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
-
温勉狼狈地一个踉跄，如果不是周淮扣着他的胳膊，只怕脑袋就磕在尖锐的桌角上了。面前的人怒火来得太快，他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箍着腰放到了冰凉的办公桌上，周淮按住他，声音低沉。“别跟我犟……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温勉抿着嘴试着转动手臂，结果再次认识到了周淮惊人的力气，无奈之下，只能君子动口不动手。 “恕我直言。”他努力克制住声音里的一丝颤抖。“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
这人，挣扎是不挣扎了，却改成了软刀子杀人，上来就见血。周淮很不高兴，习惯性地皱起眉头：“什么叫没什么话好说？”
温勉依旧只给他一个侧脸。“我跟周总不熟。”周淮以为这就完了，结果他又补了一句：“也不想熟。”
“不想？”周淮被他的态度给气笑了。“你说不想就不想？”
按理说，照他平时的脾气，三番五次地被当面拒绝，早就该发火了——但毕竟那是平时，这会儿周淮手里握着温勉漂亮的手腕，腕关节突出的那块皮肤尤其细滑，撩拨得他心痒痒，脾气也软了下来。能遇到眼前的这个人真是太他妈走运了，周淮想。他是典型的大男子主义思维，对自己喜欢的事物毫不介意费力气去追逐，既然温勉说不熟，那就想办法熟起来，大不了脸皮厚一点，又不会少块肉。
这样想着，周淮放松了手里的力道，把温热的掌心覆在温勉微凉的手背上。
“听着。”周淮上次自我介绍还是在上大学的时候，重拾起来还真有些尴尬。“我是B市本地人，今年三十四。单身，没结过婚，也没正儿八经的交过什么朋友。在家是老大，一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挺听话的，也不爱找人麻烦。学历虽然跟你比算不上多好，但也够用。平时没什么特殊爱好，也没有烟瘾酒瘾。哦对了，我一个人住，养了条狗。”
自顾自地说完一通，周淮诚恳地望着温勉的眼睛。“你看，你也是单身，为什么就不能考虑考虑跟我在一块儿呢。”
听到“跟我在一块儿”，温勉一激灵正要反驳，周淮摇头。“不要跟我谈取向。”
“那我还能怎样？”温勉声音不大，但已经很不耐烦。
周淮这回是真不高兴了。“我的情况都跟你说了，你现在还跟我来这套？”连最傻的自我介绍都做了，就换来这反应，他真有重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你说什么了？”温勉语气难得这么冲。刚才他一直在想着怎么应付眼前的局面，根本就没听周淮的那段话。
周淮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合着他洋洋洒洒了一大串，人家根本就没往耳朵里去。活了这么多年头一回被人嫌弃，自信惯了的他觉得不能理解。“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偏见啊？”
听他这么问，温勉抬起头，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这种人的思维都是这么不可理喻的吗？明明态度蛮横，却认为一切理所应当？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秘书在办公室外面敲门。“周总，马海朝先生来找您。”
温勉如释重负，刚要站起来，又被周淮按了下去。损友和小助理两方一掂量，谁轻谁重显而易见。“让他在外面等会儿。”
话音刚落，温勉突然猛地发力挣脱。周淮没提防被推了一个趔趄，就见温勉跳起来往外跑，想也没想扑上去，一转眼又把他捞了个满怀。
周淮也没打算真把温勉给惹急了，他想走自己也不能把人关起来，但福利还是得要一点，不然禁欲实在难受——没见着温勉的时候自己忙忙工作就足够解决问题了，但见着这么个人以后，别说靠工作，就是用左右手自给自足，都难熬得多。
“你想走可以，乖乖让我亲一个，怎么样？”周淮厚颜无耻地跟怀里的人打商量。
“放手！”温勉脱口而出，肋骨被铁一样坚硬的手臂硌得生疼。
周淮哪管他同意不同意，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捧着脸硬是啵了一口。温勉恼羞成怒，毫不犹豫地一个拳头打过来，周淮往后撤，险险撞翻柜子上摆着的明朝陶瓷笔洗。
温勉本质上是个斯文人，一拳不中也不想再纠缠，愤愤转身离开。
周淮坐到沙发上，长腿交叠，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靠背上。正美呢，马海朝踱着步子走进来，走两步还时不时回头瞄一眼，等走到周淮跟前，一屁股坐下。“我说，”马海朝一脸玩味。“你这傍家儿，长得还真跟偶像明星似的。”今天是他和温勉第一次近距离打上照面，不得不承认这人好看，难怪周淮那么喜欢。
“傍家儿？你小心甭让温勉听见，不然我下次找他的时候他又得给我脸色看。”周淮可没忘自己刚才还差点儿挨上一拳狠的。
“等会儿，”马海朝掏掏耳朵，直起身子，以为自己听错了。周淮是什么人，从来只有他不给别人面子的份儿，还能叫一助理给他脸色看？“你刚才说什么？”
“我叫你说话注意点。”周淮懒洋洋地往后靠。“人我还没追到手，你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别怪我不讲义气。”
听了这话，马海朝赶紧伸手去扶自己的下巴，怕一个不留神下巴颏儿就掉地上了——他还以为上次健身房之后周淮肯定等不急把那小助理捏手里了，没想到他居然能忍到这个地步。“追？”周大少爷追过谁？反正他是没听说过。
“我靠，你丫还是个情圣！”
周淮悠然自得地点点头，毫不惭愧地承认了这个称呼。
……
由于下班去了趟嘉淮耽误了两个小时，等温勉忙完这一天工作，已经是夜里十点。公司里的人都走光了，温勉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发了一会儿呆，拖着疲惫的身体下楼开车。
夜晚的B市还算安静，虽然车来车往，但大部分路边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在红灯的路口停下，温勉双手握着方向盘，感觉着胃部时轻时重的抽痛。自己的胃病是冻出来的，今天寒流，晚上又忘了吃饭，疼也不奇怪。
十五分钟后，温勉熟练地把车停进小区车位，锁了车门抬脚往楼里走，心里想着冰箱里还剩一把面条，鸡蛋忘记买了，回去只能下清水面充饥。想起来惭愧，上次佩佩来做客，兴致勃勃地要做顿饭，结果打开冰箱只看见一把面条，还把自己说了一通。她那天本来心情很好，没进厨房之前还特别高兴地说她相亲认识了一个男人还不错，没想到数落起他来，居然说着说着就哭了。 “温勉，你本来胃就不好，还不肯照顾自己，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要好好吃饭，你怎么就是不听？我姨妈以前就是这样，一直单身，吃饭马虎应付，后来得了胃癌切了小半个胃，你也想这样吗？”他当时哭笑不得，又很感动，于是就点头说以后会注意，结果这还没坚持几天，又恢复了原状。
上到三层楼的拐角，温勉站住不动了。 他看见自己家门口站着个人。
过了几秒，那人似乎是见温勉没有上来的意思，抬手打了个响指。楼道里的灯应声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勉。
“周……”温勉惊愕地发出一个音，迅速闭上嘴，蹙起眉头。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调查了你。”周淮主动交代，声音不大，他不想吵着楼里的住户。这么晚了，没有孩子高考的人家早该睡了，温勉却刚回来，害他在这站了一个多小时。
“今天的事，我仔细想了下。”周淮这会儿终于拿出了商界精英的架势，虽然穿着一身休闲服，那张凌厉张扬的脸此刻看起来倒也稳重可信了些。“既然你觉得这样太快了，那我们先做朋友怎么样？”
“……”温勉第二次觉得这个人可能精神分裂。往后退了一格楼梯。“你有钱有权，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请你不要这样戏弄我。”
周淮听了，没什么反应，反倒冲他勾勾手指。“你先开门，我们进去说。”
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温勉当然不动。周淮也不急，慢条斯理地露出一个嚣张的微笑，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你不开门的话，我就在这上了你。”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