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番外（凡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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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北风夹着雪花呼啸而过，屋内温暖如春。暖炉里的碳火噼啪作响，烧的正旺。张小凡裹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呼呼大睡。门被人打开又关上，张小凡懒懒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来人，眼皮又耷拉回去。
“惊羽......你又一大早去练功了啊......”
林惊羽拍了拍身上的雪花，说:“对啊，哪像你，大懒虫。”
张小凡哼唧了一声，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这么好的天气不睡觉干嘛，过来陪我一起睡呗。”
林惊羽无奈的笑了笑:“等一下，我先去暖炉边烤一下火。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免得冻着你。”
张小凡笑眯眯的看着他，说:“有什么要紧的，你忘了？我们早就不怕冷了。”
这是张小凡和林惊羽在一起的第一百个年头，七十年前他们就已经在山中隐居专心修道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容颜却依然保持着二十多岁的样子。这次下山主要还是因为张小凡觉得清修太过无趣，想去人间沾点烟火气。而且清修的时候不用吃东西，再下去他的厨艺都要退化了。所以这次下山，张小凡就随便租了一家店铺开了一个小饭馆，什么时候想下厨了就开张，想偷懒了就关门。张小凡这些年来越发的随性了，林惊羽也由着他性子去，用曾书书的话来说就是全都是林惊羽惯的。
林惊羽笑了笑，解下外袍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将张小凡抱了个满怀。
“等雪停了，天气好点，我们去看城北的雪景吧，听说那边要下了雪才好看。”张小凡蹭了蹭他的脑袋说道。
“好啊。”
“那我们顺便再去吃一次城北那家店的叫花□□，上次吃过后我还想吃。”
“行。”
“最好能趁机把叫花鸡的做法偷学过来，这样想吃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做了。”
“你啊... ...”林惊羽笑了笑，宠溺又无奈地捏了捏张小凡又圆润不少的脸蛋。
风声中传来了婴儿的哭啼声，极其微弱。张小凡微微侧耳，听的更加明显了。“惊羽，你有没有听到小孩子在哭啊？”
林惊羽也仔细听了听:“好像是有，我出去看看。”
“我也出去看看。”
林惊羽习惯性地给张小凡裹了厚厚一层的棉衣，有一种冷，叫林惊羽觉得他冷。
果然，循着哭声，他们在屋子外百米处的另一户人家门前看到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雪花已经在上面落了一层，婴儿的嘴冻得发紫，哭声也渐渐小下去。
张小凡心疼的抱起来护在怀里，“这是谁家丢的小孩儿啊，真缺德。”
林惊羽看了看眼前这户人家，朱门大户，牌匾写着“陈府”两个字。说不准是宅门恩怨，却让小孩子成了牺牲品。林惊羽上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探出头来，“谁啊？”
“请问这放在门口的婴儿是贵府的吗？”
家丁看到了张小凡怀中的婴儿，见了鬼似的猛摇头，“不是不是，我们家没有小孩，哪儿来的赶紧走！”恶言恶语的说完了之后“嘭”地关上了门。
“惊羽，他们不要我们带回去养算了，这家什么人嘛！”张小凡忿忿的说。
“现在看来，也只能我们先带回去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最好能找到他的家人。”
张小凡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回到家里。
林惊羽拨了拨碳火，刚暗下来的火苗又烧了起来。张小凡把裹在婴儿身上冰凉的衣服换下来，用自己的棉衣将他裹紧放进被窝里。过了一会儿，婴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红润。
张小凡好奇的盯着婴儿看，小孩子白白嫩嫩的，活像一个糯米团子。张小凡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一下婴儿的脸颊，手感特别好。
“惊羽，这是个男孩，我们要不要给他取个名字呀？”
“随你啊，你想取什么名字？”
“嗯... ...这孩子是我们在下雪天捡到的，不如就叫——小天！”
“......那就叫这个名字吧。”
张小凡趴在床边盯着婴儿，眼睛眨都不眨，“小天，你爹娘不要你没关系，还有我们呢，我们会照顾你的。欸，惊羽，我们送个东西给他好不好？”
林惊羽走近半蹲在床边，说:“可以啊，不过送什么啊？长命锁？”
“我想起来了，”张小凡从一个盒子里翻出一块穿了线的玉石，“这是我很久之前买的一块玉，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有点灵性了，不如就把这个送给小天，虽然不能保证他以后命途多顺利，起码也能让他身体健健康康的。”
林惊羽将玉拿过来放在手心，向其中注入了自己的一丝灵力，然后给小孩的脖子上系上。
张小凡开心的笑了笑:“惊羽，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须谢字。”
林惊羽看着张小凡微笑着的侧脸，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目光温柔如水。
婴儿睡饱了，开始哭闹起来，张小凡赶紧将他抱起来哄，怎么也不管用，于是像林惊羽求助。林惊羽哪里带过小孩啊，简直比张小凡还要手忙脚乱。
林惊羽想了想，问道:“你说这孩子是不是饿了？”
“有道理，这么久了是该饿了。”
“我出去看看有没有羊奶之类的可以买，你在家等我。”
“嗯，快去吧。”
林惊羽赶紧出了门，找了好几家，终于在一个农妇的家里买到了羊奶。买完赶紧往回赶，进了门才发现张小凡已经抱着孩子睡着了，食指还被孩子抓着吮吸，时不时地吐出个口水泡泡。
林惊羽将东西放下，轻手轻脚地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把小孩抱起来，将羊奶小心翼翼的喂给他喝下去。吃饱喝足之后，小孩就立刻呼呼大睡起来，林惊羽又将他放回被窝。一大一小两个人窝在一起熟睡的样子煞是可爱，林惊羽忍不住低下头一人亲了一口。
过了几日，一个中年男子找上门来，说是自己的外孙在他们家。男子着急的说道:“我本来是把孩子放在陈府门口，希望他家能领回去的，没想到陈府竟然如此不通人情，我想把孩子抱回去，结果家丁告诉我孩子是你们给抱走了。所以，你们能不能把我外孙还给我啊？”
张小凡皱着眉头，将怀里的孩子又抱紧了几分，“我怎么知道你就是孩子的外公，拿出证据来才行。”
“这... ...我让孩子他娘来总行了吧，你们等等我啊。”说完就急匆匆的跑出去了，等了半天的光景，中年男子终于带了个年轻的女子过来了，神色十分着急。那女子一看到他俩就立马跪了下来，哀求道:“求求两位，把孩子还给我吧。”
林惊羽皱了皱眉，赶紧扶她起来，“姑娘，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听了那女子的一番陈述之后，张小凡和林惊羽才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是隔壁陈府的大少爷和这平民女子相恋，珠胎暗结，被两家父母知道了。陈府不愿意自家的儿子娶一个平民女子，把大少爷锁在了家中，而女子把孩子生了下来，她父亲气不过，也实在无力抚养，就直接把孩子放在陈府大门口，希望他们能领回去养。现在因为陈府大少爷寻死觅活非她不娶，他爹娘没有办法，只好同意让她进门了，所以现在寻孩子来了。
张小凡听完有些犹豫，这样的家庭，孩子以后会好过吗。林惊羽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便握住张小凡的手，说道:“小天终究是要回到他父母身边的，我们是代替不了他的亲生父母的。”
张小凡看看他，又低头看看孩子，孩子的小手还握着他的一根手指头冲着他笑呢。他咬咬牙，最终还是把孩子递给了他的母亲。小小的手握着他的手指，渐渐松开，张小凡心里顿时空落落的，那只手垂了下来却又立刻落入另一个温暖的掌心，林惊羽握住他那只手，十指相扣。
两人目送着女子走远，林惊羽转过头看着张小凡开口道:“对不起，小凡，跟我在一起让你少了很多为人的乐趣。”
张小凡知道他指的是孩子这件事，反手紧紧握住面前人的手，说:“不许这样说，我们能互相陪伴这么多年，已经是上天给我最大的恩赐了。”
林惊羽垂下眼帘，好像想到了什么，说:“小凡，我记得书书的曾孙有三岁了吧，你这么喜欢小孩儿，不如我们什么时候让他曾孙过来跟我们住一阵子吧。”
“有道理，明天我就去给书书写封信。”
曾书书在千里之外打了个喷嚏。
... ...
“惊羽，我想回家了。”
“好，我们回家。”
传说田里一农夫休息时抬头一看，两位仙人从头顶飞过又消失不见，跟别人说都没人相信，都说他是干活太累花了眼，传说也终成传说。
有仙踏风而来，去往云山之巅，踪迹终不可寻。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番外（凡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