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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误解惹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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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向桑麻杜曲,要短衣匹马,移住南山?看风流慷慨,谈笑过残年。
汉开边、功名万里,甚当时、健者也曾闲。纱窗外、斜风细雨,一阵轻寒。
素瑶转身看了看,脸上勾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跑去哪儿啊?秦远,把他给我押回军营,赏他五十军棍,明日在众人面前执行!”
“是,将军!”秦远应声,押着人离开。
云生皱着眉头,等人群散尽,一把拉起素瑶的手,“跟我走!”
素瑶被他扯的一阵踉跄:“哎哎哎,你干嘛,你放手啊……”素瑶挣脱不开,手有一瞬间脱力,肩头处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咬牙转头吩咐,“阿珩阿翎,跟着那个哥哥先回家!”
“阿姐……”
阿翎想跟过去,却被桑莫拉住:“两位,桑莫先送你们回素府吧!”
云生扯着素瑶走到一处僻静处,手一甩开,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你有没有脑子,竟然放那些新兵出兵营进城骚扰百姓?要是他们伤了百姓,闹了事怎么办?他们都是新兵,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半点军纪可言,你就放任他们这样随意乱跑,要是跑了那么一两个,事情传了出去,你怎么对朝廷交代?”
素瑶被骂的气冲脑门,“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云生,你别以为你是我爹娘的得意门生我就要对你恭恭敬敬,我叫你一声师兄是敬你,你别以为你就可以管我,可以随意教训我,是,我是放了他们出来,但我做每件事都有我的道理,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我的用意,你还是去管好你宫学的弟子吧,省的那天冒犯了皇上,牵连到你!”
“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我也带过兵,我怎么没你这么多事啊?像你这种没人管教性子,你迟早会害了素家!”云生气急口不择言。
素瑶立马怒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害了素家,我怎么害了素家,我怎么就没人管教了?我素瑶从小到大做事都讲道理,连我爹都没这么骂过我,你算什么!”说完转身就跑。
云生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有些后悔刚刚说的话,却拉不下面子去跟素瑶道歉,一眨眼,素瑶就没了踪影。
云生怕她出了什么事,连忙朝着她跑的方向追了几步,却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素瑶越想越委屈,心里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抽泣了两声,抬眼看到一个酒楼,进去随意的找了个位置,让小二上了几瓶酒,边喝边骂:“可恶,混蛋,你算哪根葱啊,你凭什么这么骂我……”
心里更是难过,一口气灌了一壶酒,“混蛋!”抬手抹了把眼泪,“你凭什么这么骂我……呜呜呜……”
“别哭了!”一个男声插进来。
泪眼朦胧中,素瑶看到了眼前的一块白色锦帕,伸手拂开:“走开,别打扰我喝酒!”
陵王坐到她对面,“我不打扰你,我就是想让你别哭了,你这样会呛到的!”
“关你什么事!”素瑶还是不领情,抬手灌了口酒,嘴里还念念叨叨的骂着:“你们都不是好人,就知道教训我,就知道瞧不起我!”
“我可不敢瞧不起你,不过看你这么伤心,是谁欺负你了,我帮你出气去!”陵王再次插嘴。
素瑶总算正眼看他,“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别啊,素姑娘,我们在宫门口见过的,上次皇上大婚的时候!”陵王循循善诱。
素瑶歪着头想了一下,“宫门,哦,陵王爷,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从楼上下来看到你一个人哭的这么……梨花带雨,我来安慰你一下!”说着坐到素瑶身边,咸猪手就搭上了她的肩。
素瑶手肘一撞:“你少占我便宜!”
“好好好,喝酒嘛,自然要喝好酒了,小二!”陵王揉着被撞疼的胸口。
“来了,王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把你们店里珍藏的西域葡萄酒拿上来!”
“是!”
“素姑娘,今日咱俩就不醉不归好不好?”陵王嬉皮笑脸的看着素瑶说道。
素瑶只是沉着脸,一口喝干陵王刚斟下的葡萄酒,“好!好酒,看在这酒的份上,本姑娘今天就和你不醉不归!”
“好,来,喝!”陵王再次倒满。
不消半个时辰,两人已经醉倒在桌上,素瑶摆着手:“不行了不行了,我喝不下了!”
“额……我也不……不行了……”陵王说完,傻笑:“今天真是痛快,痛快!没想到……你的酒量这么好!”
素瑶也是笑:“在漠北,哪天不得喝个小半坛,不喝就得冻死!”
陵王听了有些心疼:“素姑娘,不,我叫你阿瑶吧!”
“不行,阿瑶是相熟的人才这么叫的,我跟你又不熟!”
“怎么不熟了?咱俩都坐在一起喝酒了!”陵王反驳。
素瑶一想,“好像也有道理,随便你了!”
陵王听了立刻谄笑:“阿瑶,阿瑶,你的名字真好听,叫起来真顺口!”
素瑶苦笑了一声,“连你都夸我了,只有那个混蛋,头一次见面就跟我不对盘,不是打架就是骂架!今天还骂我骂的那么难听……”说着又要哭起来。
陵王手忙脚乱的哄他:“好了好了,是谁啊,是那个混蛋敢欺负我妹子?我这就跟他算账去!”边说边撸起袖子,一副要跟人干架去的样子。
素瑶一把将他拉回来,“行了你,他武功那么好,指不定你去是被他打一顿!”
“什么,到底是谁?”陵王听了更是不服气。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眼睛长脑袋顶上的云生吗,那个混蛋,混蛋,他不是人,去死啊!”素瑶破口大骂。
陵王听了,帮着她骂:“原来是这个不是东西的东西啊,没错,云生就是个人渣,不是人,猪狗不如……”
“你才猪狗不如,你才不是人,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素瑶骂着骂着,连陵王也一起骂了进去。
陵王颇有些无辜,“你骂我干什么?我这不是帮你骂他呢吗?要不这样吧!”陵王凑到素瑶跟前:“你嫁给我,这样他就不敢在欺负你了,你说这是不是个好办法啊?哈哈哈……”
素瑶抬手就给他一拳:“鬼才嫁给你!你还说你不占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
“哎呦、哎呦,我不敢了,不敢了!”陵王连连求饶。
素瑶这才罢手,“哼,看在你今天陪我喝酒的份上,饶了你!”
回到府里时,天色已经全黑了,一辆马车静静的停在街口,看着素瑶进了府,才慢慢的驶离。
几日后,云生请得旨意,带着宫学里的男弟子们来到半月谷的兵营里,体验士兵的生活和训练。
马车一停下,立刻就有人上前牵马,秦远带着几人迎出来:“云大人,你们来了,小的接到大将军的命令,接待您和各位公子,请吧!”
云生点头:“辛苦秦副将了!”转头看了眼身后的学生,“大家都听好了,兵营不是寻常的地方,到了里面,大家都要听我和这位秦副将的话,不要乱跑,小心伤了自己或者惊了马,兵营比邻禁苑,不要一个人行动,小心迷路!”
“谨遵少傅教诲!”学生们都低头答应。
云生这才满意,跟着秦副将带着大家进了兵营。
过了几个哨塔,就看到了广阔的练兵场,场上的士兵正在训练,呼声震天,气势如虹,看的学生们都连连惊叹。
秦远上前介绍:“各位公子,这就是练兵场了,这些都是一个月前招进来的新兵,有一批已经被挑进了精兵里去前面的训练场了,现在他们练的,是最简单的攻和守,这些都是步兵最基本的训练。”
“那精兵是怎么训练的呢?”站在前面的学生问道。
“精兵训练啊,在前面呢,各位请跟我来!”秦副将说着,在前面带路,走过两道高台才到达精兵的训练场,这里的人比起之前的少了很多,但动作都比前面的要整齐很多,训练的方式也不尽相同。
“各位公子,这个就是我们精兵的训练营了,能够进入这里的,都是要经过素将军亲自挑选,不仅武功要好,还要有胆识,有技巧,你们看!”
秦远指着不远处在联系射箭的,“箭要射的又远又准才有用,精兵里的士兵,每一个都能够精准无误的射中三百步外的一颗鸡蛋,还有那边的,力大无穷的人不少,但要做一个灵活的胖子可不容易。
在同漠北的胡兵交手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用拐马腿这一招,马腿一旦被搭上,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没用,马蹄被斩断,整个人都会被带下马,然后被一刀或者乱刀砍死,这种东西在混战中往往防不胜防,所以我们就按照他们的打法依葫芦画瓢,也给他们的骑兵来个拐马腿,素将军说这个叫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我听说,素将军带了一支战无不胜的骑兵,我们能看看吗?”
“是啊是啊,听说素将军带着他们打了十几场战争,每场都大获全胜!”
“这个……”秦远有些为难。
一言不发的云生也知道其中的原由,“好了,这支骑兵我听说并不在这里,而是留守边境,你们看不到了!”
“这样啊,真是遗憾啊!”
“好了,大家去营地里休息休息吧,接下来有一个时辰的活动时间,你们可以在营地里随意活动,但不可随意翻看或是损毁这里的物品,更不许随意打扰将士们的操练!都清楚了吗?”“是,少傅!”众人散开。
云生看向身边的秦远:“秦副将,你们素将军呢?”
“这,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在自己的帐中,也许是在驯马场,我虽然是将军的副将,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在她身边的,哦,还有一个地方,她也许是在学堂,听夫子讲课去了!”
“学堂?在这里?”云生意外的看向秦远。
秦远点头:“是啊,这个学堂是素大将军创办的,专门给从小就在军营中的孩子讲课,这些孩子有的父母都为国捐躯了,有的是我们在匈奴刀下救下的孤儿,我们小将军和我从小都是在这学堂中读书,现在宫学的梁夫子,以前就是我们学堂的夫子呢。”说着带着云生往学堂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听见稚嫩的声音,“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云生看到一间茅屋里,坐着大约十多个小孩,个个都认真的听着夫子在上面讲着,最后面一抹纤瘦的身影最引人注目。
秦副将远远的指着:“大人您瞧,那不就是将军吗?”
云生看着素瑶的背影,“她每天都会来这里吗?”
“也不一定,不过将军只要是心情不好,就会一个人躲到这里,跟这些小孩子玩玩闹闹的,心情也就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