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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人生读档 ...

  •   此时大地的颜色,如同楼宇之间跳动的烈焰一般鲜艳。
      废墟疾病灾祸死亡,遍布于星球咆哮而来的黑色骸骨——一夜之间,这个世界失去了未来,这个星球接下来的历史已经不再有人类参与的余地。留下来的是亡灵,还有已经不能划入人类范畴的生物——
      闭上眼睛之前,吉娜可询问自己。
      假如现在在这里的不是自己,会不会一切就还有转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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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会加油的。”岸波白野如此作出承诺,带着她即使迫近终局也一如既往高傲的规格外从者走出了被保护的旧校舍,前往樱树中Mooncell的中枢进行最后决战。
      “加油、吗……这才真的是诡异啊。不就是单纯的精神论吗?不过……这告别还真有小白同学的风格。永别了,和我一样平凡的人。我所遗忘掉的平凡人……谢谢你。既然这样的你也能依照主角的路线坚持走下去的话,那么身为普通人的吉娜可,应该也能做出普通人的英雄举动吧——”
      等到岸波白野离开,一直盯着游戏手柄的吉娜可才抬起头,蜜色的眼睛里头一次露出的不是恐惧或阴霾,而是类似于下定决心的情绪。
      那是现在身处Mooncell的“吉娜可”不会流露出的眼神。
      此时支配这个身体的灵子资料,也的确暂时换成了另一个——来自未来、对于此时的Mooncell来说,堪比“潜在病毒”的吉娜可•卡里吉利。
      而她来到此处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她要用自己的灵魂来换取一个改变。那个从者的宝具,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作用于灵魂的事物,所以,与现在的自己同时拥有这个宝具的吉娜可,可以选择把自己的未来还给这个从者。虽然说在施与的英雄眼里,他与她的性命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但是作为一个小人物的吉娜可,对于生存价值还是只能得出她肤浅的理论。
      如果能活,她当然会努力活下去,毕竟身上负担了这个英雄所施与的期望与责任,但是当她失去了未来的时候,还是遵照她心里的人类价值论,把那份希望还给在她看来最为光辉的从者吧。
      而且如果是这个人能存在到最后的话——或许,她所知道的未来就会有所改变。
      来自未来的吉娜可正是清楚地明白自己将会迈向何等终焉,才会不愿活在日复一日询问自己如果这个时候活下来的是那个人的假设里。因此,她作出了她一辈子最任性妄为、也是耗尽她所有勇气的决定——利用未来已经发展到极致的科学,将自己的灵魂化作灵子,强行投入这个不属于她的时间点。
      在终局来临之时,因为所有资源已经用来供给岸波白野,所以吉娜可也没有看到迦尔纳的表情。
      ……哈,真遗憾啊,那个家伙的脸色应该会很有趣才是。
      宝具被还给从者的瞬间,虚拟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电子乱流,身为平行时空的灵子,吉娜可【未来】在离开现在的身体的时候就被判定成依附网络的亡灵,她是扰乱世界线的病毒,在顷刻间就被乱流不知席卷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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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病毒,命运注定应该是被驱除,被损坏,被消灭,来自未来的吉娜可•卡里吉利的资料和情报几乎是在瞬间就要被抹消。事实上,管控着虚拟世界的Mooncell也的确是这么执行的。
      然而,在漆黑的灵子风暴合拢并将入侵的资料完全绞碎之前,金色的光芒亦不容置疑的姿态,高调地闯入了这一片区域。
      “愚蠢之物!以死来领受阻挡道路的不敬之罪吧!”金色的王者随手挥出了难以计数的宝具,孕育着未来所有兵器原型的武器毫不留情地撕裂了面前黑色的灵子,对吉娜可•卡里吉利可谓致命的威胁,在这位人类最古的英雄王眼里,大约和在狂吠的败犬并无区别,除了烦心,并没什么值得一提。
      然后那双猩红的蛇瞳,注意到了被裹挟在碎片当中的,凌乱的人类资料——虽然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但是意外的是居然还残存着挣扎的意识——
      “——。临死之时,倒是给本王上演了一出意外的好戏,看来你也不仅仅只是一团只会占据内存的垃圾啊,吉娜可•卡里吉利。”
      在一片黑暗之中,代表着人类历史观测者的英雄王,露出一如往常轻蔑的笑容,屈尊吐出了他一直不放在眼里的移动肉块的名字。
      “那么——就给你一个机会。”
      耀眼的白光,在这片黑暗的区域扩散开来——随之而来的是——
      面对质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岸波白野,悠哉地坐在椅子上的吉尔伽美什给出了破坏规则来到月之表侧的答案。
      “不过说起来,通过界限的时候好像感觉到令人不适的肉块在和本王争抢内存,所以随手就把那家伙的资料切成碎块随手丢掉了。哼——后来好像还有个杂种追随肉块跑了呢。”
      听到此等任性言论的岸波白野面无表情。
      她的,规格外,可以被称作意外性第一的英雄王大人,一定又做了非常任性、对,非常任性的事情吧?!而且被称作肉块的人,在月之背侧,岸波白野能对上号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拜托了,吉娜可•卡里吉利,请你好好的活下来,真的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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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混沌,波动,像是世界已经在此停滞,又像是世界在不断运行。到哪里才会停下来呢?到哪里才会有尽头呢?就好像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在黑暗里仿佛连人格都要被溶解——首先感觉不到的是视力,其次是嗅觉,再然后连四肢仿佛也不再属于自己——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连续说五次。”
      “但是,溢满时刻要破却。”
      然后,吉娜可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在黑暗中由于自我保护而出现的幻听吗?但是即使是幻听也保证了“吉娜可•卡里吉利”这个人没有被黑暗吞噬,她的人格因此得到了拯救。
      所以哪怕是幻听也好,吉娜可竖起耳朵继续仔细辨别起了声音的来源。
      “宣告——”
      “汝之身托吾麾下;吾之命运附汝剑上。”
      念白中的语句似乎有些熟悉,那声音并没有因为吉娜可的专注而消散于无形,反而更进一步越发清晰起来。
      “响应圣杯之召唤,遵从这意志、道理者,回应我!”
      “吾乃成就世间一切善行者,吾乃集世间万恶之总成者——”
      这这这这分明是召唤英灵的声音?!不不行的,吉娜可不能再扯进这么危险的事情——!理智上在叫嚣着赶快把才刚刚恢复的五感全部关闭,废柴就应该有废柴的样子啊,缩进壳里面对于吉娜可来说不就是最安全的吗?!
      但是好像又有不止一个人那么说过——“吉娜可•卡里吉利,人的性格各异,虽然也不必一直怀抱希望,偶尔带点悲观主义也行,无论是谁都会有迷惘、烦恼、想依靠别人的时候。但是,希望你永远不要那么自卑,将自己看得一文不值。”
      对自己都那么敷衍的人,绝对是无药可救的存在。
      那么,吉娜可•卡里吉利的真实想法是——?
      “缠绕三大言灵之七天 。”
      “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天平的守护者!”
      咒文已经念到最末,吉娜可忽然抬起头,强行拖动仿佛已经不存在的残破四肢,用狼狈的翻滚姿态,扑向那片金色的光芒。
      虽然记忆仿佛被黑暗消融了大半,但是她的确还记得有重要的人对她说过——“你要活下去,Master。一定会有某个人,在等着独一无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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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喵——?!”
      吉娜可•卡里吉利以一个倒栽葱的姿势跌出了那团耀眼的光芒。
      脸着地的同时,可以确定她总算回到了现实世界,所以就算现在鼻子痛得不得了,吉娜可•卡里吉利也没有埋怨的意思。
      啊,大地原来是这么可爱的事物啊,让这个拥抱再来的久一点好了——甚至,她还生出了平时绝对不会冒出来的愚蠢想法。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个想法真的有够愚蠢的了。
      “啊,是和余一起被召唤过来的吗?”吉娜可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揪住提了起来,然后她听见把她提起来的人用粗旷的声音认真感慨了一声,“呜呼,这种份量在余认知的女性里面还真算是少见啊!”
      ——够了吧?!为什么每个人见到她都要戳她的体重梗?!这个陌生人就算了,记得当初那个——诶,那个谁也嘲讽过她的体重来着?
      吉娜可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感觉自己的记忆,残缺很多东西呢?
      “嗯?不挣扎了吗?”
      “谁谁谁谁不挣扎了啊?!”脸颊被并不轻柔地戳了几下,吉娜可终于想起来自己还被不知道什么人提在手里,因此再次像溺水的猫咪一样奋力挣扎起来,“放我下来!你是绑架犯还是诱拐犯吉娜可这种Neet是没有绑架价值的——!”
      “谁是绑架犯或者诱拐犯啊?!你自己不也知道你没有这种被绑架的价值吗?!”直到对方出声,吉娜可才发现其实面前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也不怪吉娜可之前没看到这个绿衣服的男孩子,因为以吉娜可被提起来的这个角度,去注意那样娇小的男孩子实在是太难了。
      ……没错,娇小。
      吉娜可被人放到地上的时候才发觉这个男孩其实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是——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单手就能把她提起来的大汉一眼——刚才她接触地面的时候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还多亏这个人随手提了她一把,跟这个高大的男人作对比,她和这个男孩子都只是小小的一团罢了。
      “嗯,那么这样你就不害怕了吧小姑娘?那么余再问一遍,你是和余一起被召唤出来的Servent吗?”
      “咦?咦?Servent?”虽然还不能理清面前的情况,但是潜意识已经先于理智做出了回应,“才、才不可能吧?!吉娜可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那你是Master吗?”绿衣服的小个子男孩却立刻发难,他用戒备的眼神看着吉娜可,“我看到了,你的手上可是有着完整的咒印呢!”
      “面对年长的女性小鬼你能不能稍微有点礼貌啊——!”吉娜可冷笑着炸起了毛,“不管是咒令也好还是圣杯也好吉娜可完全都不想扯上关系——嗯,嗯?我怎么会知道咒令还有圣杯这些知识的……”
      谈话进行到这个程度,虽然小个子男孩还对吉娜可抱有怀疑,但是一直站在一边一言不发看两人互动的大汉已经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好了小Master哟,这个小姑娘大概是忘掉了很多东西呢,而且——你看不出来吗,这个小姑娘作为你们口中的魔术师,资质真的差得可以。”
      然后绿色的小个子在仔细观察了吉娜可一番之后,露出了不知道该怜悯,还是该装作不知道才好的窘迫表情:“的确……不过你身上所带的魔力,感觉很奇怪……”
      ……这样得到的信任,真的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什么叫她资质差得可以?!作为“灵子黑客”的话,吉娜可勉强也是有一技之长——嗯,等一下,“灵子黑客”又是什么?!
      一时语塞,吉娜可也想不到如何反驳两个人的废柴理论,的确,她本身真的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类女性……可是总觉得,总觉得,她应该也曾遇到过什么很值得夸耀的奇迹……
      ——是个很珍惜的词汇……但是,想不起来。
      吉娜可,在穿越那片几乎要融化灵魂的黑暗时,好像的确丢失了,相当多的东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人生读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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