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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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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姗姗说看到杨蔓的日记后,发现自己的好朋友喜欢自己的未婚夫一时气愤,所以才会无视她。其实,她心里一直挺后悔的。
杨蔓告诉赵珊珊:“当时年纪还小,我其实也算不上喜欢,只是少女的萌动罢了。当时你没和其他人一样针对我,我其实挺感激你的。”
赵珊珊对着杨蔓笑了,杨蔓也笑着看着赵珊珊。
话说开了,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当初要好的时候。
在一次选干部的时候,杨蔓被选为了生产线组长,长了工资,还换了单人宿舍,这在工人中可是难得的事情,一般只有夫妻双职工才会分一间宿舍。对此,厂里的同事们都很羡慕她。
很快的,她有了朋友,大家经常一起聚在她的宿舍里打毛线,做鞋垫。有时还打听一下她和赵珊珊的关系,当听到她们是老乡,还是高中同学时,都很羡慕她。
在赵珊珊的影响下,杨蔓也开始时髦起来了,以前不舍得买的化妆品、大衣也开始置办起来了。有时,赵珊珊也会送她一些高档的化妆品,名牌的的大衣、鞋子之类的。在她的影响下,杨蔓已经变成一个时髦的女郎了,厂里也有男同事开始追求她了。
这一切改变都是由赵珊珊带来的,杨蔓对她很是感激。她用自己积攒的工资,在商场里给赵珊珊买了一个高档的进口皮包。
赵珊珊很是感动,她问杨蔓要不要和她一起参加她姑妈家表姐的生日会。她姑妈家是做电子类生意的,专给帝都各大商场供货,家里很有钱。去的也都是年轻人,大多都是本地的,家里都是有钱有势的,能认识一两个也没坏处,或者就当是去见识一下也好。
杨蔓想了想,自己的朋友也就是厂里的那几个,也都没什么钱,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去比较高档的地方,而且反正是免费的,不去白不去,也就去了。
小时候是有歌舞厅,然后有夜总会,似乎近几年才兴起“会所”这种称呼。听说是比较高档的的地方,要有会员卡才能进的。可以吃饭、唱歌、跳舞,据说吃饭的时候,还有人在旁边弹钢琴,或者拉小提琴伴奏。
这是她第一次进到会所这种地方,走出校门以后,面对的就是生活。像她这样的人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走进这样的地方。
音乐声震得人耳鼓咚咚的跳,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男男女女们随着震天的音乐声摇头摆臀,张牙舞爪的扭动着腰肢,挥洒着激情和汗水。感官的刺激、环境的混乱,让杨蔓心里有点胆怯。
她没有去跳舞,而是和赵姗姗一起坐在吧台边观看。她拿起一杯鸡尾酒,对于这种五颜六色的酒,她觉得很新奇,想试一下。如果不是有人请客的话,她即使来了也不会点的,真的很贵,快抵得上她一星期的生活费了。
她小口的抿着,觉得挺好喝的。一会儿就觉得头晕晕的了。跟赵姗姗说了一声,她去了卫生间。在过道的尽头,就是卫生间。里面黑乎乎的,她去摸开关,不知道被谁拉了进去,,那人把她按在墙上,唔着她的嘴,撩起了她的裙子……
她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卫生间的地上,那人已经不见了。赵姗姗焦急的喊她“杨蔓,醒醒,你怎么坐地上?杨蔓,醒醒…..”。
她抱着赵姗姗大哭,赵姗姗安慰着她“别哭,不会有人知道的,我送你回去”。
“表姐她们如果问起,我就说你不舒服。快收拾一下,别让人看到了。”
杨蔓点点头,起来洗了把脸,整理好后,被赵姗姗扶着从后门溜出去打车回了宿舍。
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就一个人偷偷去了医院......但不知怎的,未婚先孕的消息还是被人知道了,厂里炸开了锅,厂里工会领导当众批判她“败坏厂里纪律”。
随后,她就被辞退了。事后,赵姗姗到处帮她找工作,可是风声到底传了出去,连续几个厂家都不收。她只好回乡了,走的时候赵姗姗把给她买包的钱还给了她,又多给了她一百块作路费。
回乡后她结婚了,是邻居介绍的,对方在鞋厂上班,人勤快又孝顺。媒人说对方对她很中意,不介意她家中没人了,很快她们就结了婚,但是当他在发现她已经破身了以后,立刻就要跟她离婚。她是破鞋的事开始传的沸沸扬扬。
新找的工厂又把她辞退了,邻居们见到她也都躲着走......
此后,她还结过一次婚,对方大她十多岁,还带着一个孩子。看起来人很憨厚,只是等结婚后她才发现,丈夫爱喝酒,而且一喝酒就打老婆,听说以前的老婆就是被他给打跑的。
即使是这样,杨蔓也没有离婚,她觉得只要有个家就好了。
再次见到赵姗姗,已经是时隔二十多年后了。
她看起来就过的很好,穿着套装,烫着红色的卷发。她告诉杨蔓她嫁给了岳宇阳,岳宇阳现在是省厅办公室的科长,明年很有可能升主任。她说这次回来打算把老同学都请过来,准备开个同学会。
杨蔓觉得自己是羡慕的,羡慕她的幸福。见她没有邀请的意思,杨蔓也就笑着说声恭喜。
赵姗姗走后,她又被丈夫给打了一顿,逼着她去参加同学会,可她根本不知道地址,也没有问赵姗姗联系方式。她丈夫不信,下手更重。就这样,第二天她没有起来......
她最遗憾的有两件事。经历的多了,也想的多了。她不傻,她想问问当初她怀孕的事是不是赵姗姗传出去的?为什么?还有就是结婚以后,她已经很少去给李奶奶和葛大爷扫墓了......
“蔓蔓,蔓蔓,蔓蔓。”有人在摇晃着她,太素睁开了眼睛,面前一个穿着短旗袍外卦、黑裙子,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怜爱地看着她。
“蔓蔓,是不是做噩梦了?别怕,李奶奶在这儿呢”说着手朝她脸上伸来。
太素反射性的躲开,却顿住了动作,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是谁的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了被子上,消失不见?恰有一滴落在了手心里。晶莹剔透,仿佛发出了微光,又倏地消失了。
太素盯着消失的眼泪,甚至未注意到老妇人的的动作,那一双枯瘦的手在她脸上抹了抹,还把她的短发撩到了耳后。
“梦里都是假的,别怕啊,李奶奶给你蒸了蛋羹,快起来!洗洗脸吃饭,吃完了饭还要上学去呢。”说着,李奶奶把一件白色衬衣短袖、一条深蓝的裤子放在床边,又拿着几件衣服出去了,似乎是要拿去浆洗。
太素穿上了衣服,走到桌子前坐下。红框的圆镜子里便映出一张清秀的脸,女孩留着齐耳短发,眼睛虽不算大,但很有神。弯弯的眉毛如柳枝、秀气的鼻子小巧可爱、淡粉的嘴唇微微抿起,面容称不上很美,但五官组合在一起很耐看。
闭上眼睛,太素能清晰得看到体内纵横交错的一条条脉络线,一个白到极致发出金色光芒的光团正悬浮在中央,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在脉络线上,便自动游走起来。意随心动,光团旋转,微不可见的能量体渗入体内,被零星的光芒牵引着顺着脉络线游走,只是在中途就化为虚无。
太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霎那镜子里的女孩儿,眼睛波光流传,仿佛淬满了点点星光,只是在转瞬间,这种光芒就消失不见。
她对着镜子,轻轻说道:“我并不是你,我只是我,只是从现在开始,我成为了你”。
说完,她拿起梳子,仔细梳理起头发,动作优雅,举止说不出的好看,带着一种古到极致的韵味。
慢慢梳理着头发,脑中烦乱的思绪渐渐清晰。
“蔓蔓,吃早饭了”隔壁传来李奶奶的喊声。太素手一顿,放下了梳子,走出了这件屋子。外面是一个客厅,对门应该是李奶奶的住处。
客厅里,李奶奶已经摆好了饭菜。早饭是稀粥、馒头、几叠酱菜,一小碗蛋羹。
太素坐在小板凳上,蛋羹正摆在她面前。她用筷子把蛋羹划开两半,用调羹舀出来一半到空碗里,再添满粥,把剩下的蛋羹推到李奶奶面前,说“李奶奶,你也吃”。
“好,蔓蔓也吃”李奶奶笑眯眯地,心里很妥帖,总觉得蔓蔓吃饭的姿势很好看,比她早年做闺秀的时候也不差了。心里想着,都是自己教的好,等哪天了再督促蔓蔓学学绣花。
想起葛大爷,太素问道“爷爷呢?”
李奶奶慢条斯理地吃着饭,“老葛一早上山去了,我给他留了饭,热在锅里。你快吃,一会儿上学该迟到了”。
“嗯,知道了”虽是这样回答,太素还是和李奶奶同时放下筷子,把碗筷都收拾好后,出了客厅。李奶奶的院子打扫得很干净,树荫下放着简易的桌椅,院子里有一口井,角落的鸡圈里几只鸡咕咕的叫着,时而走动,时而扑棱扑棱翅膀。
吃完饭,太素没有直接就走,而是问李奶奶要了钥匙,先去了葛大爷那里,给杂物间的兔子们喂完了草,然后再去上的学。
李奶奶家是老式的小院子,有三间正房、一侧厨房和灶间。葛大爷家格局刚好是相反的,两家就隔着一堵墙。
葛大爷家靠墙的地方种有一棵树,应该有些年头了,枝繁叶茂的,树枝伸到了李奶奶的院子里,才形成了那一片树荫。李奶奶经常在那纳鞋垫,做些小孩的肚兜、虎头鞋之类的,寄放在城中心一家制衣店里卖。
杨蔓是葛大爷收养的,以前就住在葛大爷家里,从她考上高中以后,葛大爷就让她住李奶奶这边了。说是吃完早饭直接上学方便。
太素推测应该是葛大爷觉得杨蔓毕竟是女孩子,已经长大了,再一起住着不方便,毕竟不是亲生的,怕人说些不好的话。再有就是,葛大爷应该是喜欢李奶奶的,但是李奶奶不同意,她觉得年纪大了,懒得折腾了,这样吃着一个锅里的饭,分开住挺好的。
葛大爷把她放到李奶奶这里,就好像他们是普通的爷爷奶奶养着孙女一样,像是一家人。
早上七点多,路上行人来来往往,时而有一辆小货车开过,时而一辆拖拉机突突地驶过,也有大货车隆隆驶过,吓得行人立刻躲开。
路上各种交通工具来来往往,更多的是骑着自行车的人穿梭而过,停在路口等红绿灯的人很多,偶尔经过一辆小轿车,立刻让路人回头张望,引来一片崇敬羡慕的眼光。
高三开学已经一个多月了,天气刚过了立秋,早晚已经有些凉了,人们大都穿上了长袖。有穿着普通的,也有穿着时髦的,年轻一点的更是五花八门。各式的衣服,让太素有些眼花缭乱,也分辨不出哪种是时下主流的审美。
在太素看来,有些衣服真的很奇怪,比如说一个上身穿着印有“阳山县一中”字样的白色短袖,下身穿着破洞裤子的的少年,神情有些得意地骑着自行车经过。
太素注意到他,是因为他看了太素一眼,他的衣服和自己的一样,应该是一个学校的。不过他没说话,就这样驶过去了。看着他的背影,太素心想:可能越奇特的衣服,就越能成为主流吧!
果然,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