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魂录》孤江寒雨

2、第 2 章

　　雨惜刷着最近的朋友动态，一大束玫瑰花被扔在垃圾桶里，一旁附语云：追求者的九十九朵玫瑰，我差点动了情。叶露最近更新的说说是这样写的。雨惜在下面敲上评论：亲爱的，才分开两天你就不要我了吗？无论你何去何从，我将永远爱你，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我只要你永远幸福，谁让你那么优秀。
　　叶露：宝贝，能再煽情点吗？
　　雨惜：能，只怕你受不了死了去，那我将孤独一生，这是个多么多么绝望的结局呵。
　　切换到聊天：知道吗？我今天差点闯了大祸。
　　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又没上新闻。
　　真的差点上了新闻，我骑着摩托车撞了交警，如果交警死了，我肯定得上头条，内容我都想好了，标题为：“黑色魔女的血腥”。正文：年轻交警因公殉，他是刚出生的太阳，他是正红的花儿，他是正义的化身，为他的英勇就义，全人类默哀三分钟。
　　断头台上，佛祖拿着圣经指责我：我以上帝的名誉，给予这个邪恶的女人死刑，凌迟，绞刑，万箭穿心。你说这是个多么壮丽的场面啊！
　　别以为你可以这样大红大紫，以杀人的方式出名，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雨惜又把她撞交警的过程绘声绘色说一遍。
　　叶露说：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啊！帅吗？
　　别犯花痴了，帅不帅都隔你十万八千里呢！要不你过来，我把交警大队翻个底朝天把他揪出来，让你把玩够了再放回去。
　　别逗了，宝贝，你当他是什么？当你是什么？
　　遇到他，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特别像个小孩。
　　你本来就是个小孩啊！小屁孩，感觉不对啊！你不会第一次见面心就被人给俘虏了吧！
　　怎么可能呢？你不也说了吗？才第一次见面，好歹也得撑到第二次啊！还有隔壁的姑娘，她骂我，骂我也就算了，她还骂我全家，我真想让她知道什么叫习武之人。
　　知道你能打，不过人在江湖，能用嘴解决的最好别动手。
　　你这话就错了，比如流氓想轻薄我，索吻，这事本来用嘴就可以解决的，你说这他妈的能用嘴解决吗？亲爱的，别那么仁慈好不好，流氓不会解你的风情，最多解解你的裤腰带。
　　我说不过你，我知道你有分寸，流氓那能轻薄你，看你的样子，恨不能找几个流氓来轻薄一下，为被轻薄过姐妹们抚平一下心里的伤痕。不说了，姐姐明天有早课。我亲爱的人，别那么晚睡。
　　雨惜关掉□□，把两只鞋一踢，不去管它们是否成双成对，也不管它们堕落在天涯与地角。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也不管门有没有上锁，也不管会不会有恶梦来临。事实证明她睡得很好，一个梦都没做。
　　清晨雨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看表，六点，对她来说太早。她在被子里喊：水电费前天才交的，物业管理费上星期交的，房租我一次□□了一年的，其余的有事等我睡醒了再说。猛然发现，自己现在不是已经醒了吗？只不过是被吵醒的。她拉开被子下床，四处找鞋，找到两只左脚的，扔掉一只又找右脚的，找到一只却不是一个款式的。也不管了，乱穿上。开门是昨天夜里唱歌的姑娘。雨惜笑笑说：有事吗？其实你的歌声很好听。
　　姑娘说：对不起！
　　雨惜一把把姑娘拉进自己房间，姑娘吓了一跳，估计她想：这回我死定了，看她的块头，打我肯定是打不过她的，她会怎么对付我呢？先推倒凌辱一番，然后再杀之而后快，我怎么就进了狼窝了……。
　　雨惜说：现在还早，有事屋里说，别惊动别人。她说完随手关门，门响了一大声，估计没醒的人也被她吓醒了。
　　姑娘想：啊！还怕惊动别人，肯定是要对我动手了，完了完了，怎么办啊！
　　雨惜把姑娘拉进屋里，让她坐到床上，自己到处找鞋。一边找一边说：别见笑啊！我就这样一个人，乱七八糟的。姑娘不说话，雨惜终于让自己的鞋成双成对的摆在了一起。雨惜又说：有什么难过的事吗？可以和我说说。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昨天我做的不对，我是来道歉的。
　　雨惜看着她说：好啊好啊！你请我吃顿早餐这事就算过去了。
　　姑娘惊异的看看她：好啊！不过我请不起太贵的，你看楼下的豆浆油条如何，要不包子馒头也可以啊！再不行就是一碗素粉。
　　雨惜看她为难的样子，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再细细看来，姑娘眉清目秀，小脸颊红润得像几个月的小婴儿，显然哭过的眼睛微肿，叫人好生怜爱。
　　你叫什么名啊！
　　明月谣，也可以叫我谣谣就好。
　　怎么样都好！你等我洗把脸。雨惜披件红色外套，她们一同下楼，谣谣只齐雨惜耳畔，看起来比雨惜小巧玲珑得多。雨惜眼神里有种勒索成功的喜悦，雨惜记得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别人一起吃东西了。也有很多想请她吃饭的，可她总觉得那些家伙不怀好意，若不是有求于她，那就是贪图她的美色，她是这样分析的，可谣谣给她分析的是贪图她的美色也算是有求于她。
　　一阵清晨的风吹醒了大街小巷，路旁的枫叶被吹的乱响，声音比谣谣的歌声还难听。谣谣揉搓着肩头，好像她单薄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冷风。雨惜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谣谣看着雨惜，雨惜把她搂过来靠在自己肩头。也许是此时的感动，也许是彼时的故事在重演，谣谣几近掉下泪来。这画面如此温暖，如此动情。
　　雨惜说：哎！你可别把我当成你那小情郎啊！虽然你着实可爱的不得了，可……。
　　知道了，女王陛下，微臣也不是那种会屈服在淫威之下的人。
　　她们走进一间牛肉馆，这是以前叶露经常陪她来的地方，也是她某段悲伤回忆的开端。
　　雨惜说：两大碗牛肉面。
　　谣谣低声说：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多吃些，说不定以后我再也不会带你来这里了。
　　这段对话怎么那么似曾相识，雨惜努力的回忆，其实不用回忆，一闭眼，那个画面就跳出来了，那个画面已经在她脑海里播放过上百次，可还是那么经久不衰。
　　清晨，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走进牛肉馆，女人说：两大碗牛肉面。
　　小女孩低声说：我吃不了那么多的。
　　女人说：多吃点，说不定以后我再也不会带你来这里了。小女孩努力吃掉半碗，女人接了电话骂道：去你妈的，谁稀罕。女人把手机往垃圾桶一扔，过了几秒，女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事，又到垃圾桶里把手机找出来。
　　那真的是女人最后一次带小女孩来这里，就在那天妈妈出车祸离开了，从此，小女孩每日每夜哭泣，从白天哭到黑夜，从黑夜哭到天明，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小女孩不哭了，不知过了多少年月，小女孩长大成人，喜欢骑着摩托车四处游荡。
　　谣谣吃完半碗再吃不下去了，雨惜说：真没出息，十几年前我就能吃这么多了。
　　吃的少，好养活。
　　雨惜把二十元放在桌上带着谣言出了门，谣谣疑惑的看着她说：不是应该二十四块的吗？
　　反正他们不会跟出来要钱就是了。
　　真不好意思，说是我请你的，可我身上只有十块五毛。
　　这些你先花着，雨惜把几张钱塞到谣谣手里说。
　　不用，我卡上还有的啊！谣谣又把钱塞回去给她。
　　真不用？卡上真有？
　　真有，丰衣足食没问题的。
　　看你文文弱弱的，昨天怎么那么大火气？
　　我失恋了。
　　不出我所料。
　　不是的，我没被甩，是我甩了人。
　　那你还哭个鬼啊！
　　他爱上了别人。
　　意思是他搞小三。
　　也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
　　他新找了两个！
　　那就是小三和小四。
　　也不一定！
　　怎么还不一定？
　　在我之前还有两个。
　　我的个神啊！那你还喜欢他什么？不过也对，不招人喜欢哪来那么多女朋友？
　　之前我不知道啊！说着谣谣又哭了。
　　你别哭，给我忍住。
　　我忍不住啊！
　　在她们租住的小区门口，雨惜用衣服包住谣谣哭花的脸，生怕别人看见，回到房间才把谣谣放开。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太给我丢人了。
　　其实我真的真的不想哭的，谁叫眼泪不听话。
　　你初恋啊！那么伤心。
　　嗯！
　　他把你做了？
　　那倒没有。
　　那你又没什么损失，别哭了。
　　可是他骗我！
　　那家伙做什么的？我去教训他给你出出气，这种残花败柳，就该被扔到山上，让那些饥渴的母狼肆意凌辱。
　　不用了，他是交警，那天我带你去看看。
　　听到交警两个字，雨惜心里响起了一些音符：“我是要给你一些人生忠告的；也许掉了几根腿毛；年轻的小伙子你不该叫叔叔。”雨惜想：莫非是小伙子叔叔。没事了，现在你会很难过，很受伤，觉得好委屈，可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会把你治愈的。我和我初恋，谈了两三年，分手时也觉得全世界都把我丢弃了，可时间久了才发现，世界从来没有需要过我，会分手的恋人也不曾需要我。现在想起，也就一笑而过。