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昔红颜美少年-鼠猫》一颗白豆子

19、第四章 落水鼠

　　白五爷难得的惆怅，在屋顶睡着到天将亮，正碰见几个抬着大箱子行迹鬼祟的人。
　　此时街上还没有什么人，街边的店家也只是闭门各自准备忙碌着，那几个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街上，若不是五爷此时就在屋顶，一睡刚醒，或许真不会有人在意。
　　白玉堂一路远远跟着，看不清人，只是觉得那几个人的衣着有些眼熟，等跟至虹桥的码头，才终于想起来，开封府码头装运夫大多都是这样一身。
　　无法从衣着上看出门道，就连运货的那艘船也不过是极其普通的一艘商船罢了。
　　“诶呀，是不是老五你太多疑了，也许就只是普通人家运货而已。”徐三爷喝了手里的热茶道。
　　白玉堂摇摇头，道：“我乔装混在人群里到那船上探过。“
　　“可是找见了那箱子东西？”
　　白玉堂又摇了摇头，“那是个外运布匹的船，可我见着那几个人抬东西的模样分明是要更重一些，倒是像……”
　　“像什么？”
　　“银子！”白玉堂想了想当时那几个人的步态，那一箱子如果装满了银子倒是可以正符合情况。
　　“然后呢？”
　　白玉堂耸了耸肩，道：“箱子没找到，那几个人也不知去向，商船也没什么特殊标记，没线索了。”
　　“我说老五，定是你太多疑了，哪有那么多事就正好让你碰见。”
　　白玉堂没说话，其他人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到底和最近的这些事情有没有关系，倒是左右忙完了展昭和丁月华的婚事，留到最后的这批人也是该散就散了。
　　最后丁家昆仲和四鼠都要告辞的时候，白玉堂还是留了下来，说是要等展昭的酒，只可惜众人走后第二天，开封府就下起雨来。

　　一连数十天阴雨不断，浇熄了整个汴梁城的好心情，城中多处河道隐有水患，皇上派了守城军严守各处河道，包大人整天往宫中商议河道治理的问题，可再好的治理手段也难减燃眉之急，河水不断上升，终于摧垮了一部分民房住宅。
　　好在是公孙一早有所准备，及早带着开封府一众疏散了附近的百姓。

　　展昭一手带上斗笠，看了看眼前依旧华衣锦缎的白玉堂，面露难色道：“白兄，你还是……”
　　“去去去，别说什么是你开封府的事。”白玉堂抢道，“五爷帮的是开封城的百姓又不是你。”说着随手提了龙鳞就往面前的回廊走。
　　多天的雨水使得开封府附近各处河道频频决堤，今早惠民河道出现缺口，河水越过水线，包大人和公孙先生接到消息配合着守城军疏散百姓，一面想办法缓解水情。
　　看着白玉堂的背影，展昭叹了口气，白玉堂留下来本是为了一顿好酒，却又碰上水患一直耽搁至今。入了秋的天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展昭紧了紧领口，又拿了顶斗笠追过去，趁白玉堂还未出回廊，一把扣在对方头上。
　　白玉堂正了正头上的斗笠，笑着看看好似不太愉快的展昭，乐呵呵的先一步跨马往河道缺口处去。

　　河道一带居民几乎疏散晚了，包大人带着众人又是安抚百姓又是想办法加固河堤，往日黑黝黝的脸上竟有了些许惨色，就连丁月华这新入门的媳妇儿也是有模有样的跟着公孙先生救治起伤患来，因此此时还算有序。

　　“大人。”展白二人到近前，包拯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白玉堂道：“包大人，现在可是有所缓解？”
　　包拯摇摇头道：“河道两边的百姓已然安排妥当，只是，这雨不停河水不断上涨，再这样下去怕是更危险。”
　　白玉堂皱皱眉道：“汴京地势本就特殊，皇上应该更注意这些才是！”
　　“哎，白少侠有所不知，开封府的水患不是这一次了，太宗皇帝开始就很注重水患的治理，当今圣上体恤民情更是尤甚，只可惜，此次惠民河的水患主要还是在抢占河道修筑私人院所加上连天大雨，下游河道淤积所致，如今……”包拯无奈道。
　　“大人已经向皇上亲了口谕，拆除抢占河道的院落，只可惜河道淤积却是来不及清理了。”展昭补充道。
　　白玉堂看了看高出地面一丈多的堤坝，一跃而上，汴梁城内百姓居所竟如同在幽谷之中，水子监贪污河道治理的款项，将原本用来疏通河道河床的钱缩减大半，剩下小部分只做了些表面功夫，不断加高的堤坝本就是汴梁城最大的隐患，想着他环视一周，最终将目光锁定了城外东南角下游的一处低洼。

　　“若是炸开一处，引水到那处低洼，或可解此次之忧。”公孙策若有所思的说道，展昭往东南看去，白玉堂展昭堤坝上的动作尽入他眼中，白玉堂深谙地理阵法，想是和公孙先生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是东南一角炸开，必然会影响沿河，可此刻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包拯看着在雨里坚守了一上午的守城士兵们说道，“只能扛了。”
　　白玉堂走回来，道：“如果这边安排好，也未必就会有什么大问题，只要挨过了那一下大冲击，水很快就会从东南的缺口流出。”
　　展昭点了点头，道：“白兄深谙此道，不如……”
　　“臭猫，炸个口子罢了，不需要什么大道理。”
　　“白兄……”
　　“展昭，你轻功好，往返自然快，白爷虽不会水，可好说也是陷空岛长大，守着条松江，总比你这旱猫强。”白玉堂又抢道，展昭本还想说些什么，看了看白玉堂最终转头抱拳道：“大人，此事交给我，您和先生带着人退到安全的地方。”
　　“你们两个小心。”

　　展昭心里清楚，炸河道其实是个没有什么危险的技术活，反而是留在这里会有些危险，有些担忧道：“白兄还请小心。”
　　“自然。”

　　陷空岛本就在松江边上，这种防水加固河道的事情他没少做过，此时帮衬着守城将士也是井井有条，可白玉堂很清楚，关键还要等炸开河道的那一下，河水震动必会有更多地方决堤。

　　果然，纵使众人已经做好准备，几声震动，原本就要溢出堤坝的河水受到震动一下子冲垮堤防，堵缺口的速度远远跟不上水流的速度。
　　“小心！”白玉堂快速拉过身边将要被冲到的士兵，又堵上几个袋子，水势渐渐小下去，展昭成功了，众人正要放松，一处堤坝却突然裂开，瞬息间几个人就要被带入河中，白玉堂一手拽了一把，另一手拿刀正要挑起粮食袋堵住缺口，猛然脚下一滑被带入河道。

　　水势太快，周边人根本来不及拽住白玉堂。眼看着自己被带入河道，缺口处又有几人要落水，情急之下龙鳞刀扎在岸边，一手挑起两个粮食袋堵住缺口，只是缺口刚堵上刀就从岸边被冲开，此时他再也无力稳住身形，顺着水流很快不见了身影。

　　“白少侠！”大家看着白玉堂的情况着急，水势见减就有几个人想要下去救人，正赶上展昭回来，就听道：“白少侠被水冲入河道了。”
　　来不及思考，展昭扭头就往下游跑，没几步就口哨唤来龙鳞和龙阙。
　　白玉堂顺着河水往下，一身的功夫总算是让他稳稳的在水里，等过了弯道处才用龙鳞重新卡在一处较为松软的岸边，便脱了力，再无力上岸。
　　他倒是也没太着急，只是抱着自家刀，贴着河道，果然没多久就听到马蹄声，笑了笑抬头就看到龙鳞的大白脑袋蹭过来，白玉堂用头轻轻磕了磕龙鳞伸过来的头以示安慰，随即一笑道：“猫儿，挺及时啊。”

　　展昭没理白玉堂，只是将他拉上岸，打量了一圈儿，只见他斗笠也不知何时不见了，水将人湿了个透彻，头发贴在脸上，白衣上尽是污点，下摆撩了别在腰间，双袖的腕带解开拉至肘间，入秋的河水冻得他嘴唇发紫，可本应是狼狈至极却丝毫不减他的潇洒倜傥。
　　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白少侠守着条松江？”

　　白玉堂看着展昭略带讽刺的表情，这会儿是栽了，也没回话，暗自运气，想着这天还真是冷。
　　“你别瞎运气，坚持一会儿。”说着上了马，想了想还是将白玉堂拉上自己的马，省的白大侠从马上掉下来。
　　白玉堂笑笑，没再较真，然而他却是冷得厉害，先前在水里他用内力平衡体温，消耗太大，此时确实有些吃不消，便道：“臭猫，白爷睡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