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玉簪》吴三梦

9、锒铛入狱

　　自从替孙少夫人制出了寒梅傲霜簪子之后，孙氏首饰行的生意是蒸蒸日上。

　　这等少见的材料，这新奇的手艺和巧妙的构思，让孙少夫人在寿宴上十足的风光。

　　少不了有人打听，是在哪里做的首饰。

　　孙少夫人微笑着说是孙氏首饰行，说完又把楚君华的精巧绝伦的手艺夸奖一番。

　　很多人当时就说改天也要去看看，不过自己比不上孙少夫人气度风华，不知道做出来首饰能不能这样好呢。

　　孙少夫人笑着说客气，又再着力推荐一番夸奖几句。

　　所以寿宴之后孙氏首饰行客似云来。

　　店里的小伙计红枣说：“这孙少夫人怎么性子变的这样快？还是我们之前误会她了？多亏了她这几日我跑腿得的赏钱都多了。”

　　孙老板在角落里暗暗担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何况有过过节的人对你无事献殷勤。

　　只是眼下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还把客人往外赶不成？只能平日多加小心罢了。

　　这天小小的县城里热闹非凡。四处都在议论高府的喜事，说起来这可真是大喜事。高府出了位状元爷。

　　全城的百姓都觉得与有荣焉，各个高兴地好像自家小子高中了一样。

　　就在这样热闹的气氛里，孙氏首饰行又来了一笔大生意。高府来人给府里的三位小姐定做首饰，而且有现成的样式，孙府自己出需要的金玉。

　　孙氏只要出人工就行，高府的人说是看上了楚君华和风羽裳两位师傅的手艺。这诚然是笔挣钱的好买卖，动动手就行。

　　孙老板送走了高府的人，叫来楚君华和风羽裳一起看看高府送来的首饰样子。

　　楚君华叫来了唐青青一起，毕竟唐青青学徒至今马上能做师傅了。也该多练练。

　　东西展开，是三套首饰，高府果然大手笔。这三套首饰都是全的，而且一套金、一套玉、一套香木。想来是高府三位小姐喜好大不相同。

　　金的是一套攒丝金雀簪、一个赤金璎珞镶红宝石的项圈、一副金镶南珠的耳坠，玉的是两支碧玉翠荷簪、一个双鱼戏水白玉项圈、一副白玉水滴耳坠，香木的是一套祥云乌木簪、一个碧玺的梅开三朵的领口、还有一副粉水晶的蔷薇花耳坠。

　　这三套首饰的样式设计的巧妙，据说是三位小姐自己画的。看来养出一位状元儿子，这三位小姐也都是蕙质兰心。

　　再拿出高府给送来用的金玉等材料一看，又是感叹不已。这些东西，足够一个普通的六口之家吃喝一辈子了。

　　孙老板把这些金子和玉石、香木又放回高府带来的箱子里，锁好后把钥匙交给风羽裳。

　　孙老板又嘱咐道：“虽然以前店里也曾做过这种替人加工的活计，但是这次高家送来的东西实在贵重。钥匙羽裳拿着，你们三人一定要小心留意。不要丢失了东西。”

　　三人点头答应，接着便去后院商议如何分工怎么打造了。

　　现成的材料图纸，三人又都是熟悉这工艺的。很快这三套首饰就打造完成。

　　这天本来该去高府送首饰，没想到刚开门高府的下人就来取了。

　　孙老板将装着首饰的小匣子递给高府的管家。按照规矩，高管家需打开检视一番。

　　一来是看手艺是否合乎主家要求，二来称称重量，怕店家在制作过程中克扣金银。

　　本来只是一个例行检查而已，没想到高管家拿起一支攒丝金雀簪就变了脸色。

　　孙老板不明所以，问道：“高管家，怎么？可是样式不太满意？”

　　高管家却不说话，只怒气冲冲地把簪子扔给孙老板。簪子一接到手里孙老板就大惊，这分量太轻了，分明不是金子做的。

　　孙老板忙叫过楚君华几人询问原委，三人俱不知情。

　　另一边高管家已经派报告了官府。果然，不过几盏茶的功夫官府的衙役就到了。

　　三人连同孙老板被一起带到了公堂，铺子里其他伙计被赶了出来。铺子也被贴上了封条。

　　堂上，高管家口口声声说到：“把真金白银的材料交到孙氏首饰行，谁知道首饰做好了却是假的。”

　　县令命人把制好的首饰呈上堂，先拿小戥子称了重量，果然比纯金首饰轻了许多。又使人拿了帕子用了力气擦拭，更是擦下许多金粉。

　　跪在下面的高管家一看，大喊：“老爷，这孙氏首饰行的楚君华定然是见财起意，她一定是把金子藏起来私吞了。求老爷为小人做主啊。”

　　旁边又有围观的人说：“我听说她才来孙氏没多久，是个从乡下来的丫头。”

　　“对，一定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所以见到那么多金子就藏起来了呗。”

　　“我没有，”楚君华反驳到，“我跟随师父制作首饰多年，从不贪图别人钱财金银。大人尽可以去别的首饰行打听。”

　　孙老板跟着也说到：“是啊大人，这个我可以做保啊。”

　　那县令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沉吟片刻道：“孙老板不用急着给人做保，楚君华若果不交出私吞的金子，你们都是协同犯罪。”

　　楚君华听他这话，显然心中已经认定她是贪财的小人。只是这一时半刻，几人又都被抓来，证据又摆在眼前，该如何洗去嫌疑呢？

　　那县令却不愿在听她们狡辩，投下一直签子道：“衙役，把四人关入牢房，待本官禀明上官再做定夺。”

　　楚君华呆坐在女监的枯草上，心中无限怅然。师父的仇未报，连仇人是谁都还不清楚，自己又锒铛入狱。

　　这下可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