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花落恰如君》封雅澜

6、【爱恋】

　　阿初应该是得到消息了，当我睡醒的时候，斋木家也没有人来找我。
　　身边的人紧紧搂着我，被子也严严实实地裹着，看样子睡得很熟。
　　我动了动身体，却发现手已经被箍得紧紧的。
　　我瞧着他俊美的睡颜，发现自己心底已经满是柔软。
　　估计是发泄够了吧，我也累了，随之而来的，是昨天被我自己打断却未曾得知的真相：
　　这6年来，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报纸为什么会刊登苍磨少爷被杀的消息？
　　我皱了皱眉头，没发现身边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
　　“醒了？”
　　“……嗯。”
　　“在想什么呢？”他把我的身体又向他怀里靠了靠。我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正崇……”
　　“刚，刚才是不小心碰到的…”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他胳膊的力量又大了些。
　　“你还是这么可爱。”他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笑道。
　　“……我已经24岁了，哪里可爱了？”
　　“我说可爱就是可爱。”
　　“……随你吧。”
　　两个人互相依偎了一会儿，时间似乎停止了。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寂：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还活着的事情？”
　　我听见他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斋木家正因为公司方面的事情焦头烂额，为了把自家的事情掩盖过去，让加藤做了替死鬼，而我做了挡箭牌。”
　　“您不是一直参与管理公司的事务吗？”
　　我记得在考上一高之前，有段时间我一直见不着他，阿初他们都说少爷要应酬，每天回来的都很晚。
　　“我只是这个公司的代表，真正决策的并不是我。”他吸了口气，慢慢说，“当时父亲让我娶那家大小姐，也就是为了将爵位传给我，剩下的其实都不在我的管理范围内了。”
　　“即使当年我拿出300万日元救你哥哥，那也是我能管理的范围之内的钱。即使这样，我还曾经被理事盘问过钱的去向。”
　　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后来他们为了转移舆论视线，逼我装死，我当时身体不好根本无力反抗。加藤确实刺了我一刀，入狱很正常。我却因为这些事情没有受到制裁。也就是那一次，我跟他们提出要求，说我要离开斋木家，隐姓埋名。他们正愁怎么永远隐瞒这个消息，听到我这么一说大喜过望，满口答应。我也算是……彻底离开了斋木家。”
　　“后来阿初来医院看过我，北条警官告诉她，葛城是被烧死的，尽管在我用毒之后他看起来真的像倒下去了，其实到最后还是被烧死的。葛城太太也并不是什么好人，因为葛城和我的事情，她其实早就出轨了。”
　　“我被转移到一个很偏远的医院治疗，期间父亲病发过几次，在弥留之际给我留下了这套房子和一笔钱……正崇，这笔钱我已经查过了，都是正当经营得来的。”
　　“这套房子的归属是在父亲葬礼上宣布的。当时眼馋父亲家财的兄弟姐妹都很嫉妒我，因为他们以为我死了，就准备动手抢这套房子。后来是新来的管家把白纸黑字的遗嘱拿了出来，他们才愤愤不平地作罢。”
　　我听到他轻笑了两声：“其实在那家医院我过的还算可以，因为我本就不娇气。但是这6年我最担心的还是你，因为大幅登载我的消息的报纸太多了，你一定会看到的。”
　　“你为什么不写信给我？”我抬起头望着他。
　　“因为，我不敢。我怕我一旦跟你联系上就止不住的想见你，如果是这样，你也一定会被我牵连的。甚至……你的未来也会，被我染黑。”
　　“原来你也知道你并不是清白之身啊？”我一咧嘴，泪水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掉。
　　“正崇……”
　　“斋木家的学校，也是你特地建的吧？”我歪着头看向他，“因为你在我的办公桌里留下了纸条。”
　　他睁大了眼睛，嘴角因为震惊微微抖动着。
　　“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我低声念着。
　　“其他的书桌里什么都没有。你把那张桌子空了出来，让人对所有来的老师告知过，这张桌子不能放东西也不能打开柜子…只有我可以打开，是吧？”
　　“正崇……”
　　“以后，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了。”我轻轻地在他耳边吐气，“正崇回来了。”
　　……
　　唇与唇的痴缠，如同两条在干涸池塘里的鱼一样互相渴求。
　　他细细地啃咬着我的脖子，我用力地环抱住他。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已经不恨他了，只要我以后能在他身边就好。

　　我所有的贪婪和私心都给了他，他也把清白的自己留给了我，已经相当幸运。
　　滚烫的唇从侧脸滑下，慢慢游移到身体的其他角落。我的身体颤抖着，却在尽力迎合着他。
　　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我这辈子都是您的，苍磨少爷是我永远的主人。”
　　现在，是我实践诺言的时刻了吧。
　　我似乎又回到了离开斋木家之前的那天晚上，那天，是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