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立夏》糙人

2、2

　　我又做梦了。
　　还是那件白色的衬衫，还是那个如水般温和的男孩，他站在太阳下朝我微笑，洁白的牙齿在太阳下有着好看的光芒。
　　他的白色衬衫在风中轻轻摇晃，额前的刘海在风中飞舞，他的嘴角带着我熟悉的宠溺的微笑。
　　“小夏，是你？”
　　“小夏，你怎么在这儿？”
　　“如果是砸场子，你来错了地方。如果是为了小夏，我随时奉陪！”
　　“小夏，我只要你，只要你，就够了。”
　　“小夏……”
　　“小夏……”
　　他白色的衬衫在那一刹那被深深的红色浸染，火一般烧灼着我的眼睛。
　　“小夏，我爱你啊……”
　　我猛的睁开眼，喘着粗气，心口生疼。
　　“苏逸夏！”
　　脑子里嗡地一下，我呆呆地看着前面。
　　“你几天没来学校了？一来就睡觉，还上什么学？不想学习就回家待着，不要影响其他同学！你天天这样混能混到什么时候？我都替你着急！不要以为有个有钱的哥哥就为所欲为！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做人吗？你是个女孩子……啊！！！”
　　讲台上唾沫横飞的女人是新来的英语老师，四十出头，对我总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被她点到名字时我很反感，站起来就要走，之焕一个哀求的眼神，我只有坐下。
　　随她怎么说。她说我不好好学习，我认。她说我仗着哥哥有钱，我同意。但最后她竟然提到了我的父母，我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时，邻座桌上的水瓶已经被我扔了出去。我可以忍受别人对我指手画脚对我横眉冷对，但是我的父母，就是我的底线，谁都不可以多说一句话。
　　谁都不可以。
　　被砸到的英语老师受惊不小，黑框眼镜也掉在地上。高度近视的她蹲下摸索着眼镜时，我冲了上去，一脚踩碎她的眼镜，再把她踹翻在地：“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然而她只剩下了尖叫。
　　之焕从背后拦腰抱住我，我只顾着对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冷笑。
　　是，我没有父母教我做人，我仗着哥哥有钱胡作非为，可是那又怎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之焕出来寻我时，我正在翻墙。
　　门卫大爷倔得很，死活不让我出去。
　　之焕紧紧的拉住我，好像她什么都知道：“小夏你太冲动了，她是老师，她要存心想治你，轻的就是给处分，严重了可能会告你恶意伤人，你想去坐牢吗？”
　　我站在原地不动，自嘲地说：“人我都杀过了，我还怕坐牢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之焕有些慌，眼眶泛出了泪花。
　　有什么好哭的，你有没有错。

　　校长的办公室我是第一次来，门口的绿植，桌上的还在冒烟的茶杯，装满的书架，像一个正经的老头。前提是我不知道他多大。
　　“苏逸夏同学，你有听到我讲话吗？”
　　连生气都这么正经。我抬头对上校长的眼睛，忍住想摸上去的冲动。
　　“啪！”
　　校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茶杯里都被震得溢出了水。
　　我笑了，无视他的眼神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面前，坐在了庄严肃穆的校长桌上，深深地看着他。
　　这是我的校长，是我见过最年轻的校长。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他，他的瞳孔有些浅浅的褐色，目光清冽平静，被他看一眼，仿佛就能看穿我。
　　他长得并不帅，甚至可以说成是寡淡，可是就这个眼睛，都能让人沦陷，叫人不由自主的靠近，靠近，然后据为己有。
　　“你这是什么样子！还不下去！你就这样尊重你的师长吗？”校长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写满了对我的不满。
　　我轻巧的从桌上下来，突然拉住他的领带，直勾勾地看着他：“校长，只是想当我的师长吗？嗯？可我，从没有把校长当成师长呢，怎么办？校长要惩罚我吗？”
　　校长愣住没有反应，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往前走一步，校长往后退一步，我再走一步，他再退一步。没几步，就到了墙边，我扯掉他的领带，天真的笑着：“校长要当我的师长吗？还是说，校长承认自己老了？嗯？”
　　校长的身体僵硬了，他扣住我的手，我却早他一步用膝盖顶住他，嬉笑着说：“校长可不要乱动哦，我可不想，一辈子都为您负责呢。”
　　校长皱着眉，目光变得幽暗。
　　我舔舔嘴唇，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眼睛。真好。真好。
　　沿着眼睛往下，一直亲吻到他紧闭地嘴角，用力一咬。
　　校长吃痛，倒吸一口凉气。我的舌头趁虚而入，强迫他直面我。
　　我小心翼翼地与之包裹，交缠，真实的战栗带动着我每一根神经，让人有种被麻醉的不真实感。
　　校长突然抬起手，修长的手指穿进我的头发，夹带着急迫与喘息的吻有些躁进，我却很享受。
　　我闭上眼，校长却突然离开，舌尖还连着一条细细的银丝。趁我没有反应，校长变被动为主动，把我困在了墙壁与他之间：“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我亲爱的校长。”我咯咯地笑着，手指抚上他的西装扣子，“校长，你有感觉呢。”
　　校长眯着眼看我，迷离的危险。他低头想吻我，我一侧头躲开了。
　　这时，门突然开了，我听见一个熟悉的男声有点阴沉地说着：“校长你好，我是夏夏的哥哥。”
　　然后校长僵在原地。
　　我推开校长，笑着走到西装革履的哥哥面前，乖巧地喊：“哥哥。”
　　哥哥波澜不惊地看我一眼，说：“夏夏你先出去，我有话和校长聊聊。”
　　“好。”我点点头，在关上门之前还对着校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关上门之后心情没来由地沉了下去。
　　校长，看到我哥哥，你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