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这一番复杂心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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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被快速送进急救室，苏子衿和顾南絮只能在外等候。
又进到医院熟悉的大厅，跟着前来的救护人员进到急诊室，经过前年的装修急诊室又干净漂亮了不少，护士站新来的几个小护士也很漂亮，不时有几个医生护士行色匆匆，奔波在救人的时间线上。
医院这种地方最可怕的不是死最幸福的也不是生，而是抛弃和守护，绝望与希望。
苏子衿正想的出神，没察觉到顾南絮正皱着眉看着她光裸的腿。
现在是深冬她为了见傅敬梓穿了白色蕾丝连衣裙，只到膝盖，外套也很薄。
顾南絮随即脱了大衣，抖开盖在苏子衿的腿上，面色如常。
苏子衿几乎条件反射的拒绝，“你穿着吧，我不冷！”
她冬天最怕冷永远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是她的脱口而出以及一脸的认真都在显示她习惯性的拒绝别人的好意。
不知道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让她变得如此。
顾南絮轻叹口气，拿过她收起来的大衣又抖开盖在她腿上，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苏子衿，你不必和我这样疏离。”语气却十分的无奈。
苏子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默默的攥紧膝上的大衣。
沉默了一阵，顾南絮忽然开口：“我下周就来这上班了。”
苏子衿一脸吃惊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
“苏子衿，我没有食言。”顾南絮任由她看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记忆瞬间拉回到高三。
十点钟下了晚自习，那时候冬天很冷，苏子衿穿着很厚的棉衣围着顾南絮的围巾，坐在顾南絮的自行车后座上还不停的说好冷。
顾南絮叫她好好躲在自己身后避风，自己则放慢骑车速度。
苏子衿心满意足靠在他背上，随口问道：“顾南絮，你考哪里啊。”
“不知道啊。”顾南絮把摸摸环在自己腰上的手确定她带了手套，淡淡回话。
苏子衿一下子来了精神，“那你和我考同一个大学好不好，”想了想自己的成绩和他的成绩差距还是挺大的，又蔫蔫的说，“能考去同一个城市也好啊。”
“好。”
“哎呀，以后工作也想和你在一起怎么办。”苏子衿笑的贼兮兮的，“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没有？”
“没有，你呢？”顾南絮猜到她的意图就配合她继续下去。
苏子衿激动的晃了晃双腿导致自行车偏离了直线，顾南絮吓的赶紧去扶她，谁料她兴奋的说：“那太好了，我要念医，你要不要一起啊。”
顾南絮失笑：“好啊。”
一瞬间医院嘈杂的声音都消失了，苏子衿脑子像个LED显示屏只来回滚动这一句话。
苏子衿。
我没有食言。
可自己……高考时超常发挥考上重点的s省的中医药大学，念研究生的时候跟了不错的导师，见了不少世面心气也高了不少，以至于在医院工作时明明没有足够的本事却要硬撑，结果搞出了不大不小的医疗事故，又加上自己掺和进当时的一起重大贪污受贿案的调查里，调查不成反而受到牵连，在医院里处处受到排挤，自此丧失了信心，狠了狠心辞了职。
苏子衿在那时候委屈不是没有，现在想起来也依旧是难过，本来这一切都可以和顾南絮说的，如果他们那时还是朋友的话，半晌她抬起头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毕竟情况太难说明。
“我现在已经不是医生了。”苏子衿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握紧，听见自己声音微微发涩，不知道顾南絮会怎么想，或许会对自己失望吧。
“而且，”她自嘲的轻笑了一下，“我也不是个好医生。”尽管很努力的去做了，但还是折在了自己的骄傲上。
顾南絮微微皱了眉，本来只知道她读了医大当了医生，后来见她和傅敬梓有合作，便当她只是单纯的辞了职和项昊、江玥忻专心搞工作室，心里有失落但也理解，只是今天真正听她提起，才觉得当中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苏子衿，没关系。”顾南絮想要安慰她，想来想去最终也是这么毫无作用的几个字，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但见她这么难过，心中无数个问题统统的消失了，只想着她能别这么难过就好了。
苏子衿努力压下自己不好的情绪，却感觉到一只大手轻轻覆上头顶，一下一下的轻抚，安慰的那样明显，苏子衿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但还是生生忍住。
手术结束后已经快要临近十二点，小海妈妈也匆忙赶到医院，一听是顾南絮和苏子衿救了小海，止不住的道谢。
苏子衿注视着也是满脸伤的妇女，五官轮廓清秀，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人，只是被岁月和家庭无情折磨成了一副憔悴模样，不由叫她同情。
“路上辛苦了，手术很成功，不必太过担心。”清冷的嗓音，略带有安慰的语气，让小海的母亲不由看向顾南絮，沉静深邃的眼睛很叫人心安。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小海休息了，，明天我们再来看小海。”顾南絮礼貌的向小海的母亲告辞，出了病房的门，和苏子衿并肩走在一起，“我送你回家。”
“不不不，我自己……”苏子衿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话说到一半转头见顾南絮微笑着看着自己。
“这么晚了，你自己回家我不放心。”眼神温柔，笑的也温柔，苏子衿不敢多看，忙转过头答应了下来。
一般出于礼貌，这么晚了送女孩子回家是大多数男生都会做的事情。至于旁的苏子衿自是不敢多想。
本以为两人一起打车回去，顾南絮却把她塞进一辆宾利的后座，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苏子衿正纳闷呢，一看驾驶坐上已经坐了人，那人也正好回过头来。
卧槽。
竟然是傅敬梓，今天真的超级不顺啊。
想了想苏子衿也只能冲傅敬梓尴尬一笑，局促的说：“两位关系还真不错啊。”不好怎么能大半夜的开车来接。
傅敬梓看了她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车子发动，缓缓离开医院，车上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早知道是这样，应该严肃拒绝顾南絮的，苏子衿悔不当初。
苏子衿暗暗瞪一眼顾南絮，压低声音，“你叫他来的？”
瞥见她的手上的血还没来得及洗，顾南絮抽了张湿巾，神态自若的拉过她的手仔细的擦拭，“我的车还在酒店。”
“那你也不能……”察觉到顾南絮的动作，他的手握着她的，苏子衿瞪圆了眼睛，说话也有点结巴，“你……你干什么……”
“我自己来。”苏子衿连忙抽出自己手，半路又被顾南絮抓住。
不理会她的拒绝，继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干净，“你自己擦不干净。”脸色未变，耳朵却红了起来。
“我自己……”
“你今晚做的很好。”顾南絮头也没抬，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她听见。
他的嗓音低沉，语气无比认真，让苏子衿顿时觉得周围有点热，脸都要烧起来了。
“嗯。”苏子衿把头转向一边，不自觉的咧嘴偷笑。
“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吃饭？”
“明天可能还要忙策划案的事情。”
顾南絮抬头淡淡瞥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傅敬梓，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了解，“那你谈完了，我去接你。”
苏子衿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连忙摆摆手，好多年不见要吃个饭其实也是应该的，但总觉得心里还在别扭当年。
“我们还是朋友吗？”
苏子衿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好朋友回来是不是应该和他吃顿饭为他接风洗尘？”
苏子衿想了想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
顾南絮笑的有点狡猾，心满意足说：“穿的暖和一点，我明天去接你。”
开车的傅敬梓一脸复杂，回来这么久，什么时侯能和顾南絮吃顿饭呢？
不一会就到了苏子衿住的小区楼下，顾南絮下车送她。
“自己住？”看着有点老旧的居民楼，漆黑的楼道，顾南絮到底还是不大放心。
“嗯。”苏子衿点点头，跺跺脚想刺激一下声控灯，奈何还是不亮，只能讪讪超他笑笑，“可能是坏了。”
“苏子衿，你也不知道怕的。”，顾南絮有点无奈的声音在空空的楼梯上异常清晰，还带着点回音。
“唔……本来是怕的，又不能老麻烦项昊送我，自己走的次数多了就不怕了。”顿了顿，又说，“你要是怕的话，可以说出来哦。”
顾南絮被她逗得轻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在昏暗的环境里格外撩人，苏子衿不用看他脑海里就浮现了他带笑的眉眼，翘起的嘴角，然后就不可抑制的脸红到不行。
“害怕的话我能抱你吗？”
“不行哦。”
苏子衿家住三楼，两人说说话很快就到了，到了自己门口，苏子衿和他面对面站着，这才看清他温润的笑脸，自己内心不由得雀跃。
“今天太晚了，你也太累了，早点睡。”
“你也是。”苏子衿抿嘴笑笑，晃晃手里的钥匙，“那我进去了。”
“把门窗都关好，注意安全。”
苏子衿进了门，半掩的门举着手和顾南絮拜拜，“你们开车也注意安全。”
看着苏子衿关了门，听见她落了锁，顾南絮这才下楼，步伐轻快。
见他眉梢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傅敬梓存了心思打趣他，“她明天还是要先和我见面。”
“早点谈好。”也好早点和她见面，想想她今天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顾南絮又径自掩嘴笑起来。
傅敬梓看他这副样子，瘪嘴摇了摇头，顾医生的笑脸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想起自己答应蒋晴的事情，不得不沉下心思帮他再想想对策。
苏子衿站在窗台前看着那辆宾利缓缓离开，这才拉好窗帘，往床上一趴，又一连串打了好几个滚揪着被角低低笑出了声。
想打电话和江玥忻倾诉这一肚子的复杂心情，因为连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表示自己和顾南絮还是有点可能，仔细想想还是喜忧参半，所以这一夜苏子衿就握着手机纠结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这一番复杂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