打量着唐宋棱角分明的俏脸，心脏部位加速跳动，他继续说着那个过去，为他讲述一段逝去了的岁月。
　　“不久后，我发现自己对他的注意和用心不知什么时候就变味了，睁眼闭眼都是他冲着我笑，我是天生的同，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动心，想看着，待着，只要一起就好。那时的我，挣扎了很久，因为他不是一类人，这条路走太难走，想不顾一起将他占为己有，但现实告诉我，那是痴人说梦，就连第一次接吻都是我自己算计而来，可笑又可怜。后来，闹过，吵过，误会过，上天待我不薄，他接受我，愿意陪我一起走下去……”
　　唐宋跟着回想着那一幕幕，嘴角微微勾了勾，忽然睁开眼睛说：“我想睡会儿，就在这里。”
　　李若乾没有在讲述下去，轻揉了把他的头发说：“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唐宋还真趴在桌子上闭上眼，呼吸平稳，没多久就真睡着了，做了个梦，梦境就是李若乾讲的过往。
　　这一梦醒来，已是月明星稀，窗外静悄悄的，整个夜幕下仿佛只有他们俩个人，唐宋伸了个懒腰，将胳膊斜搭在李若乾的腰侧，冲他笑了笑。
　　“醒了？”李若乾看着他的笑，不由跟着开怀了几分。
　　“嗯。”唐宋挠了挠头，眸子明亮，看不出一丝病态。
　　“咕噜、、、、、、”唐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说：“饿了。”
　　李若乾满目柔情，淡淡一笑牵着他起身，两个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倒映在墙面上，像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他没有带唐宋去饭店，直接拉回了家属院，虽然不怎么会做饭，他还是希望能为他的唐宋亲手做一次，填饱他的肚子。
　　唐宋接过他到给自己的热水，一边喝一边瞟向厨房里慌乱的身影，他很久，没有这么满足过了。
　　李若乾炒了三个小菜，熬了一锅汤，几乎都没有什么卖相，味道还好，不至于吃不下，他看着唐宋拿起筷子就开吃，扫荡了盘子里的大部分菜，还外加了一碗汤。
　　他嘴里嚼着没什么味道的青菜道：“其实你不用勉强自己吃那么多，我以后慢慢学着做，一定会有长进的。”
　　“嗝，”唐宋打了个饱嗝没接他的话，也不打算去洗碗，径直过去拿起平时吃的药，倒出好几粒咽下去，心里的苦涩蔓延开来。
　　他想着，这持续一天的幻觉还真是要命，他该清醒清醒了。
　　“唐宋。”李若乾抿紧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和唐宋说清楚，他看着他空口咽下那些药片，慢吞吞走向自己的房间，连衣服都没脱就倒在床上，上下睫毛颤了颤便静悄悄地睡了过去。
　　李若乾将头磕在桌沿上，手再用力一点便可将桌子翻到，他生生忍住心里的暴躁，起身清理桌子，刷了碗。
　　窗外的风吹拂着他额前的碎发，李若乾嘴里吐着烟卷儿，浑身上下烟雾缭绕，眸子与窗外的夜色一般暗沉。

作者有话说

　　看不到这世界的光明，听不到这世界的欢声笑语，和瞎子聋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