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素的现代生活》风君子妖妖

12、第十二章

　　下过几天小雨，天气骤然转凉。往常只早晚穿着的厚外套，现在已离不开身，更有怕冷的老年人早早在里面套上了棉马甲和保暖衣。

　　现在手工做的衣服已经很少有人在穿了，大都选择去市场上购买制衣厂里新出的流行款式。一方面是物美价廉，样子又时兴，另一面是做衣服太耗费时间不说，除了老人也没有人会做。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做出来的衣服样式单一，臃肿又难看，不符合现在的潮流。

　　阳山县虽然不是大城市，但各大商场和商店也能紧跟着潮流，从外地运来了现下大城市流行的款式，刚一入秋就早早地上了货，不多的数量更是让某些有渠道的人早早的抢到了名额。现在数量多了，大街上更是随处可见穿着大衣、紧身裤的人。

　　学校里，家庭富裕的同学早早的穿上了最新款，家庭条件稍差的也穿上了往年的款式。

　　太素穿的还是李奶奶新做的那件小方领的浅蓝色夹棉外套，在普遍穿着羊绒毛衣、大衣外套的同学中很是独树一帜。班里有的女同学看见了会说老土，但是多数还是觉得很好看，特别是太素领子上的猫咪头像和衣服上的绣花，大家都说很精致，还问在哪里有卖的。

　　对于女同学的衣服好不好看，男同学们并不关心，私下里讨论的最多的也只是哪个班的女同学长得漂亮。但是大家都发现“杨蔓”其实很特别，虽然长得不是年级里最漂亮的，但是有别班的同学路过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看她一眼。这不，又有一个男生盯着“杨蔓”看过去了，还差点跟迎面走来的人撞上。

　　坐在最后排靠窗口位置的两个男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周正也被吓了一跳，幸亏对面的女同学及时反应过来，不然就撞上了。

　　忍不住对那两个嘲笑的人翻了个白眼，周正有些气闷地回了教室。

　　刚好岳宇阳拿着自习课要做的试题卷发下来，看他面色有些难看，就走到他身边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就是刚才差点撞到个人。”周正仿似浑不在意。

　　“那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和他吵起来了？”岳宇阳问道。

　　“没有，就是被人给嘲笑了。”

　　“......。那你继续郁闷吧。”说完，岳宇阳也不管他，继续去发试卷了。

　　可能因为教室里不冷，岳宇阳没穿外套，露出了里面是深灰色的V领麻花纹毛衣和红格子衬衫的领子。从背后看过去，身高腿长又带着一丝文艺青年的气息，让不少去拿卷子的女同学偷偷瞟了好几眼。更有甚者主动上前跟他说话，有要求帮忙发卷子的，有假借问问题想多跟他说几句的。

　　周正盯着岳宇阳的背影观察了一会儿，又看看自己酷帅的皮衣机车外套，也默默地脱下了衣服，露出里面白色的高领毛衣。他盯着空白的卷子发起了呆......

　　高三是一个关键的时刻，特别是重点高中，一旦考上了大学就等于拿到了铁饭碗，将来不管去哪个省市都不会混得太差。所以学校虽然严令禁止早恋，但是由于家长们大多不支持也不反对的态度，同学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谈恋爱，但是只要相互之间不挑明了，还是可以以暧昧的同学关系相处着的。

　　周正的父亲虽然只是政府里的一个主任，还是副职，但是他和省教育厅的一个科员关系非常要好，大学的时候是住同一个宿舍。要不是拿着他的推荐信，以周正中考时的成绩也进不了一中。

　　周正现在的成绩不上不下，虽然不至于垫底，也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但是只要他再努力一把，他爸那位同学答应只要成绩过线了，到时候会给他争取一个特殊的指标。

　　周正以前并不着急，他觉得到考试前再努力一把就行了，但是现在看看岳宇阳，再想起那个在课间织毛线的女孩子，他觉得他想要改变一下。至少，在他每次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能够看到他，或者能和她打个招呼。

　　......

　　由于天气突然变冷，买手套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织的供不上卖的，葛大爷和李奶奶干脆凑了些钱，去批发市场进了一批手套、帽子、围巾之类的拿来卖。虽然利润微薄，但买的人多了，也还是笔不小的收入。

　　现在葛大爷也不去卖菜了，和李奶奶一起轮流照看着摊子。有时候也会骑着自行车到其他人流多的地方去卖，生意有了门路，他整个人都跟年轻了几岁一样充满了干劲儿。

　　李奶奶本来想用没织完的线给太素打一件毛衣，后来看到一个买手套的姑娘穿着粉色的毛衣，就专门去买了粉色的绒线。

　　太素看到后就把线拿过来说自己织，然后又去买了些深色的线，先给葛大爷织了一件暗蓝褐色细条纹的，又给李奶奶织了一件红色带钩花的，乐得李奶奶和葛大爷笑眯了眼。

　　现在李奶奶摆摊的时候就爱穿着这件红毛衣，每当有人夸她毛衣好看的时候，就自豪地说我孙女织的。现在左邻右舍都知道她孙女人长得好，孝顺又手巧。

　　葛大爷说最近晚上比较冷，怕下雨，让太素早点回家，所以今天还不到往常晚自习结束，太素就早早地走了。

　　“粉色的毛衣已经织了一部分，该配其它的线钩花了，或许再宽松一点，加两个口袋放零钱也不错。”太素一边走，一边天马行空地想着。

　　又想到“爷爷说过要带我去山上一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奶奶现在又给我做衣服了，得给他们也添两件才行。”......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拐弯处，直到传来说话的声音，太素才停住了脚步。

　　前面被挡住了路，大概有几十个人，两帮人马正在对峙。

　　左前方的那帮人年纪不大，穿着正常，身后不远处停着一片自行车。右前方的一帮人就穿着奇怪了些，花样也多，有在身上刺青的，有戴着耳环、链子的，也有穿着破洞裤子和金链子裤子的．．．．．．

　　只听两方人马在相互指着叫骂。
　　“嘿，李建剑，你们斧头帮是不是管过界了？管好你们学校里的就行了，学校外的事，少管！”一个黄头发，瘦高个，戴耳环的青年，斜视了对方一眼。

　　一个上身穿着灰色长袖线衫的青年，下身穿着牛仔裤的青年，左手插在口袋里，甩了下头发，说道：“谁准许你们收保护费了？你说说是谁准许的？你们有证吗？”

　　“什么证？”有人不自觉问了句。

　　“许可证。”李建剑一副不把对方看在眼里的样子，傲慢地说道。

　　“哈哈哈......”顿时穿着五花八门的那帮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发出一阵哄笑声。

　　瘦高个青年止住身后蠢蠢欲动的人群，深吸了一口烟，把烟头甩到地上，用脚蹭了蹭，说道：“可否给我马小帅一个面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动手也伤和气”。

　　叫李建剑的青年，拉过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生，说道：“可以，你们把他家医药费给出了，赔偿他家店里的损失，这事儿就算了”。

　　他这么一说，瘦高个青年这方的人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一口吐在地上，拿出了手臂长的棒子，骂道：“给脸不要脸，一群学生蛋子也学敢人建帮派”。

　　于是，他身后的人也有样学样，有人甚至抽出了一根铁棍的。

　　叫李建剑的青年说道：“你们可想清楚了，动了我们，你们也别想在地面儿上混”。说完对一个小个子少年耳语道：“一会儿一开打，你就跑，回去叫几个人，知道吗？”

　　小个子少年问：“咱们打不过？”

　　“打是打的过，但是他们有的人下手狠，肯定会有人受伤，你去叫几个人过来，一会儿帮忙送人去医院。就说是我说的，谁敢不来，二中他也别想混了。”他恶狠狠地说道。

　　说完，他拿出一根桌子腿，身后的人也跟着拿出了大小不一的棍子，还有擀面杖之类的，准备开打。

　　听了李建剑的话，黄毛青年明显有些犹豫，粗壮的青年说道 ：“怕个球？怕也不来道上混了！”

　　黄毛青年正要动作，看见一个女孩站在不远处路灯下，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外套，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的身上，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

　　顺着他的视线，两边人马都发现了太素。有人吹了一声口哨，调笑道：“哟，你们斧头帮是不是没人了？把女同学也拉过来帮忙了？”

　　李建剑道：“她不是我们这边的，只是路过的，我们挡了她的路了。让她先过，咱们再打”。

　　黄毛青年似是没有听见，他只是一直看着太素。突然说道：“既然你不是他们那边的，那就是友非敌了，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顿时，他身后的人群起了骚动，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李建剑愤怒地爆粗口：“艹，你耳朵聋啊？没听见我说话？”

　　“你们到底还打不打？”

　　太素这一问，两边的人马都安静了下来，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打，就都看向各自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