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过千千结》叶见浅

2、告白

　　第二章告白
　　夜幕降临，黑漆漆的夜空没有星辰，甚至连月亮的影子也很难瞧见。
　　同样是那张温暖柔软的双人床，今夜却觉得格外凉薄，同样是两个人睡在一起，心却离得好远，丝毫没有睡意。
　　余忆有点烦闷，大概是于白中午说的话，让他格外在意。背后那个人明明是我先看上的，就像自己千辛万苦地养出了一只肥鸭子，最后却被黄鼠狼叼走的感觉。
　　哎，我怎么能这么想呢？白毕竟是我的好朋友呢，他也是不知道我喜欢澄罢了。也怪我没告诉他，毕竟这种事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呢？而且澄这么优秀，喜欢的人多一点是应该的，可心里怎么还是有些郁闷呢，是我太小心眼了吗？
　　澄听着身侧的人唉声叹气的，只是留给他一个孤零零的背部，让他看不到余忆此刻脸上的表情，有点担心，“小鱼，你怎么了？”
　　余忆一惊，才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暴露了些许内心想法，语无伦次地掩饰道：“啊，我没事啊，我只不过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个，我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澄？”
　　“没有。”澄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人相对沉默。就像突然冷战了一样，余忆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就像是在失去什么东西似的。他突然想明明白白地告诉澄自己喜欢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不是每个人都是gay的。
　　余忆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从出柜那天离开了家门，他知道他不能再回去了。家中还有个弟弟，学习好，又懂事，是父母的心头肉。而且家里有多艰难他也知道，家里不能再养得起两个孩子了，出柜是个很好的理由离开，也是他不能让家里蒙羞的理由。
　　他听到父亲大声让他滚，他听到母亲抽噎着劝着父亲，他听到弟弟说自己恶心。但在他离开家的那一刻，余忆望向他们，他们的表情有点无奈又有点如释重负。余忆跪在门口，磕了三个响头，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那天下着细雨，渐渐地，雨越下越大，他一个人在雨中清醒了，痛过了，也释怀了。这样的结果不也很好吗？余忆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默默地打拼着。大学没有上完，找个工作并不容易，但是无论多么艰难，他都熬过来了。
　　他在那一夜之间突然就长大了，他不再是个孩纸了，他成了一个靠自己谋生的孤家寡人。那一夜，他想了很多，自说自话好久，眼泪也随着大雨淹没了。这些年来他尝尽人情冷暖，看遍世间丑态，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渐渐地，他成了这个残酷的社会中的一员。他适应了那些虚与委蛇，适应了合群，可是他自己内心却总是很复杂，明明坚定地决定不去做的事，现在却连眼都不眨就接受。他觉得自己变了，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唯一不变的是，他一直隐藏着自己是个同性恋的秘密。
　　隐瞒了同事，隐瞒了老板，隐瞒了老同学，也隐瞒着自己。目前为止也只有白知道这个秘密，因为白和自己一样，他觉得白很好，总是热情帮助他介绍男朋友，虽然他并不喜欢。
　　这些年来，白一直是自己最珍惜的朋友。白也把自己当朋友呢，去哪里都要带上自己，连泡男朋友的时候也要带上自己，说是怕自己寂寞。
　　余忆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久久不能自拔。冷冷的风从窗缝透进来，余忆抖了抖身子，用被子把自己裹紧。突然一只修长的手臂环住了自己，当意识到环住自己的是什么，余忆耳尖顿时就发烫了。
　　“还冷吗？”澄关心地问着。
　　“额。。。不冷了，恩，你那个，很暖和。”余忆身体僵硬的像一只被猎人逮到的花栗鼠，一颤一颤的，又不敢乱动。
　　澄感受着在自己手臂中颤抖的身体，看着余忆泛红的脸颊，眼神更加幽深了。面前这个人时也喜欢自己吗？于是澄更加靠近余忆了，白皙结实的胸膛很快贴上了余忆的背部。余忆身子激烈地一抖，就更加不敢动了，白净的脸和露在外面莹白的脖颈都红了一大片。
　　余忆既害怕，又害羞，自己喜欢的人靠自己那么近，耳朵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澄呼出的热气。我该怎么办呢？澄一定什么都不懂，只是单纯想给我取暖而已，所以不要妄想他喜欢你了。余忆心中小鹿乱跳，整个人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澄看见余忆那么可爱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小鱼，你知道吗？我一直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要离开了？”余忆激动地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澄帅气的脸，却突然沉默下来了，这样优秀的人注定不配被我得到。
　　“你要是想离开就早点告诉我啊，我，我不会阻拦你的。”余忆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都快忘记落泪的感觉了。
　　“不是的，小鱼，你听我说。我喜欢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澄抱紧了余忆。
　　余忆傻了一般地愣在那：“你说什么？你喜欢我。。。。。。”
　　“对啊，我喜欢你，你呢喜欢我吗？”澄紧追不舍。
　　余忆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俊脸，心快要停止跳动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没有，我作证。你愿意吗？”澄看着余忆这傻傻的样子，心都融化了，自己这辈子算是跌在一条小傻鱼身上了。
　　“我。。。愿意。”如果这是场梦，就让我再也不要醒来。
　　然后余忆就收获了一个火辣辣的吻，对于余忆这个还没谈过恋爱的人来说，这么热情地吻很快让他气喘吁吁：“唔，我不行了。。。。”
　　“恩~你放过我吧。。。。。。”看着怀中的小鱼为自己脸红心跳的样子，还有那生涩的接吻方式，澄终于满意地放过这条小鱼。
　　“好了，这么晚了，我们睡吧。”澄摸了摸余忆的脸，亲上了他的额头：“晚安。”
　　“恩，晚安。”余忆就带着巨大的惊喜甜甜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余忆就为澄做好了爱心早餐，看着澄大口大口吃着自己做的饭，余忆心里很是满足。“你慢点吃啊，别噎着了~”
　　“媳妇做的饭太好吃了，慢不下来啊。”澄理直气壮地调戏起余忆，虽然还是一副面瘫的表情。
　　“哼，谁是你媳妇，快吃完饭，给我打扫卫生去。”余忆羞涩的不得了。
　　“好的，媳妇，我立马去干活。保证让媳妇儿满意。”然后便利落地收拾起碗筷。
　　就这样，两个刚刚确定恋爱关系的人，你侬我侬，甜甜蜜蜜地做完大扫除。
　　然后两个人决定去约会，这可是两个人第一次正式出去约会呢。余忆为澄挑了一件白色衬衫，澄则为余忆挑了件小黄人的白色T-shirt，于是就这样，两个人出门约会去了。
　　刚走到门口，发现白来了。
　　“白，你有什么事吗？”余忆很疑惑，平时白都从来找自己的，都是让自己过去找他。
　　于白露出一个清纯却又诱惑的微笑，“我呀，当然是来找帅哥的啊，自从上次一别我就深深地被这位澄帅哥的气质所折服，今天特来拜访一下。”
　　然后余忆和澄都沉默了。
　　“咦？你们怎么不说话呢？帅哥你多大了，以后我叫你澄哥好不好啊？”于白一脸灿烂的笑容。
　　余忆还是决定这种事情要说清楚，“那个，白，我跟澄已经在一起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那个对不起啊。”余忆满心地愧疚感。
　　于白震惊地看了看余忆，又看了看澄，然后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微笑，：“哎，小忆没关系啊，你找到男朋友我也很开心啦，还是这么帅的男朋友，终于有人可以陪着你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帅哥多得是，我可以再找嘛。我们是好朋友。”
　　“恩，谢谢你，白。”余忆很感动，白竟然一点也不在乎这个，反而祝贺自己。他真的对我很好，以后我也要对他更好点才行。
　　“那小忆，澄哥你们出去玩可以带上我吗？我一个人好无聊啊。”于白突然开口，吓到了两个人，“嘛嘛，我开玩笑的啦，你们两个约会，我才不要去呢。”
　　余忆顿时舒了一口气，澄也是。毕竟第一次约会就有个电灯泡不太好吧，但是又不好意思拒绝白，毕竟白那么善解人意，宽容大度，他就像个小太阳一般活泼开朗，还可以温暖别人。遇上这样的朋友，我真的是三生有幸。
　　余忆目送着于白离去的身影，对澄说：“白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也要好好对他呦。”
　　澄看了看白的背影，又看了看身旁的余忆，调戏到：“小媳妇，你就不怕我被抢走啊？”
　　“哼，除了我谁会要你。你只能有我，记住了吗？”余忆恼羞成怒。
　　“哈哈，好的媳妇儿，我只喜欢你，这两年来一直是你在照顾我，我最喜欢媳妇做的饭了。”澄的俊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那一刻，仿佛就是他们的永恒，多想时光一直定格在这个时间点，两个人一直幸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