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扑朔迷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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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内一派清静，只有冷风拂过的声音。红梅花瓣跌落在地，化作尘土，却仍芳香如故。
花宛站在画楼前，看着墨寅。
“怎么可能？”男子喃喃道，若有所思。
“有没有调查到什么线索？”
“没有。”男子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香灰，月容所晕倒不过是大量安魂香所致。可是，这么普通的香，月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
“容儿平日训练有素，怎么可能会这样恍惚。莫非，并不是香，而是毒？”花宛考虑了一下，对身旁男子道。
“现在倒也无法断定。当前最重要之事便是找到姑娘。”
“少爷他……现在怎么样？”花宛望着画楼，那扇紧闭的窗。就像他压抑的愤怒一样令人担心。
“唉。随他去吧。我先去找姑娘。你看好他，可别又出什么事儿。”
“嗯……”花宛看着他，“你也……小心一点。”
墨寅笑着看着她，有些惊讶，却也是满心欢喜：“谢谢花宛姑娘。放心，我会好好回来的。再见。”只一瞬，身影便消失在屋檐上。
花宛呆呆站在原地，脸微微发红。这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看着紧闭的窗，女子无奈叹了口气，慢慢走出内苑。到底是什么人抓了姑娘，竟一点痕迹不留。
刚走到外苑门处，便听见有些吵嚷。抬眼看去，却只见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口和门人争执。稚嫩的脸庞却因激动而有些红。
“怎么了？如此吵嚷。成何体统？”花宛厉声喝道。
听到是花宛的声音，门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而那个小孩子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扮了好几个鬼脸。
“宛姑娘，这个小孩子吵着要见小姐。”一个门人有些为难，看着花宛道。
“哦？见小姐？”花宛看着这个小孩子，没看出什么异常，不过是平常人家的打扮。
“有什么事啊？小弟弟？”花宛走近蹲下，软言轻声道。
“我叫阿沉。是顾姐姐的朋友。趁着过年，我给她带了一点芙仁堂的点心。之前她也给过我的。喏。”
花宛接过食盒，微笑：“那好。我替姑娘谢过你了。”
“不用不用。”男孩挠了挠头，“我能见见顾姐姐吗？好久都没看过她了。”
“这个……顾姐姐现在在休息。不方便。过两日再来吧。”花宛面不改色，言语平静。
“不方便？是怎么了吗？是生病了？”
“闹了一点小脾气。不愿出门见人。”花宛笑道，似是在说一个顽皮的小孩。
“哦。那好吧。”男孩无奈道，有些失落，“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顾姐姐。姐姐再见。”男孩很有礼貌地对花宛道别。
“嗯。”目送着男孩走远，花宛提着食盒回到画楼，递给站在楼下的男子。
“拿去检查一下。”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叶沉无心于街边的各种新奇小玩意儿，低头默默盘算着。
看来她真的失踪了。这个人也太不成熟了，说劫就劫。不过，他倒是很期待沈祐衡下一步的打算。
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知不觉，人声渐渐大了起来。抬头一看，却是天音坊。巨大的贴金牌匾，题字乃先帝御笔。
闲来无事，不如进去找苏芸玩儿玩儿。
“叶小公子今日好兴致。怎地会赏脸来这里？”刚一踏进门，便有坊间掌事万鸿钧来迎他。
万掌事笑容满面，端茶倒水皆亲自动手。完全将他奉为座上宾。一旁的伙计可是呆愣着不敢说一句话。
“我说万掌事，苏芸姑娘呢？”叶沉环顾左右，看着来往佳人。尽是无数暧昧目光。
“这……芸姑娘被一位客人给包下了。今日恐怕是不能见公子了。”万掌事十分小心谨慎，生怕惹了眼前这个小祖宗。
“被客人给包了？”叶沉面无表情，看着万掌事，“谁？”
“这……”迫于他哥哥的威严，万掌事只得悉数告知，“好像是宫里的。据说是叫什么刘公子？”
“宫里的？刘公子？”叶沉笑了笑，放下手中的白玉盏，“那好，我明儿再来。”
听见他要走，万掌事感觉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连忙道：“是是是。明日一定给小公子有个交待。”
“交待倒是不用了，你自己知道后果，自行去领罚吧。”叶沉回头，眼神犹如寒光般凌厉。
“是是是。多谢小公子。”万掌事吓得差点瘫在地上，还好旁边有伙计扶着。
这个小孩子，甚至比他的哥哥还要心狠手辣。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威严与冷漠。
刚刚结束了练场的选拔，男子纵马飞奔，在山林间疾驰。尘土飞扬，陌上花开。
“吁——”勒住马，男子翻身下马，去找附近的水流。快马行了这大半日，人也乏了。
鞠了一捧水解乏，男子倚树而立。小心掏出怀中的一枚红豆簪，她应该会喜欢的。不过几日不见，思念却如泉涌。正是这样，他才会迫不及待地赶回去见她。从未有一次，会像这样期待去见一个人。
他不过是觉着好看，才会在摊主处购买。却并未考虑理会她对此的解释：红豆相思。
细细摩挲着，将它藏入怀中。抬眼看了看碧净透蓝的天空，继续上马赶路。
苍榕山，京城附近一座奇峰。由于山势曲折蜿蜒而闻名。鲜少有人来此。连山下都少有人居住。据闻常有豺狼虎豹出没。
为了尽快回府，远岚打算从苍榕山翻越，大约可节省一天半的时间。不过山势险峻，却需得小心谨慎。
由于来人稀少，山道上几乎都是腐烂的落叶，极难行走。前朝所建古道也被泥土荒草所掩，几乎难辨方向。前些日子又下了雨，更是泥泞难行。
好在曾经在师父的带领下翻越过苍榕山，不然远岚才不会冒着危险翻越这个鬼地方。
不过山上风景却是极佳。世人罕至，甚是一大遗憾。
山上有些阴寒，冷风入骨。不同于山下的温暖舒适。远岚没有办法，只得随意找了个破庙栖身。再走下去，万一下了雪，雪天路滑。那可就危险了。
拾柴生火。他拿出一支竹笛。那是他师娘的遗物。自师娘去世后，师父便一直珍藏，前些日子他偶然对他提起笛子一事，才拿了出来。
师娘出身乐府，技艺玲珑精湛，一曲罢，红绡难知。且所用笛子均是上好珍品。这支，尤为特别。由先帝所赐名玉堂春。由上好匠师精心打造，世上唯此一支。
师父执意要把笛子给他，说自己留着也没用，又不懂音律。再说已是半截入土之人，不如现在把这笛子留给值得的人。
她，会喜欢的吧。
远岚看着手中的竹笛笑了笑，阖上眼，闭目养神。
夜风呼啸，破庙残破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犹如鬼魅的呼喊。阴森大殿内只有形如鬼怪般的雕像。
虽说远岚训练有素，武艺高强。却仍是不由得心悸，做好了防备。
索性，一夜无事。远岚睁开眼，一夜未眠，他只是静养生息。
信步出门找水，却见一个身影在附近荒丛中晃过。“窸窸窣窣”，惹人心颤。
谁！竟会在此？
屏住声息静默于丛中，远岚却瞥见一个小孩子走过。
哪家的小孩子，竟会来此？
只见在男孩在山上走着，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该死的……”喘着粗气，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你给我等着……”脚下一滑，却差点跌一跤。还好扶住了一旁的枯藤。随后继续朝山顶方向上艰难行走。
定睛一看，却是那日送顾清宁香囊的奇怪男孩。他来这个地方干什么？还有，他骂的人又是谁？
果然，他真的不简单。能跟君予阁扯上关系，估计是个危险的人物。不过，他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这种事，他不用管，只要不伤及自己所珍视的人便好。
看着男孩走远，消失在山道上。远岚于丛中现身。没有想太多一探究竟，回到破庙牵出马，继续纵马赶路。
勾栏瓦肆，笙歌流转，夜夜欢愉。无数人沉醉于此，不知归路。只想在这里挥霍着大把的时光与金钱。抛却杂念，享受着片刻的欢愉。
俊颜男子坐在窗边，看着街景。有些失魂落魄。
“公子，夜深了。”娇柔婉转的声音萦绕在耳畔，摄人心魂。为男子披上一件狐裘披风。
“都道王孙好，可又谁曾想过王孙的无奈。”男子低低道。有些无奈地轻扯嘴角。手稍用力，便揽女子入怀。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不过残酒而已。
“奴家愚笨。不解公子何意。”眼前的丽人娇俏可人，却并不似风尘女子随意。女子淡淡一笑，温婉动人。绝佳的姿色早已勾得男子失魂，只想让人沉醉于温柔乡中。
“公子又是何必。要这般糟践奴家。”女子轻轻开口，语气虽软糯，男子仍听出了些许冷漠。
“你……当真与那些人不同。”男子微讽道，理智控制住了自己快要失控的心智。起身穿衣，男子推门而出。
女子坐在床边，看着男子离去。她也曾百般期冀，能够得到一个人的温柔缱绻，百般柔肠。可是，她注定无法拥有。她与他，一个犹如隐秘的黑夜，一个犹如耀眼的白昼。注定没有可能。
一滴清泪滴落，无声却令人寒。冷月寒光，清冷如霜。
“心动了？”男子倚在门边，抱臂看着她。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不敢。”女子淡淡道，站起身。
“他不适合你。”男子安慰道。
“那敢问天下又有几人能与自己适合的人在一起？”女子呆呆地看着他，有些质问的口吻。
“你要这么执迷我也没有办法。”男子无奈调侃道，“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告诉你。”
快马回到梅苑。本欲去看望佳人，却见只有宣鹤在苑内守着。看来，主子在她房里。
“墨寅呢？”远岚随口一问。宣鹤本是暗卫，时刻随侍主子的墨寅才应该出现在这里。
“姑娘失踪了。”男子淡淡道，坐在檐下石阶上。
“什么……怎么可能？！”远岚不敢相信。
“主子这几天都呆在这里。”
“什么时候的事？”远岚有些激动。
“三天前的夜晚。”
“那……现在有线索了吗？”
“毫无头绪。”
“那……顾姑娘……不会出事吧？”
“不太可能。现在有两种情况：一是劫色，不过以采花贼的身手应该难不倒月容。第二便是以姑娘要挟主子。要和主子建立利益关系……”宣鹤冷静分析道。
“诶……你去哪儿？”宣鹤还没分析完便见伙伴火急火燎地走了。
“我去找顾姑娘。”远岚头也不回。
“你哪里去找？”
男子已消失在视线。
“唉。这沉迷于爱情的男人。”宣鹤无奈感叹道。低头把玩着刚折的红梅，鲜艳如血，馨香馥郁。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扑朔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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