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仙》林山初初

5、第二章

　　师父大抵是和这些个天上的仙不一样的，天界的仙们喜欢打扮的花花绿绿，师父却总是一袭白衣飘飘，好不显眼，似是画里走出的仙人一般.
　　不对，师父本来就是神仙.
　　除去仙们，天界还有两位上仙，一位神，神便是师父，上仙则是轻音上仙与玄御上仙.
　　说起这两位，他们见面总是带着些火药味儿，老不对付.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嘲讽我一句他挖苦她一句的，总能看见他们争吵时渐渐铁青的脸色.
　　不知为何，轻音上仙很不喜欢师父，只要一见到师父，上一秒她还在与我谈笑风生互相打趣，下一秒却立刻变了脸，拂袖而去.
　　就算是面对玄御上仙，她也不曾这般连话都不愿搭理，让我着实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难道就是，女人的脸，二月的天？
　　明明如月，轻音上仙来找我时总会带着些仙界不曾喝到过的酒给我.
　　“一醉解千愁，酒醒愁更愁”
　　她与我坐在月宫的亭子里，月色正浓，她勾起嘴角，笑里却是苍凉，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酒盏，眼底的癫狂一闪而逝.
　　她抬头看向我.
　　“你说，凡间这种时候，又在做什么.”
　　我知她的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轻音上仙执着于凡界，大抵是还有意难平.”
　　我看向远方皎白如玉的月亮，抬手饮了一杯酒，酒过肚肠，舌尖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甜味，夜晚的凉风适时吹过，让我愈发清醒.
　　我又想起梦中的白衣少年了，他现在又在那里.
　　“我和上仙的意难平，可能不同人，不同事，不同情绪，但都在那个地方.”
　　轻音上仙笑着看向我，笑意不达眼底.
　　我总觉得她的眼神颇有深意.
　　......
　　不知为何，师父禁止我干染凡间的一切事物，我十分听我师父的话，但就这件事情上令我有些犹豫，我只能趁师父不在时偷偷躲在九重天的云彩上窥望凡间.
　　看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明的情绪萦绕在我的心口.
　　就好像我伸手就能触及到底下的人群一般......
　　师父不在时要不是下凡办公，就是闭关修炼，殿内无人，连池塘里的鱼也不见踪影，我皱了皱眉头，突然想起年前小红鱼同我说自己吸收了殿内的日月精华修为大增，年后就能长出翅膀成仙，我那时只以为他同我开玩笑，没想到竟是真的.
　　一条鱼儿都能修为大增长出翅膀，我天天待在殿里修炼......
　　我看了看自己，心里一阵惆怅.
　　池中只剩下漂浮的水草，池水清澈见底，可谓是“水至清则无鱼”.
　　微风吹落了几片杨柳叶，落在水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看着空落落的池塘，我不免有些感伤.
　　然后月老不合时宜的闹腾，打破了我想一人暗自神伤的心境.
　　......
　　“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月老说出几个构思被我一一否决后，发了大招，说完便急切的看向我.
　　我听后淡定的喝了口茶，咂巴咂巴嘴，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抬头看向他.
　　“不好.”
　　他听到我的答案急了，赶忙问我哪里不好.
　　“为何皇子会和他的贴身太监产生别样的感情，你这是不是故意把皇子引向断袖了......”
　　月老听了我的话红了脸，害羞的嘿嘿笑了两声
　　“反正他一个也不喜欢我给他安排的三个俏丽人儿，我想另辟蹊径，说不定......”
　　我用手弹了弹袖口的灰尘，一脸云淡风轻.
　　“公报私仇的话，这周成贞也太过凄惨.”
　　月老被我道破所想，一下瘪了气.
　　他没办法的撒起泼来质问我，“那你说，到底要人家怎么弄嘛！”
　　我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
　　“你说说看嘛，我也不是不想给他弄段和和美美的姻缘，实在是这小儿太过挑嘴，人家小姑娘哪里不好，盘儿亮，条儿顺的.”
　　“再说了，过几天就是凡间的花灯节了，有好多些男男女女的，放天灯河灯猜灯谜的，可好玩了，我也想下凡去凑凑热闹.”
　　我一个激灵，下凡！
　　“你能下凡去！”
　　月老看了我一眼，眼神的意思像在告诉我“瞧你这个没见过市面的样子.”
　　我顾不得他眼神的含义，狗腿的凑上前去，拿出了我十二分的演技装可爱，拼命眨巴眨巴眼睛，不停的给月老捏肩捶腿，甚是努力.
　　“你看咱俩谁跟谁呀，我也想下凡去看看，你看我天天呆在九重天上，师父从来不让我沾染凡间的一星半点，我多可怜呀，只能在云彩上偷偷窥望凡间，我保证不乱跑——”
　　他抬手打断我的表演，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月老皱起了眉头：“庄云神君不许你下凡？”
　　他停顿了片刻，似是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