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立夏》糙人

9、9（辰暮然）

　　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所以从小到大，长辈们都特别宠我。后来长大了，我也渐渐长成了长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成绩优异，有主见，长得也不差，人缘也好。
　　因为外貌和家庭的关系，从小到大，我都很受女孩子喜欢。她们总是喜欢含羞带怯地躲在角落里偷看我，胆大一些的，就会送我情书和礼物。我心里是知道的，可是我总是保持着客套和疏远，这种在女生看来含蓄有礼又很高冷的人设让我更受追捧。
　　其实我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的。我也和普通男生一样喜欢玩游戏，我也会去酒吧，也会偶尔宿醉，也会因为某个长得好看的女生而私底下讨论，也会因为生理需求和女生上床。可是我并不满足，我想要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感情，而不是扭头就忘的身体交易。
　　因为和朋友的打赌，我和校花蒋妍走到了一起。我承认她很漂亮，是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对我体贴入微，没有一点娇纵蛮横。可是面对她的时候，我总是有一种距离感。
　　那天在学校里，我约了蒋妍见面，想要跟她摊牌。经过教学楼时，一只鞋突然从天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我的面前。我心里有些生气，抬头看时，发现在六楼的窗户上坐着一个女生，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一点表情。
　　大概是因为自己的鞋掉了，亦或是觉察到我的目光，她低下头淡漠地扫了我一眼，不带一丝情绪。那一刻，我听到了自己毫无征兆心跳加快的声音。
　　她穿着白色的短裙，双腿晃动间能隐隐看见大腿的曲线。我别开眼，没来由的红了脸。
　　她是谁？
　　我蹲下去捡起那只鞋，再抬头看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心里有些失望，我呆呆站立在原地，出神了很久。
　　突然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刚才的那个女孩，此时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能把鞋给我吗？”他问我。
　　我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个女孩的身上。她微微蜷缩着身体，紧皱的眉头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那一刻，我突然很想抱紧她。

　　那天我没有去赴约，蒋妍有些不高兴，却依旧表现出温柔与体贴。
　　与朋友相聚，我意外地了解到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女生。
　　她叫苏逸夏。很好听的名字。那个抱着她的西装革履的男人是她的哥哥。因为她和老师起了冲突，她动了手，校长把她的哥哥请到了学校。
　　我突然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开始只是有一些心动，那么现在，就是想深入地了解。
　　朋友说：“她你还不认识？有名的交际花，你随便去哪个酒吧问问，谁不认识她？之前我和朋友在KISS聚会，碰到过好几次她被男的抱着离开……”
　　朋友还说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彼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词：交际花。
　　我开始莫名的愤怒和压抑，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于是，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愤怒的驱使下，我干了蠢事。
　　我去了她所在的班级，我想当面问她。可是我想问她什么？我以什么身份去问她？只是当时已经来不及多想，愤怒使我失去了理智。
　　她走出来的时候四处张望着，瘦削的背影让我心疼。
　　我悄悄走到她身后蒙住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如果以这样的方式与你相遇，你能接受吗？
　　我幻想过很多种她见到我时的反应，也许她会吃惊地问“你不是昨天那个谁”，或者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可是却没有想到，她的反应是我在最没有想到的。
　　她拉住我的胳膊，双脚前后站立，一个用力就把我摔了出去。力道很大，我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疼得眼冒金星。
　　“死了没有？”她开口问我，声音清清冷冷的。
　　“还没……”也差不多了。
　　我以为她会过来扶我，谁知道她却说：“那你继续躺着吧。”说完就要走。
　　“喂……”我慢慢爬起来，全身酸疼。“你要不要这样啊？莫名其妙地就把人摔出去，我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
　　我对上她的眼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曾经有个女生对我说，我这样说话的模样看起来坏坏的，很招人喜欢。
　　她愣着，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我。她的身体对我很戒备，可她的眼里，却有些忧伤？
　　忧伤？为什么？
　　“我叫辰暮然。”我把她拉向我，身体贴的很近。
　　她皱起眉，低声说着：“放手。”
　　她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双手挣扎着，目光却像是在挽留。
　　我没来由的觉得愤怒。这是什么？欲迎还拒？你很喜欢玩这一套吗？
　　“你也会害羞吗？真是可爱。”我抬起她的下巴，用力地亲了下去。她的嘴里出人意料的香甜，我没有控制住，舌尖趁虚而入。
　　我的侵入让她很是恼火，她不停地挣扎着，我却是不管不顾，继续深入探寻。她的口腔里，有一种让人沉迷，让人心跳加速的味道。
　　舌尖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我看向她水雾迷蒙的眼睛，受了蛊惑一般无视掉疼痛与血腥，与她的接触，包裹，纠缠。
　　下身突然被她狠狠地撞击，我疼得无法忍受，捂住下身蹲在地上。额头上疼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我已经顾不得擦拭，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她后退了一步，冷冷地看着我嘴角勾起轻蔑的笑。紧接着她又走向前，抬腿把我踹倒在地，然后我扬长而去。
　　苏逸夏……
　　昏过去之前，我的脑海中，就只剩下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